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太子惹得陛下生气了?”
燕询将下颌放在陶燃的肩膀上,从后面环抱着她,大手拉着那还在沾染着些墨渍的指尖细细地查看着。
“痛吗?”他问。
陶燃懒洋洋地靠着他,敷衍地摇了摇头。
惹得燕询低低笑出声来,按住怀中之人,低头便吻了下去。
许久之后,才把软乎乎的人给放开。
颀长的手指攀上湿漉漉的唇瓣,他弯着眉眼,眸底却没有丝毫笑意。
“乖宝莫不是还没有看出太子的心思。”
陶燃眼中的水意还未褪尽,此时横了一眼燕询,那眼角眉梢上的媚意简直勾人到了极致。
揽在她腰间的手骤然用力,燕询呼吸猛地粗重起来。
他一口咬住她的耳尖,带着危险的笑意低沉道:“怎么那么招人呢?”
“燕铭,林白意,燕长清。”他一个一个的数着,轻“啧”了一声。
“都是几条疯狗呀。”
陶燃乜着他,“你不是?”
“呵,是,我是陛下的疯狗。”话落,又要俯身过来吻她。
陶燃皱着眉头将人推开,“说事。”
这几年他们三人逼得越发紧了起来,让燕询很少能够白日来见陶燃的。
若是哪天白昼见到他了,必定是因为有什么事情才对。
“再过一月,便是陛下的诞辰了吧。”
陶燃算算日子,的确。
往年的这个日子,兴庆殿都会被摆得满满当当的,导致陶燃想不记得都难。
“羌芜呈递文书说想要谈和,待陛下诞辰之日,便是他们举国来庆之时。”
将那嫩白的指尖拉在唇边轻吻着,他又道:“不仅羌芜,到时候可能八方来朝,一是探探大燕的虚实,二么……”
轻轻咬了一下手中的指尖,他才轻笑道:“二是那些人啊,都是备着礼物而来的。”
“陛下想要知道礼物是什么吗?”
陶燃没有应声。
燕询也不在意,自顾自的说着话,“他们呀,可是准备了各种各样的美人,准备献给陛下呢。”
“说完了?”陶燃冷冷地睨着他,眉眼上的张狂和从前还是一模一样。
“说完就滚吧。”
“啧,陛下可真是狠心呐,昨天夜里不是还叫我‘相公’的吗,如今就这么想要急着踹开我了?”
“不然呢。”陶燃挑眉看他。
她伸手捏住燕询的下颌,勾唇浅笑,眼波流转之时,像极了他人眼中的祸国妖女。
带着几分轻佻戏谑,她恶意满满而又凉薄至极的开口道:“莫非首辅还在肖想什么一生一世一佳人吗?”
燕询依旧在笑,只是那眼睫,微微颤了好几下。
陶燃推开了他,毫不留恋的起身,笑道:“首辅恐怕想多了,朕是大燕的皇帝,天下的共主,而你……”
她俯身在他耳边,婉转道:“……有什么资格留住朕呢?”
语罢,她转身便离开了这里。
燕询面上的笑意终于消散了,他看着那个从来不会回头的背影,眼中的情绪翻涌得如同浪潮一般。
真是后悔当初的心软呐。
……
跪了一下午的燕长清始终没有再见到陶燃,之后的时间,无论他什么时候去求见都被拒之门外。
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之后燕长清便开始恐慌起来了。
他甚至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就算是抱着她的衣服睡也丝毫不起作用。
年幼之时那种会被丢弃的恐惧几乎时时刻刻的攥着他的心神。
燕长清觉得,若是她再不理他,他可能会真的克制不住理智了。
遥遥看着兴庆殿的灯光,燕长清向来清冷的眸子之中全都是痴狂的迷恋。
昨夜抱着她的亵衣好不容易睡上了一两个时辰,梦里面全都是她在他床榻之上的模样。
清早起来的时候果不其然的湿了床榻。
他本就是躁动的年纪,脑海里面的那些场景挥之不去,一时忍不住,又在榻上耽误了许久。
等到再出门的时候,那亵衣已经彻底的无法再用了。
如今夜色已深,燕长清没有一丁点睡意。
他低头算算日子,还有大半个月便是她的诞辰了。
原本自己是准备了礼物的,但此时又觉得有些不够了。
这几日都没有见她的机会,照这个趋势下去,恐怕只有她寿辰那天能够和她说上一两句话。
他思索着。
听闻太傅有着一只宝贝的太仓毛笔。
红玉为杆,黑晶为斗,用起来柔而不软,婉转流畅,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兴许可以用来讨一讨她的开心。
能够和他说上一两句话也是极好的。
打定心思,隔日一早的时候他便直奔太傅的府邸。
只是人才进府,便被一个女人缠上了。
“你就是燕国的太子?”说话的少女十七八岁的模样,生的极好。
貌比芙蓉,目似秋水,看人的时候不见扭捏,倒尽是大胆。
可燕长清满心满眼都是怎么哄心上人高兴,哪里有心思和这故作姿态的女人周旋。
“滚开!”
“你这人怎么那么不讲道理,话还没说上两句就开始吼人?”
燕长清后面跟着的谋士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赵娴。
这个女人脑子是哪里有问题吗?在她面前的,可是整个大燕的太子殿下啊。
手握四分之一的大权,要平了这太傅府,只是动动手指的事情而已。
赵娴后面跟着的丫鬟也极为绝望,自从她家小姐生病好了以后就像得了癔症一般,终日念叨着什么人人平等之类的话。
还不许他们跪她,直言希望彼此之间做朋友和好姐妹。
伺候她吃喝拉撒的丫鬟哪敢说什么其他的话,唯唯诺诺的应下来之后,过得比以前更加心惊胆战了。
就比如此刻,自家小姐听闻了太子殿下屈尊来了太傅府邸之后,便横冲直撞的冲了上来。
她脚程太快,太傅都还没到的时候便已然拦住了太子殿下。
连礼都没有行,开口便是那大逆不道的话。
丫鬟想死的心都有了,战战兢兢的过去扯了扯赵娴的衣角,压低声音说道:“小姐,慎言。”
“慎什么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同样是人,我凭什么就要忍他?”
才喘着粗气赶过来的太傅,听到这句话之后险些被气得撅了过去。
他抖着指尖,在下人的搀扶下白着脸颤着声音一字一句地呵斥道:“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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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娴:虽然我把你当牛做马,但你还是我的好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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