拉姆德夫命令众亲卫停下,驱着乌云兽走到了木笼子旁,看着笼子里的亚拉维。
亚拉维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眼睛里充满了怒火,令那双眸子变得火红。
“我以前只以为你的母亲是我族中数一数二的美人,倒是忽略了那时的你,现在想想,这怕是祭祀长干的好事,是她让我对你产生了忽视感。”拉姆德夫贴近了木笼子,紧紧盯住亚拉维的火红色眼睛。
“令我没想到的是,现在的你,看起来竟是那么的美丽。”
那充满欲望,且肆无忌惮的眼神落在了亚拉维身上,就算是厚重的铠甲也无法遮掩,亚拉维感觉到了拉姆德夫的恶意。
“你想要做什么!”
“做什么?”拉姆德夫微微扬起头,眼睛虚眯着,他回忆起了当年的那个精灵绝色,也就是亚拉维的母亲,可惜当年为了自己的前程,将她献祭给了灾祸之神,这事一直是他的遗憾。
而现在,她的女儿似乎并不逊色于她,恰巧又落在了自己手里,灾祸之神在上,您对您的子民实在是太好了啊!
拉姆德夫低下头,邪恶的眼神落下,他手一抬,从掌心中生出墨绿色的解离光线,打在了木笼子上。
木笼子一下子散了架,让亚拉维跌落出去,因为身上还有绳索捆着,所以她被跌坐在地上。
不知道藏着什么心思的弯下腰,用手捏住亚拉维的下巴,抬起她的脸对着自己。
“亚拉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是愿意将你的天赋奉献给我,我可以将你娶来,用我的赦免权替你担下这次罪责如何?”
四周的亲卫很是配合的转过身去,并走远了一些。
可亚拉维又不是个傻子,她哪里会信拉姆德夫的话,当年她母亲就是信了他,才被冤成死硬分子,给沉进了灾祸湖里。
“做你的梦去吧!拉姆德夫,你我之间仇深似海,我们在一起的结局是,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话说回来,就凭你?当年要不是出卖了我的母亲,才换来你当初的机会,可就算如此,现在的你,比之当年又有什么进步?”
亚拉维坚决无比的话语让拉姆德夫的面色变得阴沉,他那颗因算计同族得来高位才有了自信的心灵,在今天又一次被人给打击到。
“亚拉维!”几乎是咬着牙说完这一句话,拉姆德夫捏着亚拉维下巴的手往下一滑,掐住了她的脖子,缓缓举起另一只手来。
“拉姆德夫,凭你的器量,永远无法成就更高境界,这世界的一切,都将与你无关!所以,就凭你,也配与我相提并论?”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拉姆德夫暗骂一声,然后手掌落下,压在了亚拉维厚实铠甲的肩部。
要说谁最了解拉姆德夫此刻的想法,亚拉维肯定不算,就连拉姆德夫身边那些人也未必了解透彻。
可九罗却看得分明,拉姆德夫心中的杀意满满,虽然隐藏的很好,但在九罗这里,跟黑夜里的火光一般显眼。
听完亚拉维和他的对话后,九罗基本就能确定了,拉姆德夫是想要亚拉维死的,而那个未曾蒙面祭祀长,不知道为什么,明显要偏袒着亚拉维一些。
拉姆德夫十有八九是不会带着他们直接去见祭祀长,而是会直接关押起来,关进那个什么枯木穴里。
吉姆精灵们现在正在举行一个叫森月之仪的祭祀,那个祭祀长应该是主持者之一,想来没有时间过问他们,更何况,他们被抓来的消息恐怕都不会让祭祀长知道。
拉姆德夫带着的战士明显都是他的亲卫,在刚才的一番交流中,那些战士没有一个对亚拉维流露出同族情谊的,反而还有一些人眼睛里含着恨意,似乎是在拉姆德夫提到灾祸之神的眷顾减弱的时候。
由此看来,无论真相如何,拉姆德夫都不会拍亚拉维活着离开绿木繁森,他一定会把一些莫须有的罪名扣在亚拉维身上,然后借此处置她。
九罗确定了,这一次的绿木繁森之行,一定不会很单调。
路上,拉姆德夫命令两队二十二名战士分开,正是那持弓和拿矛的战士,听他的意思,应是让他们继续执行巡逻任务去了,剩下的亲卫则继续押着二人跟在乌云兽的身后。
随着乌云兽的脚步声,他们开始深入绿木繁森,亚拉维盯着周围环境变换,眉头越来越紧。
她似乎是察觉出什么问题来,可这四周的景象在九罗眼中都没什么差别,就一些高低不同,粗细不一的大树而已,能看出个啥来啊?
