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朝到现在也是文贵武贱，虽然这几年略有改变，但是一时半会儿也改不过来。

        在这三个人里面，地位最尊贵的就是欧阳青松，他既是朝廷之中最为清贵的清流，也是大明储相，还是天子近臣，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哪怕是品级低一点，但是他是文官，这就压制了不少武将。

        地位第二高的不是那个锦衣卫佥事，而是随堂太监柯北，无他，也是因为他是天子身边的人，而且也是太监里面最顶级的那一撮，就是内阁里面的阁臣也不敢轻易得罪的存在。

        所以这么算下来，这个锦衣卫佥事万宁，反而是地位最低的那个了。

        三个人坐在那里，起主导作用的还是欧阳青松，所以欧阳青松说喝茶，哪怕是不可，还是要假装喝一口，表示一下。

        欧阳青松大概三十岁上下，年纪不算年轻，但是对朝堂来说，他就是个十足的年轻人，他还有大把的时间在朝堂上。

        在驿站之中，欧阳青松显然很放松，穿着一身道袍跟万宁和柯北见面，这个道袍自然不是绣着八卦的道袍，而是属于这个年代的一种衣服，介于睡衣和常服之间，当睡衣也可以，跟别人见面也可以，不会显得不礼貌，所以很多人都喜欢穿。

        欧阳青松面貌清秀，要不是因为男子必须留胡子，要是刮干净了胡子，恐怕说欧阳青松今年二十都有人信，即便是留了胡子，欧阳青松也是一个有魅力的男子。

        “欧阳学士，这次找我们来是有什么事情吗？”柯北说道，他和欧阳青松还算熟悉，经常在陛下身边见面。

        相比于欧阳青松，柯北的相貌就不堪了许多，满脸皱纹不说，那嗓子十分奸细，似乎连带着整张脸都有些刻薄的样子，而且还总是眯着一双眼睛，看谁都像是盯着猎物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柯北的年纪大概能有五十多了，这在太监里面并不少见，甚至柯北这个等级之中，柯北这个年纪还算是年轻的。

        明朝虽然倚重太监，但是也不是随便什么样的太监都能上位，想要上位规矩也不少。

        尤其是太监之中地位最高的司礼监，更是不一般，想要进司礼监难度大了去了，而进了司礼监之中，也是可以说是太监的荣耀了。

        司礼监素有“第一署”之称。毫无疑问，作为十二监之首，司礼监由太监掌管，在明初并没有太大的权力，而且受到限制。到了明朝中后期，由于皇帝怠政厌政以及幼冲等原因，皇帝经常让司礼监代帝批红。这样司礼监利用这一机会，不断扩大自己的权力，甚至有些人也称呼司礼监的掌印太监为内相，内阁首辅为外相，可见其地位不一般。

        当然，司礼监也不是一开始就这么厉害的，地位这么高的，最早的太祖朱元璋时期，司礼监更像是杂事集中处理的地方，即便是永乐年间，也只是一般化，要知道，东厂可就是永乐年间成立的，说明当时永乐皇帝还是挺信任宦官的，但是即便那样宦官也没有哪一个们有太高的地位。

        不过在永乐、洪熙时期，皇帝为了加强对全国的控制，把一些可靠的宦官派到军事、政治等重要职位上去，宦官的权力因而大为扩张。各地监军，看矿太监都是那时候渐渐形成，还有南京苏杭一代的太监们。

        但是这些掌管权力的宦官之中，许多人还都不是司礼监的。可以说在永乐、洪熙两朝，司礼监在宦官机构中仍属一般衙门，司礼监官员也不具有优越地位。各监的宦官凭借皇帝的宠眷，都有机会出任要职，掌握大权。想要更进一步就看那个太监本事大，会拍马屁，在皇帝心中地位高了。

        等到到了宣宗朝，司礼监的地位开始出现了变化。变化的端倪，见于明宣宗宣德元年正式设立内书堂，并命翰林官专授小内使读书。这位宣宗皇帝也不是什么勤快人，似乎是发现了太监们的好处，开始下力气培养太监们，挑选聪明伶俐的小太监进内书房读书，后来能当上司礼监太监的，基本上都是内书房出身，除了极少数的意外。

        而且，由于皇帝对于宦官的任使日多，其实在永乐时期就已经开始对小宦官进行培养和训练，只不过并未正式化和制度化。对幼年宦官的培养，目的就是为皇储准备能处理文字的秘书人才。而且随着内阁的权利不断增大，内阁也有了自己的发言权，不能总是那样的秘书顾问形式，太监们的改变也是可以预料的。

        相比之洪武时能纪录御前文字的记事奉御，对内书堂里面的太监要求是更高了。宣德时期，直接影响司礼监权位变化的关键事件，是宣宗令内阁条旨和伴随而来的批红。都说懒惰是科学发明的动力，而皇帝的懒惰却是滋生出来一个新的权力部门。

        据某些史籍的记载，永乐、洪熙二朝，一些涉及秘密的章奏，外臣一般不能得知，所以章奏的批改都出自皇帝一人之手，未尝委托于他人。但是到了宣德时期皇帝开始令内阁杨士奇等人参与批阅章奏。中外章奏允许阁臣把批阅建议写在纸上并贴在各奏疏的对面上以进呈，最后由皇帝亲自御批，称之为票拟。也是内阁的权力扩大的过程。

        即便是内阁票拟，皇帝还是忙不过来，也不是所有皇帝都像朱元璋那样工作狂，懒惰的宣宗更是因为有了太监帮忙而更加偷懒，于是大部分奏折宣宗直接就由其他阁臣或者宦官代为批红，这样，经过内书堂训练，代替皇帝批红的司礼监秉笔太监就应运而生了，看上去只是一些简单工作，但是却也是太监们权力扩大的成果。于是每日是章奏文书，自御笔批数本外，皆众太监分批，遵照阁中票拟的字样，用朱笔楷书进行批阅。

        所以司礼监的太监也都不是一般人，别看貌似柯北地位比不上欧阳青松，但是柯北却一点不怕欧阳青松这个储相，说话也不怎么绕弯子。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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