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佬佬刚回到家中,我佬爷、佬爷他叔赶紧围拢过来,待问明情况,佬佬把昨夜发生的情况粗略说过一遍,一闪身,进了厨房,弄得两人一头雾水。
正在我佬爷与佬爷他叔面面相觑、满心忐忑不安之时,佬佬从厨房里面探出头来,轻声对他们吆喝一声,两人脚下顿时像装上发条,身体一弹,迅速向厨房聚拢。待他们入得屋内,我佬佬向外间探视一眼,“啪”地掩住房门,示意二人坐下,自己却依近灶沿站定,开口说道:“既然说这紫竹是黎家血脉,我们就要守护好,眼见它死而复生,现在那地又是张篾匠家财产,若是让他知晓,凭他的贪婪脾性,非闹个天翻地覆不可。”
“这正是我们现在最为忧虑的地方。这竹子呢,只要一出笋,就长得快了。一旦成势,仅凭馨竹在那里守护,哪里防护得了。哎,看来,我们还是要及早想想办法,看如何才能周全,毕竟,那是紫竹啊。”佬爷他叔燃起水烟,边吸边说。顿时,满屋间,便沉浸地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儿时我也曾听父母说过,这紫竹生得娇贵,须时时清理养护,方可茁壮生长。如今,它虽然露出头来,若是任其在杂草荒木中苟且,吸收不到养分,要存活下来,怕是很难。若是我们去芜存菁,想要保住它的性命,又怕一旦弄出动静,被那张篾匠知道,岂不是为人作嫁?想想真是两难。”我佬爷瞻前顾后,想要保住紫竹幼苗,却总不得要领,心里甚是迫切。
我佬佬见二人神情焦炙,一脸无奈。想到那紫竹的金贵,若不及早想出办法,一旦出了差池,岂不是要鸡飞蛋打。再想那馨竹,病情刚刚有所好转,却又回到竹林,心情愈是焦虑不安起来。见二人只是愁虑,并不曾想得妥善解决办法,脑子一转,近到佬爷身旁,小声道:“既然事情迫在眉睫,我看这事宜早不宜迟,否则夜长梦多,迟则生变。”我佬爷一听,心里一喜,知道佬佬定是想到啥子护笋办法,赶紧探目过去,定定地望着佬佬,满脸希冀道:“你有啥子好法,可解此难?快说来听听。”
我佬佬见佬爷甚是迫切急,轻声嗔道:“瞧你猴急的样,我还没说完,你就抢口过来。若是我这主意出得不好,弄得你再受第二遍苦,遭第二次罪,你可愿意。”
“只要能保住紫竹,别说受苦遭罪,就是天打雷轰,我也在所不惜!”我佬爷立起身来,神色严厉、信誓旦旦道。
我佬佬一听,对我佬爷啐道:“这么作死,敢是想抢着去投胎不成!告诉你,再不许说出这种不吉利的话来。”
佬爷见我佬佬只是罗唣,愈是急道:“别尽说是没有油盐的话,快说说你都有啥子好主意。”
佬佬俏皮杏眼一瞪,望了望佬爷,再回头看一眼佬爷他叔,用试探的口吻道:“表叔,您看,我这也是权宜之计,你老酌摸酌摸,看是否合适?”
佬爷他叔一听,也跟着急了起来,嘴里不觉也有了怨声:“桂芝,平日里见你风风火火的,咋到了这节骨眼上,却变得吞吞吐吐起来?我们这不是在一道商量吗,有什么话只管道来,不妨!”
佬佬一拍手,跳身欢呼道:“好!既然你们爷俩让我说,我就说了。当务之急,为了紫竹不被别人掠去,让它好好存活下来,唯一的办法,就是神不知、鬼不觉地给挪个地,把它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再好好养护,那紫竹岂不是依旧是黎家的紫竹,再不会流落他人之手了?”
“什么!你要把它移裁到其他的地方去?”佬爷他叔一听,如五雷轰顶一般大震道:“可它现在还是一株幼苗,弄不好,死了咋办?再说,我们现在手无寸地,那里找得到合适地方?”
“桂芝,我知道你是个敢想敢作的女人,但这事,确有不妥之处。算了,你还是让我们多考虑考虑再作打算。”我佬爷听罢,悠悠地站起身,就要出门。
佬佬一见,上前一把拉住我佬爷,生气地说道:“还想啥子,这都火烧眉毛了,让一个大病初愈的人在那里守着,若是再生出个好歹来,如何是好?我都想好了,若是你们对我放心,我家菜地离那竹林不远,土质也适合,明儿个就把紫竹移到我家园子里去,免得让它寄人篱下,被人觊觎。”
佬爷他叔一听,细细一想,觉得我佬佬言之有理,便唤住我佬爷道:“子杰,以眼下情势,听桂芝如此一说,我觉得也有几分道理,只是——”
“只是啥子?”我佬佬见佬爷这边止住脚步,一脸惊奇;佬爷他叔这边面有置疑。神情瞬时缓和过来,随声问道。
“只是这一动竹根,我怕苗子太小,一时不好存活啊!若是那样,竟不弄巧成拙了。”佬爷他叔忧郁道。
佬佬一听,哈哈笑道:“我们就把它死马当活马医,与其把它丢在那坏人家田地里不管,不如冒险一试。再说,我们不是还有子杰吗?”
“子杰,有子杰又能如何?”佬爷他叔一时被我佬佬弄得糊涂起来。
“难道你们忘了。”我佬佬嘻嘻一笑,把嘴附过佬爷他叔耳边,轻轻一阵低语,只听得老人目瞪口呆。
待佬佬把话说完,佬爷他叔缓缓起得身来,近到我佬爷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满眼怜惜道:“子杰,为了紫竹,为了馨竹。看来只得冒险委屈一下你了,毕竟,这些人和物,都与是你黎家血脉,与你紧紧相连啊!”
我佬爷一听,不由一时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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