又行了片刻,亚拉维突然抓住了木笼子的藤蔓,冲拉姆德夫喊道:“拉姆德夫!你这个卑鄙小人!这根本不是去枯木穴的路!”
不是去枯木穴的路?九罗不禁侧目,就算不是去枯木穴的路,按照他们的打算,亚拉维也不会主动道破,反正只要能进到绿木繁森的核心地带,吉姆精灵们信奉的灾祸之神殿所在就好。
不过,按照亚拉维刚才说的,拉姆德夫向来与她不对付,她这样说是否是这路正走在正确的方向上?
因为亚拉维这番喊话里,虽然带着惊怒,但暗地里,她的嘴角可是上扬了。
“闭嘴!”拉姆德夫的一个亲卫甩起一根藤鞭,隔着木笼子抽打过来,发出噼啪作响声。
并没有被藤鞭给抽中的亚拉维却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刺到了一样,缩了一缩。
这木笼子的制作方法特殊,是那群亲卫以灵力制造出来的,所以那藤鞭实际上带着亲卫的灵力,能够将伤害隔着木笼子传递到笼子里关着的人身上,即使没有抽中,也会产生伤害。
亚拉维被抽打了几下,感受到了明显的痛楚,身上的厚实铠甲也不能起到应有的作用。
但她没有感到害怕,这种鞭打反而激起了她的愤怒:“拉姆德夫!你简直就是吉姆精灵中的耻辱!竟然会害怕我回来吗?这根本就不是去枯木穴的路,如果我没有猜错,我们正向着灾厄湖方向前行。”
拉姆德夫终于听到了亚拉维的愤怒呼喊,他回过头,看着笼子里的女人,面上挂着十足的讥讽:“没想到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你还能记得灾厄湖,这条路线就是寻常族人也不一定能够熟知,你却如此熟悉,你还说你不是奸细!”
他的不讲道理和强扣罪行的行为令亚拉维“你胡说八道!拉姆德夫,如此行事,会为吉姆精灵一族带来祸患的!”
“对于我来说,你才是那个祸患!”拉姆德夫声音变得冰冷,“如果你不回来,也许就能好好的活着,可你选择了回来,那就是死路一条了,愚蠢的亚拉维啊,若不是看在你母亲的份上,我根本不会给你一次机会,可惜,我的善意你没有很好的把握。”
亚拉维知道拉姆德夫提到的事情,可不说还好,那事情一说起,亚拉维只觉得自己再也无法忍受了。
当年以拉姆德夫为首的灾祸之神信徒将叛族的罪名扣在了那些非灾祸信徒的头上,无论是无信之人,还是其他神明的信徒,都遭受到了他们的迫害,除非是改信灾祸之神,否则不是被抓就是被驱逐出族,有一些想要抗争的,还被夺去了性命。
在那个时候的绿木繁森中,吉姆精灵必须要是灾祸之神的信徒,那是当时的大势,顺者成势,逆者殒命。
而亚拉维的母亲便是当时的一名无信之民,也一名神殿祭祀。
最初的绿木繁森是信仰自由的,从未对族人的信仰做过要求,也从未强求过去信仰某位神明,祭祀的工作仅仅是负责教授灵术和一些仪式的举行。
吉姆精灵一族的孩子们要在十二次森月之仪后进入神殿学习灵术,拉姆德夫和亚拉维就是同为一届的。
说起他们学习的过程,那是很狗血的经历,没什么好说的,简单说来就是一个天赋不太行又不服输的男孩与一个天赋很好又很懒散的女孩的故事。男孩看不惯女孩,心里始终有一根刺,而女孩的母亲又是神殿的祭祀,因此男孩一直认为这是女孩母亲的藏私导致。
嫉恨就像是种子,一旦生根就无法拔除,终于在某一天长出果实。
傲九英拉搞出来的灾祸之神之祸,令拉姆德夫找到了机会,以他为首的灾祸之神信徒不知道怎么说服了吉姆精灵的精灵王,也就是绿木繁森的大统领,改信了灾祸之神,从而改变了吉姆精灵一族的传统。
这是亚拉维的说法,她无法理解大领主,吉姆精灵王的想法,可九罗知道。
因为傲九英在当时已经和烛黯合作,地下界在那时已经成了他与久虚平分的地盘,久虚又是属于那种被动的主宰者,因此地下界实际上是傲九英说了算。
