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是谁？

        莫言是一个神州人，从小就没了爹妈，被爷爷奶奶养大，后来因为遗产纠纷被坏亲戚伤透了心离开了祖地，在神州大地上开始了漫步，他在神州社会里漂泊了几年，最后落脚在神州沿海城市蜃海城。

        你是谁？为什么你对莫言知道的这么多？

        我是莫言。

        你是莫言？那我是谁？

        你也是莫言。

        那他呢？

        他也是莫言。

        那群人呢？

        他们也是莫言。

        我们都是莫言？

        我们都是莫言。

        ......

        早已离开了红魔馆焦土的莫言走在回人间之里的路上，但是走着走着，他突然发疯似地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是莫言！哈哈哈哈哈哈哈！”

        紧接着，莫言右手握拳，狠狠地给自己的脸来了一拳。

        “闭嘴！你给我闭嘴！给我滚回去！不许出来！”莫言怒吼着，却是在对着自己怒吼。

        “不！你不能这样！我也是莫言！我要出去！我要自由！”莫言左手握拳，也给了自己的脸来了一拳。

        莫言像是突然犯大病一样，开始操控自己的两只手进行左右互搏，把自己的脸打得鼻青脸肿。

        莫言心里很烦，因为他的幻听和精神分裂已经开始融合了。这全新的病症已经超过了以往的幻听和精神分裂，变成了一种更加厉害的精神疾病。

        莫言给自己的全新病症取了个好听的名字。

        夺舍。

        在道路上进行左右互搏，还一边搏击一边自我拉扯的莫言突然停下了脚步，他仿佛看到了什么震惊他三观的东西，呆滞地看着前方。

        看到不远处那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妇女，莫言脑海里最深处的记忆有所触动，让莫言不由自主地喊出了声：“妈？”

        但随后，莫言愤怒地用右手抓住自己的脸，锋利的指甲毫不留情地把自己的脸抓出一道恐怖的伤。

        痛苦让莫言清醒，也让他看到的幻觉消散。根本没有什么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妇女，他的面前空无一物。

        莫言看到幻觉消散后，感到庆幸，也感到疲惫，他到底为什么要继续死撑？

        莫言继续行走，但他身上的伪装却已经开始消散，他的脸色变得很沮丧，他的脊背也不知不觉地弯曲了，他走路的步伐也开始变得踉跄，他再也没办法继续伪装成普通的警卫了。

        脑海里的声音一刻也没有停息，脑袋里的痛苦也变得越加难以忍受。

        他快撑不住了。

        幻听和精神分裂并合在一起，抛弃了过去固定的发病时间段，让莫言能够随时随地立马犯病，莫言几乎是走五步停一步，他越是行走，状态就越是不妙。

        最终，莫言终于撑不住了，他再也分不清现实和虚幻，彻底迷失在痛苦当中，停在了原地。

        消失的幻觉再次出现，各式各样的人影在莫言身边环绕，有被莫言杀死吞噬的分身，有救下了凯纷和美次子的血火，有企图用阴谋诡计暗算他的杂鱼分身，有被他吞噬后服从于他然后被他赐予了道兵甲铠的血甲道兵......

        在人山人海的分身幻觉当中，莫言找到了两个和无数分身幻觉完全不同的幻觉。

        那是他的父母。

        但他的爸妈早死了，死于车祸了，现在出现的他们只是按照莫言记忆中残留的印象而创造出来的虚无幻觉，只有形似，没有灵魂。

        但就算是这样，莫言看到他们后，也终于是彻底崩溃了。

        他跪倒在地，双手掩面大声痛哭：“呜呜呜呜呜，呜哇啊啊啊啊啊！！！”

        莫言丝毫不顾自己的形象，完全忘记了自己已经是一个二十岁的男人，跪在两个幻觉面前，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尽情地放声大哭。

        “妈！我好难受啊！他们好吵！每天都在烦我！”

        “爸！我好痛苦，我的那些分身无时无刻不想侵占我的肉身，他们想夺舍我的躯体，想让我死！”

        “我撑不住了，我真的撑不下去了！爸！妈！快带我走吧！我真的好想你们！我好想爷爷奶奶！我想和你们团聚！”

        悲伤的莫言跪在无人的道路上，撕心裂肺地向空无一人的空地倾诉他的痛苦。

        从离开祖地后，莫言就一直努力把自己的内心建造成铜墙铁壁，依靠强大的心防抵御自身所遭受的一切痛苦，不让自己崩溃，不让自己发疯。

        他做的很好，至少在没来到幻想乡之前，他一直都做的很好。他成功的把自己的悲伤隐藏在内心最深处，把痛苦当做微风拂面一样轻松承受，他落脚在蜃海城，准备在这个城市度过自己平凡的人生。

        但是，有很多事，往往都不会如人所愿。当莫言在那天下班后从地摊老头的摊位上拿起了那本错别字很多的小说时，他平凡的命运就已经被改变。

        被八云紫的隙间感应到心怀死意，被神隐到幻想乡，被妖狼群盯上，被迫开始疯狂的厮杀......

