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以后还能见到小梅吗?”他有些失落地问道。
“这就要看你们的缘分了。”母亲的回答让他有些失望。
他想了想,自言自语道:“嗯,我还是不去找她了。她已经和小宝拜过堂了。”他那小小的自尊心告诉他,自己应该找一个清白无瑕的女孩拜堂。想到这里,他坚定地点了点头,“我不会去找她了。”
母亲却惊讶地看着他,语重心长地说:“秋儿,你这样想可不对啊。上次你和小宝打架,他流了鼻血,娘亲费了好大的劲才跟他爹妈说好话。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当初娘刚认识你爹的时候,有很多富家公子,各种找理由来给外祖父送礼品,还帮娘亲打理店铺的生意。可你爹从来没有猜忌过什么。”
她用手指了指门上,说道:“你看见门下咱家房屋下面的那块大石头了吗?”
他点了点头。
娘亲继续说:“与心爱之人相处时,信任就像那块大石头一样坚如磐石。
你可以想象一下,如果没有那块石头,房子在风雨的侵袭下还能安然无恙吗?”
这时,窗外传来了一阵清脆悦耳的鸟鸣声,
一缕阳光从窗缝中偷偷地洒在了桌子上,
母亲原本担忧的神情也逐渐放松了。
“秋儿,《楞严经》卷六的十者,你还记得吗?”
他回道:“当然记得,说的是‘纯音无尘,根境圆融,无对所对,能令一切忿恨众生,离诸瞋恚’吧?”
母亲面带微笑,点了点头,说道:“娘不指望你能马上领悟其中的真谛。
这里面的道理,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变化。
以后你要经常回顾这些经文,慢慢地就会明白其中的道理了。”
他还是有点迷茫,只是点了点头。
那些日子里,他总是沉浸在浮光掠影的梦境中。
在梦中,他仿佛听到了鸟鸣于林野的悦耳声音,这声音似乎在指引着他前往某个地方。
然而,每当他醒来,他又会不以为然地跑去跟伙伴们玩官兵捉强盗的游戏,将那些梦境抛诸脑后。
母亲告诉他:“成亲那天外祖父心情格外愉悦。
但由于平时身体不适,在多饮几杯后,夜间咳嗽得厉害,最终在次日清晨离开了人世。”
母亲无奈之下,只能独自经营商铺。
这些事情的真相,直到几年后他才逐渐明白,
也让他意识到了人事的复杂和深不可测。
有时,当他仰望山巅的白云时,他会陷入无尽的遐想之中。
他想象着人们能够住在白云的故乡里,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
这些不着边际的想法,或许是受到了庄周逍遥游的影响。
后来,当他读到其他篇章和中庸之道时,他的眼中似乎又看到了一些更深层次的东西。
他开始思考自由与拘禁之间的平衡,以及那个看不见摸不着的平衡点对于生存的重要性。
然而,这些思考让他感到疲惫和迷茫,于是他选择将这些念想抛诸脑后,继续过着平淡的生活。
每当他一个人时,他仍然会望着天边飘过的白云发呆。
母亲说:“那时你还小,有些事不想让你过早地知道。”
母亲解释道:“父亲并不是去了远方。
其实是父亲有天捎信回来,偶遇刘福通,俩人相谈甚为投机,来来往往,时间久了,便加入了白莲教。”
一天,达鲁花赤以探望旧属的名义,携带了一些牛羊肉,出现在了柳钰的面前。柳钰赶忙设酒摆宴,以此来周全人情世故。
然而,在这宴席之间,达鲁花赤的目光却总是时不时地就不怀好意地瞄向赵慕沄。
当达鲁花赤得知柳江公之铺是借着蒙族一乡绅的名义来经营的时候,他突然就开口道:“我尚有重要之事需要去办理。”紧接着便告辞离开了。
赵慕沄并不知晓该去贿赂那些蒙族连襟,没过多久,另外一个蒙族商户对店铺起了觊觎之心,并且和一个录事司的官员勾结在了一起,以汉人禁商作为由头,将店铺查封并进行了易主。柳钰因此在抑郁的情绪中突然离世。自那以后,达鲁花赤时常隔三岔五地前来骚扰这对母子,不过都被赵慕沄委婉地拒绝了。母子二人的日子也由此变得愈发艰难起来。
柳洛秋对于母亲讲述的那些过往之事,大多都显得有些模糊不清,然而有一件事他却记得格外分明。就在那天傍晚时分,达鲁花赤又借着酒劲前来纠缠不休。恰在那达鲁花赤妄图撕扯赵慕沄的衣服之际,陈姨和小梅前来找他们母子二人,陈姨旋即上前去帮忙。达鲁花赤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开了陈姨,小梅见状赶紧上去咬住了达鲁花赤的手臂,柳洛秋则迅速拎起一根木棍朝着他打去。他清晰地记得那达鲁花赤大笑着说道:“小兔崽子成精啦,就这点力气?”在甩开小梅的同时,一脚将他给踢飞了出去。那达鲁花赤见情形无法得逞,便趾高气扬地离去了。然而,他并未就此罢休,依然会拿着一些吃的用的,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语,前来骚扰这对母子。赵慕沄每次都会将他送来的东西毫不留情地扔到门外。
