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娘望着苏秦氏一脸义愤填膺的模样,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苏姐,你这个样子叫我瞧了倒像是淮儿做了什么对不起染丫头的事情似的。”
苏秦氏瞥了王大娘一眼,“可不就是么?这小子是越活越回去了,连个媳妇儿都抓不住,还要我替他操心。”
……
另一边,正在往齐家走的秦淮完全没想过自己的祖母会在背后这样说他,依旧不苟言笑地往安和村里而去。
齐家兄弟比他们早来安和村一个月,虽是如此,但他们的处境却并没有比林染他们好到哪儿去。
他们秦家得了上头官老爷的脸面尚且才分得了一处大家口中的鬼宅。
而齐家兄弟作为彻彻底底的外来户,钱里正徐氏对他们更是不客气,给他们的是一处位于村北角落连风雨都几乎挡不住的茅草屋。不但如此,就是这破败茅草屋也要收他们兄弟二人每月十文的租金。
齐家兄弟一个是猎人,一个平日里虽待人冷漠但却会去农户家中帮着他们下地,如此清清简简倒也能将日子过过去,就是稍稍艰难了一些罢了。
也好在两兄弟的父母亲死得早,便是他们年龄不小了还没成家也无人挂心着,若是他们的父母还在,只怕是得着急死了。
林染几人来到齐家时,时辰还早。
齐家两兄弟大概都还没出门靠近茅草屋时,林染便听到了说话声隐约从里面传来。
只是,两兄弟的交流过程似乎很不和谐,话语中夹带着硝烟。
秦淮刚抬手想要敲开他们的门时,那扇茅草屋的大门已被人从里头一把拉开。
出来的是弟弟齐刚,齐刚低着头怒气冲冲应是方才与哥哥齐强发生了口角有所不快。
当他开门瞧见屋外的人时,面上不悦的神色变了两变改换上了笑颜,他笑了笑:“你们是……”
“哦,我们是住在村东宅子里的秦家人,前不久刚刚搬来这儿的。”林染上前解释。
“哦……是你们啊。”齐刚面上带着满满的笑意,忙和善地让开身子,“来来来,里面请。”
明明不知他们此番前来是为何事,但齐刚却还是将他们引进了屋内,正如赵子苏所说的一样,这个齐刚与齐强虽是两兄弟,但脾气性子却是完全不同。
秦淮率先迈步跟着齐刚进了屋子,林染与赵子苏见此才迈步跟上。
这是一间十分狭小的茅草屋。
草屋内靠着土墙放置了两张一模一样的木板床,屋子的另一侧搭建着一个简易的柴火堆,想来向兄弟平日里便是用此生火做饭。
除了这些这狭小的屋子便是再容不下他们放任何其他东西。
草屋没有窗户,只有星星点点的光线从破了洞的屋顶上漏光而下。
林染熟悉了一会儿这昏暗的坏境后在屋里扫了一眼,才发现了那坐在自己木板床上,神色对他们十分不友好的大哥齐强。
“你们来我家做什么?”他开口,声音里是满满的警惕与拒人千里之外的疏远。
说话间他已自床上站起身来,拖着他那有残缺的腿脚往三人的方向而来。
“你们出去!赶紧走!”齐强的态度十分强势,这倒是叫上门的三人错愣了。
他们知道这齐强的性子要比弟弟的性子暴躁,却未想过竟是会暴躁到如此地步。
这一言不合的将客人往外面赶的行为究竟是从何而来。
林染看着齐强的动作,见他有意无意地将目光落在自己弟弟齐刚的身上,不知为何在那一瞬林染居然也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对自己弟弟的警惕。
那道眼神是从何而来林染不解,只是他这模样倒是叫林染想起了一个词。
领土意识。
有些人生来便对人有距离和疏远感,对于让他们而言有自己的安全圈,在家中家是他们的安全圈,出门后周遭多少米的范围内是他们的安全圈。
回想起当日王大娘上前,齐强拿起农具想要打王大娘的动作,林染猜测这个齐强便是这样的一个人。
“大哥!!你这是做什么?!!”齐刚见此忙上前,拦住了自己大哥的动作,“大哥人也是刚刚搬至这安和村的与我们一样,而且他们能上门来便是表示看得起我们,你怎么能将人往外赶呢!!!”
说着,齐刚又回头冲秦淮几人解释,“抱歉,方才我与大哥有些不愉快,所以大哥才将气撒到了你们身上,千万不要太在意了。”
林染摇头,“无碍,是我们来得太唐突了。”
“赶紧走!!”齐强一手指着草屋的门,并没有要松口的意思。
赵子苏见齐强的神色心里有些怂了,拉了一把秦淮与林染便先从那叫人窒息的草房中退了出来。
“走吧。”林染冲秦淮道。
他们虽是退了出来,可齐强却似乎并不想就此作罢,一瘸一拐地跟了出来,敌对着三人道:“奉劝你们,我家你们日后所别再来了!否则可不要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赵子苏不满,“都说你性子差,从前我还不知,今日可算是见识到了!可你在我眼里是脾气差都算不上的!!好笑吧你?我们也是第一回见面,是你家肉了还是偷你家米了?要这么不待见我们?还当咱们真稀罕来你们这破烂茅草屋?”
说着,赵子苏又不屑地扫了一眼那草房,狠狠地呸了一声。
齐强黑着脸,便是赵子苏如此他的脸色还是如方才一般,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总之以后别来了!”
“哥,你何必如此?便是他们的来意你都未弄清楚,又作何要将人往外头赶?”齐刚在这个时候也迎了出来,说着他冲秦淮与林染抱歉道:“对不起,不知你们来此是为何事?”
“什么何事?没事!!!”赵子苏大概是叫齐强的态度激到了,是以说话的语气也十分冲。
秦淮拉了拉赵子苏,迈步站到他身前。
秦淮的个子本就要比寻常人高大,齐刚与齐强这对双胞胎虽长的强壮在秦淮面前却也矮了一大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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