吉姆精灵王,区区一地之统领,哪里敢违背傲九英的命令。
亚拉维的母亲在这一次的祸患中本可以选择改信灾祸之神得到赦免,可是没想到拉姆德夫设计了她,令她成为了自己的功绩,被献祭给了灾祸之神。
要不是祭祀长重视亚拉维的天赋,她也无法逃脱这个结局,与她母亲一同被献祭。
因此,拉姆德夫是一直想要致亚拉维于死地。
现在绿木繁森正为森月之仪忙碌着,祭祀长没有时间和精力过问自己,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一劳永逸的解决后患。
“善意?哈,你也有善意,你的善意让吉姆精灵族减少了一半的人口!”
“去芜存菁,有何不可?”拉姆德夫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在他看来,信仰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吉姆精灵一族有统一的精神和思想!
“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安心呆在那里,等着审判吧。”
最后说了一句话,拉姆德夫不再言语,也不再看向亚拉维,专心赶起路来。
九罗一直没有开口说话,他想看看亚拉维这个女人究竟会怎么做,如何对付这当年陷害她母亲,而今又来坑害她的人。
令他惊讶的是,亚拉维忍住了心中怒火,除去面上还挂着的仇恨情绪,她内心已经平静了下来。
“这难道也是她的天赋吗?”九罗不禁想到。
烛黯能够对她另眼相看,吉姆精灵族的祭祀长一样对她另眼相看,重视非常,这绝非偶然。
平静下来后,亚拉维变得沉默,脸上挂着的伪装也让那些亲卫不敢放松警惕,可拉姆德夫却放下心来,在他看来,这亚拉维的表现很正常,那种仇恨哪里是能轻易放得下的。
可他又哪里会知道,在亚拉维眼中,自己已经离死不远了,与死人还有什么好置气的呢。
当绿木繁森里的树木颜色开始变得灰暗,当天空出现了幽暗的云光,当脚下的土地变得不再松软,而是有些硬结的时候,亚拉维知道,这是到了灾祸湖的地界了。
当年,她的母亲就是在此被害,死于灾祸湖中,到了这里,她的眼睛里出现一丝波动。
九罗敏锐捕捉到了亚拉维的心思波动,便问她:“这灾祸湖是什么来头?”
“灾祸湖是灾祸神殿的上层,绿木繁森的灾祸神殿并不是建在陆地上,而是建在了湖里,因为吉姆精灵相信,灾祸之神就是水中的神灵。”
“水中的神灵?倒是挺会猜测。”
“这个湖连接着灾祸神殿,也因为神殿的存在,灾祸湖的湖水变得相当危险,不是灾祸之神的信徒,入水就会被湖里的灾祸力量缠身,被剥夺灵力,吞噬灵魂,最后溺亡于此。”
亚拉维说着说着就想起了她母亲临终前,她无法忘记被剥夺走灵力后,母亲衰亡时的样子。
她抬头深深看了一眼拉姆德夫的背影,拉姆德夫感觉到了她的视线,毫无顾忌的露出得意的笑容。
他头也不回:“亚拉维,已经快要到灾祸湖了,念着当初的情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只要承认自己的奸细身份,再供认出同伙来,我可以免去你的罪孽,如何?”
放是不可能放过她的,但是他可以好好的炮制炮制这个当初一直压着自己的天才同学,以报当年的怨气。
可亚拉维怎么会信他,便没有理会。
这让拉姆德夫很不爽快,他眼睛一转,心中升起邪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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