在陈姨和小梅离去之后,赵慕沄和洛秋屡次接受刘福通的接济,但他们觉得这并非长久之计。于是,他们决定回到原籍。母子俩回到了敬亭山下那祖上留下来的老旧宅子里,开始了新的生活。
一天,柳洛秋上山打柴时,遭遇了一只猛虎。就在他惊恐万分之际,山上的隐士张樵苏出现并救了他。张樵苏观察柳洛秋,见他不仅仪表堂堂,而且天资聪颖,还有一定的武功基础,于是决定收他为关门弟子,将一身武功全部传授给他。
柳洛秋站在山道上,惊恐地盯着不远处那只凶猛的老虎,心中被恐惧充斥着。他努力想让自己镇定下来,然而心跳却如擂鼓般剧烈,汗水不停地从额头滑落,浸湿了他的衣背。正在他不知所措、大脑几乎一片空白之时,一个身影倏地出现在他的视线中。原来是张樵苏,那位山上的隐士。只见张樵苏手持长剑,目光如炬,仿若有着无尽的力量与勇气。他迈着大步向前,毫不犹豫地冲向老虎,嘴里还大声喝道:“孽畜,休要伤人!”那老虎似乎也被张樵苏的气势所震慑,愣了一下,但还是张牙舞爪地试图扑向张樵苏。张樵苏身形一闪,巧妙地避开了老虎的攻击,接着手中长剑一挥,挽起一串剑花,向老虎攻去。老虎见状不妙,吼叫了几声后,转身逃走了。张樵苏这才收起剑,面带微笑地看着柳洛秋。
从那天起,柳洛秋开始了他的真正的学武之路。跟随张樵苏,学习剑法、拳法、内功心法。
每日清晨,他都会站在山顶,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感受着大自然的韵律。
他的剑法越来越熟练,拳法越来越有力,内功越来越深厚。他学会了如何控制自己的呼吸,如何感知周围的环境,如何用剑气伤敌于无形。
昔日,赵氏娘家经商,就此一女,家境自然较平常人家富裕。柳江公因此请了教书先生,权当养子以聊寄余年,教她读些诗书经典,琴棋书画。
赵氏现下就抽空就教柳洛秋读些前人的文字经典。赵氏说道:“秋儿,时辰不早了,回屋歇息吧。娘明天还要早起卷筳棉条。”
见半天没回应,赵慕沄回头望着院落中的柳洛秋,欲言又止,摇摇头自语:“跟他爹当年一样,喜好之事,痴迷忘我。”
一阵啁啾回啭之声隐约飘扬而来,极为悦耳。柳洛秋止步于庭,一式“冥会苍绿”使到半路,怔在那里侧耳倾听。
倏地,激越清脆的笛声响起,转而又似溪水流淌,绵绵不绝。他心想:原来是笛声,只是这笛声似飞鸟,似飞泉,令人心神酩酊。
恍惚间,他感觉自己像是随着笛声轻轻飘浮而起。低头一看,眼前的景象令他又惊奇又兴奋。脚下点点繁星,宛如一条河流围绕着中间一处耀眼光点缓慢旋转。他感觉这光点像是一种意念中的真知。这“意念真知”随着他的旋转吸纳,逐渐壮大,亮度也在增加。
突然,笛声高亢,一束刺眼的光芒闪过,眼前的景象消失了。柳洛秋在震撼之余陷入遐想:“那蓝色光点为何会一直旋转呢?”
过了一会儿,他回过神来,摇头轻叹:“世间竟有如此绝妙曲子。”月色下,他闻声望去,笛声渐渐趋于低徊,像一条丝带轻轻飘落于山涧,渐渐地笛声消溶于岚若轻烟的含黛山峦。
夜色寂寂,柳洛秋怅然若失。他挽个剑花,继续适才那招剑式。柳洛秋心想:这招我曾反复练习,始终觉得不能随心融汇。然而此时,他只觉剑身轻灵异常,意随神会。心间清晰地出现许多变化,像一阵清冽之风吹散眼前笼罩的轻雾,顿感明朗。这令他心神大振。
篱墙外,一片蓝绿色的光点闪烁不定,吸引了柳洛秋的注意。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心中充满了好奇,于是绕出篱门,向着那些光点走去。
光点似乎有意引导,飘然向一片小树林移动。柳洛秋紧紧地跟随着,而光点则慢慢停下。待他走近时,光点逐渐变大,中间显现出一个女子的形象,悬浮在空中。
柳洛秋恍惚地问道:“请问仙子是哪里人氏,我这可是在梦中?”
月光下,柳洛秋的目光紧随着那抹蓝绿色的光点。它引领着他,一步步接近小树林。夜空中挂着一弯月牙,星星点缀其间,树林在夜风中沙沙作响,一切都显得那么神秘。
光点似乎在等待他的到来,最终在树林边缘停下。柳洛秋小心翼翼地走近,光点突然扩大,中间的女子形象变得更加清晰。她身着轻盈的仙裙,长发在夜风中轻轻飘扬。
柳洛秋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仙子微笑着,声音如丝般柔美:“柳洛秋,我乃迦陵仙子,奉命前来助你完成使命。”
他困惑地问道:“在下有什么劫数,还请仙子明示。是否可教在下一些仙术道法?”
迦陵仙子轻柔地微笑着,摇了摇头,语气温柔而坚定:“不可,红尘之事,只能随缘而为。我仅能指引你完成前世今生的使命。当你遭遇无法解开的心结时,只需默默念道:‘玉笛璈吟虚空寂……’切记,我现身之时,他人无法看见。你我相见之事,亦不可对他人提及,务必谨记于心。”
仙子的话语如夜风般轻盈,丝丝缕缕地飘散在空气中。她的身影逐渐模糊,最终在柳洛秋的视线中缓缓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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