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生看了眼老皮，要说心里完全没有恨意，那是不可能的。

        好端端的被人打了一顿，没吃没喝的，这些人又都是老皮的手下。

        但他也知道，那些混混之所以找自己麻烦，最主要的原因，是自己劝说老皮洗白上岸，断了他们的财路。

        更准确的说，是影响了他们的正常“节奏”。

        习惯打打杀杀，靠威胁别人获得成就感，现在突然让他们从良，有些人不习惯，也不想习惯很正常。

        秦牧言走过来，盯着老皮，冷声道：“这件事和你有没有关系，我们会进行调查，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老皮苦着脸，道：“我真没做过啊……”

        “你的名字，我也不是头一回听说了。”秦牧言冷笑道。

        凡是能被他听过的名字，要么是立过功的同僚，要么是等着被抓的坏蛋。

        老皮，显然是后一种。

        听到这话，老皮面如死灰，心生绝望。

        被这样一位大佬盯上了，自己还能活吗？

        姚雨葭不由看向沈秋生，毕竟之前一直喊老皮大爷，这事到底管不管？

        还是顺水推舟，依靠官方的力量，彻底和老皮撇清关系？

        此时的沈秋生，同样在犹豫。

        如果装聋作哑，让秦牧言严格调查取证，老皮肯定要进去的，自己也就不用担心和他牵扯不清了。

        但是真要这样做吗？

        凭良心讲，老皮和一般的混混还是有很大不同的，起码他不主动找老百姓麻烦。

        当然了，这也是仅有的优点而以，说到底，他终究是一个靠吃老百姓血汗钱为生的混混。

        惩恶扬善，沈秋生并不拒绝，只是想到老皮之前帮过自己几次，而且一直以来也真把他当侄子看待。

        两人没有利益冲突，若是不管，对沈秋生个人而言，是触犯原则的。

        正当秦牧言挥手喊来人，要将老皮等人也带走协助调查的时候，沈秋生忽然道：“现在物流行业正缺少一个领军人物，如果刚开始发展就没了头绪，难免会对省城的经济发展造成一定影响。而且我觉得，不管以前怎么样，如果愿意改正错误，总归还是有可取之处的，老皮，你说呢？”

        虽然沈秋生没有喊大爷，但老皮并没有介意，反而像明白了什么。

        他连忙道：“我以前的确犯过不少错，愿意改正这些错误！”

        “不要空口白话，该怎么改正，用什么样的方式改正，都得说清楚。如果是对国家，对人民有益的话，我相信国家也不会太为难你。”沈秋生说着，看向秦牧言，问道：“您觉得呢？”

        如果是一般人说这话，秦牧言管你谁是谁，完全可以不用给面子。

        但沈秋生毕竟是满分的高考状元，未来前途无可限量，加上有陆一平这一层关系在。

        秦牧言考虑一番后，并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态度，只道：“具体要看犯了什么错，当然了，改正的方式和态度也很重要。还是那句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尽管他说话模棱两可，但老皮还是稍微松了口气，起码这态度比之前缓和很多了。

        他冲沈秋生投去感激的眼神，很聪明的没有说别的，更没有刻意去拉近两人的关系，老老实实跟着执法人员走了。

        后果如何，谁也不知道。

        沈秋生也没有再去管，他能做的，只有这些罢了。

        如果秦牧言真要公事公办，那也只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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