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根本没资格说这句话，她是她们的未来，但却也不是他们。

        阿尔也好，娜塔莉亚也罢，就连现在的程悦也是，她们都是她们自己，她们啊，也只是她们自己。

        而她呢？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谁，她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她……还真是最废的那一个啊。

        “你真的要帮我？任何？”程悦火气突然消散，问道。

        “嗯，当然。”这个时候，不管自己在想什么，都得这么回应啊，这可是标准答案。

        程悦突然就笑了起来，凉瀚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但是却能知道，接下来自己可能就要惨了。

        “唔，那你就帮我分担吧。”

        其实之前她也有过让别人帮她承受这些的打算，但是实验表明，根本没办法，这些不是他们能承受的东西。

        但是也许这个家伙是不一样的呢？毕竟是主神精心准备的礼物啊，要是和那些家伙一样，那不就太无趣了。

        凉瀚感觉自己脑子里多了很多东西，大概就是一些会让人觉得非常不好的东西。

        但是对她来说……还好吧。

        毕竟自己只是知道这些情绪对人来说是一种非常糟糕的体验，但是她……根本不了解这样的情绪啊，在最开始甚至还会认为这些很有趣。

        侑仄突然想到一件事，那段时间她情绪不稳，一直忽略了的一件事。

        那就是现在的凉瀚还是之前的她吗？

        她是自己最初的那颗心变成的生灵，但是，她如果不是她了，那还真是可怜啊。

        虽然在她看来这是一件无所谓的小事情，但是毕竟她看上去还是很喜欢活着的感觉。

        毕竟是在那样的地方待了那么久的家伙。

        谁最开始就希望死亡？

        谁不曾憧憬过人生？

        但是……她，好累啊。

        侑仄这么想着，她就睡了过去。

        这一次倒是没有直接忘掉，但是早晚都会忘掉的东西，记着也只会干扰自己。

        “感觉怎么样？”程悦已经吃完了，她擦了擦嘴角，看着凉瀚，发现她没什么变化，这倒是不错。

        要知道之前的那些家伙，光接触到这些东西，就直接崩溃了，疯掉还算小事，有很多就直接承受不住，然后魂飞魄散了。

        “还好吧，就是觉得这些，是你一直在承受吗，很辛苦啊。”

        毕竟她应该也和人一样，这些情绪，承担着会很累的吧。

        她不一样，事到如今，她还是不能理解这些东西。

        唯一真实的情绪，就是对那个家伙的恐惧吧？

        对于神灵的恐惧，深深地刻在了她的灵魂中。

        “哎，该说不愧是主神精心制作吗？反正这对我倒是一件好事，我真希望你能坚持久一点。”

        毕竟我是真的想要好好睡一觉啊。

        “好了，你随便看看电视，玩会儿手机，书房有电脑，你别把我资料删了就好，我要回屋看看能不能睡一觉了。”

        程悦打了个哈欠，她是可以一直不睡觉，但是就算再强悍的身体，精神也还是会感觉疲倦。

        “好，我知道了。”凉瀚微微蹙眉，她刚才好像，又感受到了那种恐惧，是那个家伙。

        是她命中注定的敌人。

        怎么说呢，和之前是不一样的之前就是被随手杀掉的，但是后来，过程更加让人惊悚了。

        所以程悦应该是很久以后的她了吧，在阿尔之后，也在娜塔莉亚之后。

        还真是恐惧啊，但是想要胜利，这种情绪是最不可以出现的。

        要么无视，要么习惯

        摆在凉瀚面前的就是这两种选择。

        她选择无视。

        其实只要一点一点，让自己不会害怕，最后麻木，也就习惯了，也就能做到无视了。

        哪有两种选择，明明都是必须经历的。

        所以这一段时间，估计自己想好好睡一觉都是痴心妄想了。

        凉瀚一遍又一遍回想这刚才出现自己记忆中的情节。

        其实也不只是那个家伙，还有很多人想要拉她入地狱，无数黑色的手伸了出来，在自己耳边叫嚣着。

        但是这个她是真的轻松无视，毕竟最开始的最开始，自己就是在那样的环境中生存。

        而且那个时候，自己好像已经被拖到地狱里面了。

        她都从地狱里走出来了，为什么还要在意那些家伙。

        她一遍遍回想那些让自己恐惧的内容，那一切都是自己令恐惧的，惊慌的，想要逃避的。

        凉瀚始终有自己的认知。

        面对害怕的东西，逃避无用，不如直接面对，争取赢得那一线生机。

        “喂，你……把那些记忆丢给她了？不会出事吗。”

        “对我要用敬语，而且这和你也没什么关系吧。”

        看系统的反应，程悦反而觉得自己赌对了。

        “滚回你的空间，我要好好睡一觉，你要是打扰我，我会做出什么事情，可就不是你能承担的了。”

        系统非常听话，毕竟对方一个不高兴，随时能把自己灭了，所以它只能听话的回系统空间。

        程悦睡了，睡的非常香甜，这是几千万年以来，自己睡的最好的一觉。

        而此时，凉瀚还坐在楼下客厅的沙发上。

        她其实有一件事很困惑，那就是自己这样的人，为什么还会知道恐惧？

        不应该啊。

        像她这样的人，早就不应该拥有恐惧的，那么自己对他的恐惧，到底是来自哪里？

        她为什么要恐惧那个家伙？

        死亡是不好受，但是也不至于让她崩溃，对她来说只是一种非常不好受的体验。

        而且自己的恐惧并不是因为被杀掉，在那之前，自己就已经开始恐惧了啊。

        因为对方的强大宛如可望不可即的山峰，一辈子无法接近，无法攀岩，更无法战胜？

        凉瀚觉得自己不是那样的人。

        但是……

        你是我刻在灵魂的恐惧。

        凉瀚心底突然冒出这句话。

        其实这句话她也经常说，但是，灵魂？

        她有过无数肉身，甚至几度死亡，只有灵魂是长存的，如果有问题，那就只会是灵魂吧。

        但是，灵魂要怎么查看呢。

        完全没有头绪，但是她现在用的应该就是自己的身体，错过这次机会，可就不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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