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于鲛人族的交易，叶楚也提出了自己的条件，便是青鳞水，足够伊娜洗练眼睛的青鳞水。

        对于这个条件，鲛人族是不意外的，鲛人族最珍贵的除了鲛绡，便是青鳞水了，叶楚所需的量比较大，但如果以此为条件探得凶兽信息，他们觉得还是很赚的。

        鲛人族也会给叶楚等人提供一定程度的便利，比如将他们安全带到寂烬川附近的海域。

        海洋广阔且鲜有人踏足，虽说叶楚几人实力强大，但如果有海兽干扰，那他们的进程也会被拖延不少。

        而在空中进入寂烬川是不现实的，因为当年为了保证人类的安全，几位大能在无边的海岸掀起了数百米的风暴，并聚集空中的云层降下雷暴，其中并非简单的自然风雨雷电，而是蕴含法则之力的强大力量，可以说现在仙界和寂烬川的海域被完全阻隔，就算是小尊者的人，在自然法则之威面前也要退避三舍。

        在海中虽然也有法则之力乱流，但要比空中安全多了，加上鲛人族在海中的优势，基本可以确保叶楚几人安全到达寂烬川。

        “我很想跟你们一起去寂烬川，奈何我们鲛人族无法上岸，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月鸿一脸可惜，看得出来她真的非常想去寂烬川一趟，她虽然相信预测的结果，但更想将未来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上。

        叶楚没在意月鸿的话，他正看向这一片上古的战场，也是初代修罗最后一战的地方——寂烬川。

        虽然已经过了万年，但这里仍旧寸草不生，仿佛地面和空中仍旧残留着那一战的气息，连风都带着苍凉和寂寥，让人不自觉地悲从中来。

        和月鸿等人告了别，叶楚几人正式踏上了这片上古战场，此处并没有穷奇的身影，也没有发现任何其他凶兽，但几人仍是不敢大意，一股危险的气息如影随形般萦绕在周围，并非来自于一个具体的生物，而是那种似乎天地意志都在他们排斥一般的感觉。

        伊娜被叶楚派去一个小世界历练，并将青鳞水消化掉，艾米和她同行，同时艾米也需要清净的环境来远程操控分身魔偶，此时两人都不适合和叶楚同行。

        倒是明雪宣称出来透气，坚持要跟在叶楚身边，事实上她是不放心，对此叶楚也并未拂她的意，默许了她的行动。

        莲池和檀越也跟了上来，这两人是一步也不想踏足寂烬川，但奈何神魂生死捏在叶楚手中，他们也不得不服从。

        “主人，您是否感觉到……”一段沉默的前行之后，莲池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如果再沉默下去，他怕自己会疯掉。

        “说。”叶楚并未有什么表示。

        “我们仿佛在被这个空间排斥，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很强大，仿佛弹指间就能将我们杀死。”莲池难掩瞳孔深处的恐惧，他就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叶楚看了莲池两人一眼，又看了一眼云霓裳，见云霓裳的神情虽然好很多，但也掩饰不住心中的不安，于是便停了下来，“并没有什么东西盯着我们，更别提将我们杀死了……”

        “如果真的有那个存在，并想杀死我们，那你觉得你现在还能活？”明雪接道。

        “但是那种感觉……”莲池辩解道，他相信自己并没有感觉错，那种从皮肤渗透进内心的危机感和恐惧感，让他整个人头皮发麻。

        “你们以前是否有过这样的感觉？”叶楚想了想回道，“霓裳可曾有过？”

        “渡劫。”云霓裳薄唇一掀，轻轻吐出两个字。

        莲池和檀越顿时恍然大悟，难怪他们感觉不到敌人的方位，原来这种危机感并不是来自一个个体，而是来自于天地意志。

        想到这里，他们心中更加惨然，甚至有些绝望，如果说一个强大的敌人还有消灭的可能，那天地意志，要如何抗衡？

        看着两人惨然的表情，叶楚嗤笑一声：“当真是贪生怕死的紫阳阁，没经历过战斗，你们还没渡过劫？但是如何抗衡的天地意志，现在便如何，如果再敢露出这种废物的模样，我直接将你们神魂捏碎，省的在这里碍眼。”

        莲池和檀越心中一凛，赶紧对叶楚表态，不过这两句话也点醒了他们，渡天劫虽然困难，但修者的一些神通法宝是可以增加活命机会的，而现在的危机感虽然强烈，但还没有到渡劫的程度，这种程度的天地意志，并非完全不可抗衡。

        云霓裳表情也放松了一些，但下一刻，让他们心中一紧的事情发生了，一声如犬吠一般的声音从远处响起，一股若有若无的腥臭气息从空气中弥漫过来。

        那叫声虽然和犬吠一样，但却像滚滚雷鸣，如同能刺穿人的灵魂一般，明明在数十里之外，却又如在耳畔，令人心中不禁凉凉的。

        “是穷奇！”莲池和檀越异口同声道，他们觉得代表紫阳阁和鲛人族接触是这辈子做过最错误的决定，本以为有油水可以捞，但没想到自己身家性命都要交待在这里了。

        叶楚几人立刻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御剑飞去，几乎眨眼之间便到了声音的源头。

        见到声音的主人，叶楚瞳孔都忍不住微微收缩，其他人更是倒抽一口冷气，真实的凶兽穷奇，远比图鉴上看到的要震撼的多，那强烈无比的危险气息从每一根羽毛渗出来，强健无比的身躯，似乎每一块肌肉都是为杀人而生的。

        穷奇周身缠绕浓烈的黑雾，腥臭的气息便是从黑雾传来，双翅一展便可掀起堪比龙卷的狂风，携裹着腥臭的味道，给人极其强烈的冲击，一双血红的眼睛如同恶鬼降临，被盯上的人只觉得灵魂都被寒意浸透了。

        “这就是上古之人的对手吗？”莲池忍不住喃喃道，他对于紫阳阁首先退守其实是有过不满的，但看到穷奇的瞬间，这份不满便烟消云散了。

        如此强大的凶兽，还是茫茫无尽、杀都杀不完的，而且后面还有更加强大可怕的凶兽，甚至它们还生出了智慧……如此敌人，真的是人类所能抗衡的吗？

        这一点就连叶楚都不得不赞同，甚至于初代修罗当时也是这么想的，强大的敌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敌人像是无穷无尽一般，就算是消耗，也能将人类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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