        在救下凯丰和美次子过后，那个名为莫言的凡人已经死去。名为莫言的怪物在死去的凡人尸体上诞生，开始了他无尽的苦难。

        最终，莫言哭累了，他没有去管周边围了一圈又一圈不断嘲笑他懦弱无能的分身幻觉，望着那两个他内心最深处的依靠，释然地闭上了眼睛，倒在了地上。

        莫言昏迷后，一个巫女从天而降，她把莫言崩溃的全部过程从头到尾的全部看完了。

        看着浑身是血、遍体鳞伤的莫言，博丽灵梦的心里不知为何燃起了一股无名的怒火。

        她望向莫言后方，那边是红魔馆的方向。

        “这就是我遇到莫言后所看到的一切，之后发生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了。”博丽灵梦背靠着墙壁，和周围的红魔馆众人说道。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一来就满脸杀气。”红美玲听完博丽灵梦的解释后，总算是解开了之前心头的疑惑。

        “不，我也觉得有些不对劲。虽然说看到莫言很惨的确让人同情，但我还不至于变成之前那样无比愤怒。我觉得我好像被什么东西影响了内心，情绪有些失控，所以才一看到你们就差点动手。”博丽灵梦冷静地说出了她感到不对劲的地方，让红魔馆众人听到后也都感到好奇。

        蕾米莉亚率先发问：“就连灵梦你也会被影响情绪？不可能吧？当初红雾异变的时候，你可是面无表情地把我们全揍了一遍，无论我们说什么你的情绪都没什么变化。”

        芙兰朵露也赞同地点了点头，当初被博丽灵梦暴打一顿的惨痛记忆，她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呢。

        就在博丽灵梦和红魔馆众人交谈的时候，一个白发蓬莱人从急救病房里走了出来。

        她走出病房后，立马就被围了起来。无论是红魔馆众人还是博丽灵梦，她们都很想知道莫言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白发蓬莱人无奈地推开众人，开口说道：“莫言还没死，医生把他从死神手里抢了回来。”

        博丽灵梦听到这个消息后，心里的担忧总算是消散了：“既然莫言没死，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莫言他可是你们警卫队的警卫，你这个警卫队队长可别让人失望哦。”

        藤原妹红挥了挥手：“老子怎么做事还用不着你来教，去去去，没你事了就回去吧。”

        博丽灵梦也没拒绝藤原妹红的意见，她在这里也确实派不上什么用场，于是转身离去，飞走了。

        看到博丽灵梦走了后，藤原妹红脸上挂起一副仿佛地痞流氓的坏蛋表情：“那么接下来，让我们好好谈谈赔偿问题吧，红魔馆的各位？”

        不知为何，蕾米莉亚感觉自己的小金库要大幅度缩水了。

        经过一番商谈后，红魔馆众人也离开了永远亭，红魔馆之主的小脸上满是肉痛，也不知道赔了多少，让财大气粗的蕾米莉亚都露出了这副表情。

        藤原妹红走进急救病房，看到了八云紫和八意永琳都站在莫言的病房边上，她们脸上都有着严肃，仿佛正在面临着什么大敌，一刻也不敢放松。

        但藤原妹红的到来打破了她们脸上的严肃，看到藤原妹红来了，八云紫转过身，一边从火锅里夹菜一边问道：“灵梦走了？”

        藤原妹红撇了撇嘴，感情你们两位高权重的大人物满脸严肃是在吃火锅啊，搞毛线啊你们！

        当然吐槽只能在心里说说，藤原妹红还不至于说出口：“嗯，灵梦她回去了，红魔馆的人也被我打发走了。”

        藤原妹红也丝毫没有强者的架子，拿了张凳子坐在两个大人物的身边，自来熟地加入了她们吃火锅的行列。

        白发蓬莱人夹起一个牛肉丸放进嘴里：“怎么说？八意永琳，莫言这小子有哪里不对劲？”

        八意永琳一边嚼着蔬菜叶子，一边翻着手里的医疗记录：“我看看啊，不对劲的地方多着呢。”

        “莫言没有心脏，没有大脑。不不不，应该说他有，但他的心脏和大脑都只不过是用能量转化成的类似之物，和普通人类与妖怪所有的心脏大脑完全不同。不仅如此，就连他的血肉、皮肤、毛发也是这样的，全部都是用能量转化而成的。说直接一点，莫言根本不是人类，他完全就是个披着人皮的怪物。”

