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杨水生那凝重严肃的面色,在场的这些孩子父母没有一个敢上前挪动两步,甚至呼吸都开始小心起来。
虽不知晓杨水生到底用的是什么药,而他们的孩子又得了什么病症,但在看到第一个男孩经过杨水生的医治后明显有了好转,在场的这些孩子父母也都不敢作声。
正如同杨水生刚刚问到的那几个问题,不说别人,这整个大河村里的人都不知道村子里那些断头而死的孩子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死,是病,还是其他的东西?
“你们几个,过来喝药。”杨水生说着,边说边将桌上放好的解药茶杯递给那几个咳过血的孩子,盯着他们将一杯子兑了解药的清水喝下肚,他这才点了点头。
虽然心中稍稍有些怒意,有些气愤,但杨水生却也没有忘记他要做的事情。
接连几杯药都喝完之后,杨水生分别给那几个孩子都把了脉,神色也逐渐变得轻松起来。
随着几个孩子喝完药在原地歇息了没几分钟时间,药效挥发最快的一个孩子也随之吐出一口血,杨水生拿着银针仔细挑拨了几下后这才放心的松了口气。
若是说那第一个孩子吐血的状况是巧合的话,那么连着三四个孩子在喝完药之后都会吐血,并且血中还带着怪虫的残体,无论如何这也不算是巧合了。
看着那些孩子逐渐恢复正常的面色,杨水生又让他们喝了些清水,开口道:“近几日时间可别出去玩了,在家好生歇息个把月时间,服用些补气血的汤药,不出一个月的时间就能让你们完全恢复。”
“还有,你们都要记住了,以后这河里的螺蛳蟹蚌一律不准再吃,听见了吗?”杨水生沉声说道,面容有些严肃。
短短半个时辰的时间,院子里的这些孩子就都已经喝过了杨水生配制出来的毒药和解药,这两种药相互冲突之下,所能够产生的效果自然是极好的。
只不过这药性冲突之下所产生的效果有些烈了,如此一来,这些孩子想要恢复也需要不短的时间,而且在这一段时间内这些孩子的气血还是比较亏的,所以才需要服用些能够补充气血汤药,用以来恢复身体。
“家家户户都记着些,咳过血的几个孩子父母尤其要谨慎些,补充气血的汤药一定不能耽搁了,早中晚三次一次也不能少。如果恢复的好,不出一个月这些孩子就能恢复正常。”
“而且,就算康复之后,也不能乱吃这河里的东西,尤其是螺蛳蟹蚌这几种带壳的东西,千万要记住。”杨水生凝重的说着,那般面容严肃的模样颇像是个拿着戒尺的教书先生。
十几个孩子都被自己父母带着离开了吴大柱的院子,杨水生坐在桌旁,简单收拾了一下桌上的茶碗,面色隐隐有些疲累之意。
虽然只是简单的配药,再加上号脉与按穴,但杨水生在这短短半个时辰的时间里却着实是消耗了很大的精力。
在看着这些孩子服下那毒药与解药的同时,杨水生还得聚精会神的观察着每一个孩子的反应,哪怕稍稍有些不正常的反应,他都得好生判断一番,以免出现最糟糕的状况。
好在杨水生对于他所配制出的这毒药与解药有着相当的了解,对于药性的相互冲突倒也把握的恰到好处。
如此的药性相互对冲之下能够产生最佳的反应,而这又不会伤到那些孩子的身体,如此一来,杨水生也不由得放心了,对于毒药的运用方式也多了几分经验。
坐在一旁的刘老爷子端起桌上茶杯喝了口茶水,有几分凝重的开口问道:“杨神医,不知我们大河村的孩子们到底是得了病,还是有其他原因?”
杨水生转过头看了眼正在院子里忙碌的吴大柱,微微摇了摇头,开口道:“刘老爷子,我也不知该怎么跟你说这件事情,说这是病,却也不是;说这怪,却又在情理之中。”
“其实是这样,我在大河村周围调查情况的时候,没少研究河滩的状况。您也知道,这片河滩有许多游鱼繁衍生存,皆是因为上游冲刷下来的那些粮食残渣之类的东西,但这也意味着在河滩处会积聚许多的垃圾以及有害的东西。”
听着杨水生所说的话,刘老爷子也随之点了点头,在整个大河村当属他年纪最大,自然也对大河村周边的状况无比了解,仅仅听了这么两句,他便已经清楚杨水生所说的话没有半点错误之处。
“您长年打鱼,也知道这河里的生活的东西多少都有些不干净,尤其是螺蛳蟹蚌此类带壳的东西,谁也不知道那壳里到底藏着些多脏的垃圾,而且此类活物生存能力又极强。”
“今天清晨上游河水上涨,我和大家在河中捞了些螺蛳贝类回来,从中发现了不少的怪虫。而那些断头而死的孩子,每个孩子脖颈处的皮肉都薄的好似张面皮儿,如此方才有断头而死的惨事发生。”杨水生缓缓说道,面色依然沉静。
听完杨水生这一席话,刘老爷子只觉得喉咙有些干,又倒上了杯水一饮而尽,面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些。
“杨神医,照您的意思来讲,这些孩子都是因为那怪虫在身体里作怪,吸食血肉,方才会制造出这般的惨事?”刘老爷子面色微惊的说道,有几分不可置信的神色。
“确实如此,不过今日来到这儿的这些孩子基本上都已经没事儿了,我配制的几杯药下肚之后,能将他们体内寄生的怪虫杀死,这一滩血里就有那些怪虫的残体。”杨水生说着,指了指地上已经干涸了的几滩鲜血,面色也有些说不出的凝重之意。
听着两人说话,吴大柱也凑了过来,附和道:“老爷子,杨神医说的没错,那般细长的怪虫真是让人头皮发麻,而且寻常东西根本杀不死!”
杨水生继续道:“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现在怪虫虽然已经杀死,但只要根源不除,以后大河村恐怕永无宁日。”
“根源,您说,那根源究竟是什么?”
“这个我现在也无法判断。不过昨天我检查过孩子们吃的贝类,并没有异常,但今天从上游冲下来的贝类大多都有问题,所以问题,一定是出在上游。还有,刘老爷子,您还记得昨夜的女尸么?如果我没猜错,那女尸也是从上游漂下来的。如果要寻查根源,恐怕,要到上游去一趟了。但这件事,恕我也没有能力查下去了,我只是一个医者,虽心有余,然力不足,各位见谅了。”
刘老爷子对此也无话可说,和吴大柱面面相觑,也只能是对杨水生千恩万谢。
杨水生又说:“刘老爷子,那些孩子所要服用的汤药药方,我都已经写好交给吴大柱了,您记得吩咐各家去抓药,如此方能让那些孩子尽快恢复。”
“还有,这河里的螺蛳蟹蚌一定不要让那些孩子再吃了,在河里嬉水玩闹没什么问题,但东西却是不能乱吃的。还有,你们自己也要当心。如果再有什么问题,及时去县城医馆找我就是。”杨水生开口说着,一边站起身来,拿起放在一旁的医箱。
“此事已经解决,刘老爷子,趁着此时时间尚早,我就先告辞了。”杨水生说着,神色也归于平静。
刘老爷子见状,撑着拐棍站起身来,开口道:“杨神医,这时候回去,等你赶回县里天也黑了,不如您今晚便在这歇息一夜,明日清早再走也不迟。”
“没事,医馆里没人照看着实不好,此次外出也耽误挺久了,我得赶紧回去看看。”
杨水生开口说着,拱了拱手,便转身离了大河村。
但此时,杨水生的心中,却还有隐秘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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