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雪没有再问叶楚的计划，不管什么情况，一起面对就是了，而且一般叶楚露出这种表情，便表明心中已经有了主意，那自己便跟在他身后便好。

        交流了一些最近的事情，叶楚便问起自己非常关心并且慎重交待明雪来做的一件事，小千世界的发展和融合。

        他当初之所以要进行一系列实验，便是要确定自己绝对不会冤枉道一，毕竟此人有恩于他，轻易去质疑和否定，恐怕会让自己徒增心魔，叶楚也做不出来这种事情。

        “嗯，你当初设定的几种融合方法，以及根据力量体系不同的次元进行融合的结果都已经出来了。”明雪回道，她知道叶楚一向喜欢听最直接的结果，便在交给叶楚一个玉简之后，直接开始了汇报。

        “先说次元融合，不管什么类型的小千世界，只要相互融合，那必然是两败俱伤的局面，除非完全以一方为主导，另一方完全作为能量和资源被吞噬，并且这种融合要求作为主导的一方法则要高于另一方，否则就会失败。”

        “而主导方次元融合以后，会作为新的小千世界重生，其法则会更加完善，也能存在更长的时间，当然另一个次元唯一的结果便是永远消失。”

        叶楚听着明雪的汇报，分出一缕神识探入玉简之中，这里面详细记录了每一次融合的所有情况，包括力量体系，力量层次，基础法则完善程度，融合后的结果，现在次元的状态等，非常有条理，并且详实无比，符合明雪一贯的做事风格。

        而明雪的讲述还在继续：“次元融合在法则和力量体系相似的次元比较容易进行，奇怪的是，力量层次越高，融合便越容易完成。”

        “还有最后一点，如果融合以一方为主导，那作为主导一方，会得到极大的提升。”

        叶楚一方面在阅读玉简里面的信息，另一方面则是将注意力放在明雪的讲述上，听到这里，他眉梢一动：“极大的提升？”

        “不错，如果是以一方的核心法则为主导，那这核心法则会直接进化数层，无限趋近于完美；如果以次元本身意志为主导，那次元意志甚至有诞生出神识的迹象；而如果以某个人作为主导，那这个人……”

        “会直接成神。”叶楚接道。

        明雪一脸凝重的点点头：“不错，事实上小千世界出过几次问题，都来源于融合后的主导一方。”

        叶楚大概猜到了是什么问题，果然，只听明雪继续道：“那些诞生出的神识和成神的修者，都有非常高的位阶，如果不是他们处于小千世界，单论位阶，恐怕不比我们这些准神帝差。”

        “也就是说，他们都通过这种方式，拥有了神格？”叶楚沉声道，他似乎明白了道一的目的。

        “是的，神格是一种非常玄妙的东西，就算我是小千世界的掌控者，也没办法完全理解这种……位阶，可能那真的是另一个层次了吧。”明雪看了叶楚一眼，她大概知道叶楚现在大约也在继承……或者说创立某种神格，她理解不了的东西，恐怕叶楚可以理解。

        “他们意识到小千世界的存在了？”叶楚思索了良久，问道。

        这话问的没头没尾，但明雪却明白了，她点点头：“没错，他们意识到自己的世界有问题，并且知道了解决这种问题的方法，而且隐隐约约还意识到……我，的存在。”

        这话一出，就连叶楚都有些毛骨悚然，虽然小千世界确实是一个完整独立的世界，纵然存在某些缺陷无法长久存在，但叶楚是认可里面的生灵的，只不过，这并不包括被他们意识到自己的存在。

        就像是一个人类，每天在研究一窝蚂蚁，为他们设立各种障碍和困难，或者提供某种便利，但突然有一天，有一只蚂蚁抬起了头，看向正在给蚂蚁投喂食物的人类。

        难以形容这种感觉，但那绝对不是一种美妙的感觉。

        明雪当时甚至一度对小千世界生出了恐惧心理，虽然她轻松解决了那个拥有神格的修者，但遗留的毛骨悚然的感觉让她数年都不想观察小千世界，并将这个任务交给了伊娜。

        “如果我没猜错，那些人想出来解决自己世界问题的办法，就是通过不断融合其他小千世界，来完善自己世界的基础法则。”叶楚摸了摸明雪的头安慰她，并猜测道。

        “是的。”明雪苦笑，“为防节外生枝，我们就将那些拥有神格的人都处理掉了。”

        叶楚点点头，表示理解明雪的做法，不过如果是他，恐怕这进程会更大胆一些，毕竟这也是小千世界完善自我的一种方法，如果通过这种方法能够将法则臻至完美，那小千世界进化为大千世界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这种方式和我们现在面临的情况不谋而合。”叶楚思索道，道一的想法很可能仅仅是成神，但次元的发展就止步于此了吗？大千世界上面，会不会有更加完美的世界存在呢？

        而他们自己，又是否是其他人养在盒子里的蚂蚁呢？

        叶楚对这件事情非常好奇，他现在虽然有了神格，但并未感觉到大千世界之上的人或者什么生物存在，但感觉不到并不代表没有，这件事越是细思，便越是令人不敢细想。

        他现在有些明白苦无的想法了，也猜到苦无此类人，在蓬莱界恐怕不是少数，在到达永恒者的阶段，甚至拥有了神格之后，很多之前的问题都能在一念之间解决，能让他们感觉到乐趣并感觉困扰的，恐怕也只有对未知的探索了。

        不过叶楚现在面临的困扰除了未知，还有另外一项，那便是道一。

        道一可以成神，就算拥有多强大的神格，叶楚都不会在意，但他不能用自己珍视的次元作为消耗品，更不能将自己作为牺牲品献祭进去，如果他执意要这么做，那就算他有恩于自己，那自己也说不得要阻他一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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