        “然后是灵魂方面，这小子的灵魂竟然呈现出指数复合分裂型杂乱特征，藤原妹红你别这么看我，以你的智商我很难给你解释清楚，总之莫言的灵魂完全不同于人类和妖怪。”

        “最后是抽血化验和部分血肉活性测验，啧，八云紫你从哪里捡到这个怪物的？这家伙的血液和肉块竟然都是活着的，都被分离出本体了还能残留部分自主意识。”

        最后，八意永琳直接把手里的医疗记录彻底丢到了身后，从八云紫的筷子里抢走了最后一个牛肉丸，飞快地塞进自己嘴里：“嗯，好吃。最后直接说结论吧，你们把这小子带到我这里来完全就是多此一举，这家伙受的伤他完全能自愈，根本不用我出手医治。”

        听完八意永琳的结论后，八云紫放下了手里的碗筷，摸着下巴开始思考了起来。

        “你说的这些，和华扇在神州那里找到的古籍里说的几乎一模一样。”

        听到八云紫这么说，就算是八意永琳也被提起了好奇心，她甚至连自己刚夹起来的羊肉被藤原妹红抢走了都不在意了，等待着八云紫的下文。

        八云紫单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则放在自己翘着二郎腿的腿上，一点也没有妖怪贤者该有的稳重。她看了看八意永琳，试探性地问道：“你听过神魔这种生物吗？”

        八意永琳睁大的双眼和震惊的眼神告诉了八云紫答案。

        八意永琳收起玩闹的心态，认真严肃地询问着八云紫：“你派人去神州了？”

        八云紫点了点头。

        月之头脑露出了少见的皱眉表情：“听我一句劝，八云紫，把你派出去的人收回来，别染指那个大陆上的任何东西，如果你不想自找麻烦的话。”

        八云紫眯起双眼，看着八意永琳，她好像从这位实力丝毫不弱于她的强者话语中读到了一丝忌惮？

        到底是什么敌人能让八意永琳都感到棘手？神州那片大地到底隐藏着什么？

        八云紫叹了口气：“不是我想自找麻烦，是麻烦找上了我。你知道不久前有个外来者闯入咱们幻想乡的事情吧？”

        八意永琳思来想去，总算是想到了八云紫说的那个外来者指的是谁了：“你是说那个道士？那个威胁妖怪去人间之里抓人的修行者？”

        妖怪贤者点了点头：“对，就是他。幻想乡的结界没有对他生效。或者说，那个修行者不知道用什么办法绕过了结界，直接进入了幻想乡。”

        “最重要的是，这个修行者来自神州。”

        八云紫的话语让八意永琳知道了妖怪贤者为何要派人去危险的神州大陆调查情报了。

        若是有的选，八云紫也不想招惹神州的修行者。但问题已经出现了，来自神州的修行者用不明方法攻破幻想乡的结界防御，入侵了幻想乡。虽然说那个修行者道士已经被藤原妹红和博丽灵梦联手斩杀，但谁能保证没有下一个？

        为了保护幻想乡，也为了抵抗可能再次出现的神州修行者敌人，八云紫不得不派人去神州大陆调查情报。就算不能找到能够预防修行者入侵幻想乡的办法，至少也要搞清楚那片大陆上的修行者到底是什么状况，为什么会有人跑到远在瀛洲的幻想乡来。

        藤原妹红一脸懵逼地看着两个大人物谈话，她们在说什么？什么神州？什么瀛洲？什么修行者？什么神魔？

        你们在讲神魔？

        我听不懂啊。

        最后藤原妹红放弃了思考，专心吃火锅。哎呀~想那么多干嘛？天塌了出了事让高个子的顶上去，八云紫和八意永琳就是幻想乡的高个子。

        她就是个人间之里警卫队的队长，管人间之里都管不来呢，哪还有空去想别的。

        干饭干饭，火锅真好吃。

        过了不知道多久，病房内的人都散去了，只留下莫言一个人。莫言躺在病床上，仍未苏醒。

        ......

