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希望能在三年内跻身省十大名校之内。”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饶是宋主任这么厚的脸皮也不禁老脸一红。

        他们这些人做了一辈子的教育，都没能把清水拉扯回来，现在居然指望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当真是有些厚颜无耻。但没办法，这是校长和那帮人拉锯的结果。宋主任也知道那帮人提出这个要求纯粹是为了刁难人，根本不是正儿八经的考验。可这是他们能争取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孟衍嗤笑一声，这些人脑子是不是坏了？她又不是校长，这破学校以后能不能成为实至名归的名校关她什么事？搞得好像她很想当这个会长一样。这些人，可真是会自以为是。

        宋主任听着孟衍的嗤笑，老脸更红了。

        他也没脸再说什么，只好干巴巴的露出一个尴尬的笑来，“这......这我也知道有些强人所难，你若不想答应也是可以的。”

        孟衍本想直接拒绝的，不过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转，到嘴的话就变了变，“可以答应，不过这条件与我并没有多少好处。承蒙校长看得起，委以重任。但我虽然想无私奉献，但宋主任，你懂得，人还是要吃饭的。”

        宋主任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听到孟衍的话，不禁呆了呆。还在愣神就听到了孟衍后面的话，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吞了吞口水，干巴巴的问：“你想......”

        孟衍：“我要学校5%的股份。”

        清水时私立的，后面有董事会把控，即使是校长本人，手上也只有35%的股份，孟衍这一口可是标准的狮子大开口。

        宋主任的脸色难看，他已经做好了孟衍会狮子大开口的准备，但没想到孟衍的胃口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

        “不可能。”宋主任冷声道。

        孟衍：“别急着拒绝，清水之所以能够运转下去，靠的无非是早些年的名声。不过再多再好的名声也禁不住后面人的折腾。没有名声，清水就吸引不了那些富家子，没有那些富家子撑着，学校的运转早晚要崩。恐怕现在的清水已经有入不敷出的征兆了吧。”

        清水刚成立的时候还是很不错的，设施一流，师资强盛，又有很多有钱有势的人家将孩子送进来。这样一来，其他人自然是削尖了脑袋要往里面挤。即使那些富家子没几个一心向学的，但学校不是还能招些特招生么？一样能撑得住门面。

        但近些年来，清水事件频出，名声一跌再跌。里面的学生在外面的形象很不好，那些特招生时常传出被校园霸凌。导致那些尖子生对清水望而却步，就算是有高额的奖学金，也没多少人愿意报。

        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以前生活条件不好。但现在随着生活条件越来越好，父母们吃过了没文化没学历的苦后，都不希望自己的子女再重复老路，一个个省吃俭用，眼巴巴的希望自己的儿女个个都能成龙成凤。更何况现在家家户户顶多两个孩子，不像以前动辄六七个，所以物以稀为贵，个个都是心肝宝贝。在这种情况下，哪还有父母会放弃那些升学率更高，校风更好的学校选择来给这些有钱人家的孩子当踏脚石的？

        钱可以再挣，但好好的孩子要是被人欺负的不成样了，那怎么办？

        所以清水这些年在特招生身上是年年碰壁。

        没了这些特招生充门面，清水的升学率根本不能看。名声不好，升学率又差，这样的清水自然也不再招那些有钱人待见。他们宁愿花费大代价送自家孩子去其他更好的学校或者直接送出国也不愿再往清水送。反正全世界好的学校多了去了，有钱什么学校进不了，何必在清水混？

        没了这些有钱人的捧场，清水逐渐陷入了收支失衡的困境里。这引发了股东们的不满，再不找到办法，那些股东就要纷纷撤资了。一旦这些人撤资，清水又没有其他外援，迟早要跌落云端，落进泥里。

        校长也是因为这样，所以才这么着急上火，急病乱投医的找上了孟衍。在他看来，既然孟衍能用三年把一个小破学校扒拉起来，那么应该也是有两把刷子的。即使失败了，他也有话说了。

        校长的家族在这里经营了许多年，自然不止清水这一个产业，但他只是家族里不怎么受宠的子弟。老子还活着的时候，日子过得还很滋润，但现在老子不在了，在自己大哥手里混饭吃就没那么轻松了。要是清水在他手上败了，他那个大哥可不会顾念兄弟之情，一准让他收拾铺盖滚蛋。

        就是这35%的股份，还是他死皮赖脸，他大哥才给的。没办法，谁叫最疼他的老子去的太突然，连个遗言都没来得及留下，不然他也不用这么憋屈。好在他老娘手里还有点东西，不然他可真的太难了。但即使是这样，清水也是他手上最大的产业了。

        要是清水没了，他的产业基本就折了。

        没办法，谁叫他根本没继承到他老子半点经商的天赋，这些年，就算他老娘在后面贴补，早早的把手里的产业给了大半给他，他还是没折腾出个花出来，气得他老娘每次见他都想骂他。当然老太太也真骂了......

        所以清水时一定要保住的。

        宋主任是校长当年的学弟，和他相交多年，自然知道校长的的处境，所以对于孟衍的狮子大开口，心里自然很不爽。

        “孟同学，做人还是要脚踏实地的好。”宋主任脸色沉沉，声音也不再是先前的和善了。

        孟衍微微一笑，“宋主任，我觉得我的要求很合理。我帮校长保住清水，当然得有相应的回报不是？”

        宋主任：“你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学生，再怎么样，这个条件也太过了。孟同学，做人还是要学会适可而止。”

        孟衍早就知道宋主任会这么说了，也不在意宋主任的讽刺。“宋主任，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观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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