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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爸和姑姑回家了

        这是我穿越回来的第一个上午,还有很多的不适应,比如说话,说着说着就开始像个成人一样了,压都压不住,只能尽量少说话。

        这一上午我也没事干,我妈要出去干农活了,挣工分,听阿奶说,我妈一天能挣10个工分,比别家小媳妇能干。她今天就在家带小君和我。明天也跟阿妈一起去挣工分,多挣工分才能多换粮食。我一本正经的跟阿奶说“奶奶,你和阿妈去挣工分吧,妹妹我照顾就行。”我是觉得我真的可以照顾,我自己也算经验丰富,带个孩子绝对没问题。

        奶奶可能只当我开玩笑摸着我头说“好,小花真是个好孩子,明天我们一起上坡去,你守着小君,我跟你阿妈好好干活,多挣工分,给你买糖吃”。

        “好,我一定把妹妹带好”我像孩童一般,笑着给阿奶保证。这时不远的田坎上走来两个人。我也没特别留意。就听阿奶说。“你爸和姑姑回来了”。我这才想起家里好像没见到阿爸。”

        “奶奶,为啥爸爸要去接姑姑,姑姑自己也可以回来啊!我都知道回家的路”我故意这样说。都是过来人,我大概知道为什么阿爸要去姑父家接姑姑。记忆里,姑姑很少回娘家,因为远姑姑身体瘦弱,跑一趟也不能多待,所以就回的少。

        眼看就要到家了,阿奶走到院子边上,姑姑就看着阿奶,啥话还没说,眼睛眼泪就先掉了下来。“别站着了,回家”我爸说着拍了拍姑姑的肩膀。仿佛是要给姑姑巨大的勇气和力量。

        “明慧,快回来,你说你,在婆家受了委屈,也不自己回来,也不找人说一声。要不是你二叔家兰花回娘家,我问了一嘴,她把你的事跟我说了。还真就让你被欺负了去。”阿奶一脸心痛的看着自己这个瘦弱的小女儿。

        姑姑看着是真瘦阿,在我的记忆里,她就是瘦瘦小小的,弱不禁风的样子。由于身体不好,生完一个儿子后,家里也没老人帮忙照顾,还要忙家里家外的活。没多久就检查出得了心脏病。“姑姑,我想你了!”我由衷的说了这句话。

        姑姑几步跑了过来,把我抱在怀里,眼泪不停的在流。她说不出来一句话。。。

        “妹子,从你两岁,我这个当哥的就说过会照顾好你和咱们妈,你这次太不应该了,你不告诉我,是觉得当哥的会不管你,还是不把我当你哥了。”我爸走进屋,把他的旱烟袋拿出来,裹着他的烟叶,跟姑姑说了话。

        “哥,不是,不是的。。。”姑姑哽咽的说了这几个字,又说不出话来了。

        “那你就跟我说说,你这是为啥,当初你嫁过去,我就不同意,嫁的远了点,有个啥事我都没办法知道,还真让我说中了。”我爸无奈的说着。点上了他的旱烟。

        “明慧,这次不怪你哥生气,你说你,本来身体就不好,你哥从小自己不吃都要给你喂饱,怕你饿着,怕你冷着,我从你们爸去世后就生病,好多年都浑浑噩噩的,多亏你哥养活我们。”“阿妈,你又说这些干啥,养你们是我的责任,我是家里的男人,我不养谁养。”阿奶的话没说完,就被我爸拦住了。

        “哥,对不起,我从小就看着你为了我们这个家,受苦受累受委屈。这嫁人了,真不想给你添麻烦了,人是我自己选的,我怎么有脸来找你诉苦。我只想着,打就打两下吧,也打不死。也不是很痛的,哥,真的已经不痛了。”姑姑抹了眼泪,对我爸说,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心情好点的样子吧。

        “你从小到大,在我身边谁敢动你一个手指,我张明顺就你一个妹子,谁敢。”狠狠的抽了两口烟,看得出他在压抑自己的火气。我记忆里,我爸是个正义的人,也是狠人。身边的人都很敬重他,是啊,一个7岁的男孩,在父亲去世后。独自拖着一个有病的妈,一个二岁的妹妹,在那个年代一路走过来是有多难啊,他要不表现得狠点是不行的,人性如此,欺软怕硬。