        莫言从沉睡中悠悠转醒，他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一处无比广阔的大殿中，大殿内的空间一望无际，就连天空都仿佛宇宙一样没有上限，身处于如此庞大的殿堂之中，莫言渺小得简直就像是一只掉入沙漠中的蚂蚁。

        大殿内充斥着古老且莽荒的气息，仿佛仙神的造物，又仿佛是远古神魔居住的洞府。大殿之上，有着一个巨大的蒲团，光是蒲团直径就已有百丈之巨，难以想象曾经有何等巍峨的生物坐落其上。在大殿之下，也有着数百个巨型蒲团，仿佛此处曾是众多神魔论道之地。

        莫言的脸上并没有出现震惊的表情，他的脸上如今只剩下麻木，被痛苦折磨的他对所有事物都感到无趣，哪怕是现在看到的恢宏殿堂也无法让他的内心有任何波动。

        他累了，他只想好好睡一觉，远离痛苦和折磨。

        “莫言！”一道宛如雷霆轰鸣的声音，在大殿内不断震荡产生回音，这声音一出，竟然还带着一股莫名的道韵，在大殿内引起一阵无形波动，最后无形的道开始演化，形成漫天火雨，照亮了整个大殿。

        莫言抬头望去，只见遥远的天边出现一团孕育着闪电的巨大黑云，黑云上坐着一个浑身散发着黑光的古老神魔。

        这位古老神魔高约有万丈，巍峨如山。不，他比现在地球上最高的喜马拉雅山还要高得多，能肩比古老神魔的高山，恐怕只能在远古找到。

        古老神魔驾驭着黑云，瞬间便从天边飞到莫言头顶。

        莫言抬头仰望，他看到了古老神魔身上的黑光，也终于看清楚了那到底是什么了，那是遍布着玄奥符文的道兵甲铠。不，古老神魔身上穿的甲铠根本不是道兵甲铠，而是比道兵甲铠还要高级的甲铠。

        若是拿血甲道兵身上的道兵甲铠和古老神魔身上的甲铠作对比，简直就是拿蚂蚁和太阳作对比。

        古老神魔的强大超乎莫言的想象，他根本无法揣测这位大能者的实力。

        古老神魔盘膝坐在高空黑云之上，俯瞰下方，他那巨大如两轮血色太阳的双眸射出两道万丈黑光，黑色光柱划破长空，瞬间便照射在下方傻愣愣的莫言身上，将他彻底笼罩。

        古老神魔双眸射出的万丈黑光，直接在莫言身上一绕，莫言便凭空消失。无尽的黑云高空中，古老神魔正坐在黑云上。

        他伸出手掌，手掌上正站着一个小不点，而这个小不点，正是莫言。

        莫言抬头望着遮天蔽日的古老神魔，卑微地请求着这个大能者赐予他解脱：“古老的死神啊，请赐予我死亡，让我解脱吧。”

        “莫言，抬起头来。”古老神魔俯瞰着手掌中的小不点，并未如莫言所愿，让他解脱。

        莫言乖乖抬头，看着古老神魔，和他对视。

        然后他看到了让人目瞪口呆的一幕。

        古老神魔一手托着莫言，另一只手则是在抠脚，抠完后古老神魔还刚在自己鼻子上闻了闻，瞬间没了一点神魔该有的逼格。

        古老神魔抠脚大汉的形象彻底摧毁了之前莫言对他的敬畏，只感到一阵无语。

        古老神魔也没有在乎莫言的感受，很是随意地说道：“想笑就笑吧，反正我就这样，我才不在乎别人对我的看法，老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听完古老神魔说的话后，莫言也放松了。他不再去管脑袋里一刻不停的争吵杂音，也忽视了一直在折磨他的头痛。莫言学着古老神魔的样子盘膝而坐，开始向古老神魔学习，模仿他的举动，模仿他的行事风格。

        对啊，想那么多干嘛？

        我就是我，我就是莫言。去他娘的人类和妖怪，去他娘的怪物，不是人又怎么样？变成怪物又怎么样？

        老子就是莫言！

        你们这群分身吵个屁！你们是莫言，老子也是莫言！

        都他妈的是一个人吵什么吵！

        和老子抢身体主导权？你想翻身？去你的！老子才是本体！你不服老子就把你打到服为止！

        痛苦悄悄地从莫言身体里消失，脑海里一刻不停的幻听正在减弱，就连脑袋里的精神分裂也开始有所缓解。

        不知不觉间，一直以来都折磨着莫言的难题被解决了。

        困扰着莫言的人生哲学问题被轻而易举的解开，而起因只是因为莫言看了古老神魔一眼，听他讲了几句话，心里有所感悟，就这么轻松地解决了。

        古老神魔感应到莫言体内发生的变化，略微认可地点了点头：“悟性还算不错，能坚持到现在也说明很能吃苦，不错，不错。”

        莫言并未听到古老神魔的低语，而是沉浸在享受当中。他终于摆脱了一直以来折磨他的幻听和头痛，也终于能够享受久违的宁静了。

        莫言并不知道一份天大的机遇就摆在他面前，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将遇到比幻听和头痛还要可怕的苦难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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