        不知道阿爸这次去那边是怎么把人带回来的。估计少不了一番争吵。他们不说,自然也没人问。

        “好了,回来就好。不说这些了,这都晌午了,月英也快回来了,明慧跟我去做饭,小花看着妹妹点。”阿奶带着姑姑去了厨房。估计两母女有些体己话要说。

        想想我嫁去黄家那37年,娘家人都去了蓉城,在没去外地打工前,村里两口子打架多的是,他也打老婆。后来我跟着一起去外地打工,工地上的人都知道他打老婆。有些人还怂恿他打,说不听话就该挨打。我除了受着也没想过要怎么办。父母老了,兄弟姐妹都远隔千里,是真的怕给娘家人添麻烦啊!所以姑姑的想法我是感同身受的。

        “爸。。”我叫了阿爸一声,看着他还年轻的样子,真好啊!

        “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我认真的对阿爸说,此时我心里就是这样想的。

        “小花啊,以后爸爸肯定不让你和小君受这样的委屈,谁敢动你们,我把手给他们剁了喂狗。”阿爸的话说的如此坚定,虽然听着好像很残忍,可是对我来说却一下治愈了我内心最脆弱的心灵。我跑到阿爸身后,抱着他的脖子,把头放在他左肩上。眼泪就这样划过了小脸。。。

        我一直都是被阿爸,阿妈还有阿奶疼爱着长大的女孩啊,上辈子怎么就没好好体会呢。这老天再给我一次机会。这一刻我真的庆幸我回来了。

        那些说什么要自由恋爱的,没什么问题,但是如果父母都不支持,我觉得还是要多深思熟虑一下,我想世界上绝大多数父母都是一心一意为孩子着想的。我是有些老古董思想在骨子里的,不过也看过那些以后的80后,90后的孩子,很多为了所谓的爱情违背父母的劝诫,在婚姻里走得头破血流。

        “小花,再过几个月爸爸送你上学好不好?”爸爸抽完烟,一边清理烟杆,一边说。

        “那妹妹谁看啊,爸你给我找院子里的哥哥姐姐借两本书,我在家里学就可以啦。”我是觉得认字,算数我也都会,去学堂真的就是浪费时间和浪费爸妈辛苦挣得工分。我爸可不这么认为,他觉得我这是要偷懒啊!

        “你这丫头,每次教你认字,你都学不会,还在家里学,你能学个啥啊?”阿爸哭笑不得,确实小时候他教我只要跟学习有关的。我要不就走神,要不一会儿就打瞌睡睡着了。但是现在的我不一样了啊!

        “阿爸,我长大了,我会自己学习了,你教的我都学会了,只是我长身体,瞌睡多了点嘛。”我一本正经,像个小大人似的跟阿爸说,一下就把他逗笑了。

        “是是是,我张明顺的女儿,绝对聪明,你爸我也是自己爬夜校窗户学的认字。一样也不比别人差。那我要考考你咯”爸爸心情好了起来。原来我丢失了童年对阿爸的记忆啊!我记忆里。阿爸经常不在家,没什么跟我交流的时间。只知道他从没拖欠过我们的学费。

        “好,考就考。”我现在可不怕考,以前估计每次一考我,我就吓得东躲西藏,以至于后来我爸对我失去信心了,说不出我张明顺女儿就是聪明这种话。

        “张字怎么写啊?”我在旁边找个小棍子,就一笔一划的在地上划了起来,反正我的字本来就写的不好,上辈子去银行取钱我都要带着我女儿去,让她帮我签字,因为字丑,怕人笑话。三下两下,写了个张字,虽然不好看,但绝对正确,我有信心。我爸看了点点头。接着又说“小字呢?”我接着写。不用想,接着就是花。“花字呢?”果然,真是把我当孩子。三个字,没有任何压力,轻松写出来。我爸一脸骄傲的说“还得是我的女儿啊,虎父无犬女,哈哈哈哈!”

        “爸爸一定送你去学堂,让你好好学习,不像我和你姑姑小时候,只能爬在学校墙头听别人念书。”我爸好像下定了莫种决心。我理解,父母都是不想孩子吃自己吃过的苦,可是阿爸,我是真的不需要啊。我此刻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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