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机刚好那时停电了。”他苦笑,眼睛盯着她,坚持等待答案。
她张大嘴,忽然笑了,怪不得他会这么十万火急要见到她,是想确认她有没有答应莫海胜,她心里突然一个闪念,迟疑地说道:“我没有答应他,但是……”
她突然停住不说。
他听出了弦外之音,“可是,也没有拒绝,是吗?”
“嗯。我觉得,他的提议也不错的。”她抿着嘴笑。
苏景言却一颗心七上八下,听见她这样模棱两可的话,一边想到她在加拿大有丈夫孩子,现在又跳出一个莫海胜,心中突然一阵急促的狂燥,心头苦闷,呆呆望着她。
席梦乔见他表情异样,不似刚才还有些笑容,眸中充满热切的渴求和失落。她也不再开玩笑,咬了咬唇,轻轻唤道:“景言。你担心什么?”
苏景言第一次听到她这么正式温柔地呼唤自己名字,忽然伸手解开她安全带按钮,搂过她身子,紧紧拥住,闭上眼睛。
席梦乔被抱得太紧,有些喘不过气来,轻轻挣了挣。
他却被吓了一跳般,搂得更紧,“小乔,小乔!我……我……”
我爱你那三个字在他胸中盘旋,却怎么也不敢说出来,因为他不敢确定,她是不是还在恨他,他不敢确定,说了她会不会相信。
“我快不能呼吸了。”席梦乔又推了推他胸膛,“你松手好不好?”
“我好害怕你会跑掉,”他轻轻松开手臂,不明白这种害怕从何而来。
“原来你在担心这个。”席梦乔轻轻笑了,声音却落寞惆怅,“我不会跑掉,我也跑不掉。”
“如果你能赢得总裁大选……”他突然顿住,是啊,她赢得总裁大选,就真正跑不掉了,但是,他们之间的交易也就结束了,她会不会回归她的家庭,使他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她,没有机会触碰到她?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赢得总裁大选,我会不会比现在更累?”她的问题,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他握住她手臂,望着她脸上表情,为什么,她的担忧,与他相差这么多?难道,她对他,真的只有以交易来维系的关系吗?
“我是该帮你呢?还是不该?”他忽然轻声自语,“帮或不帮,最终,你都不是我的……”
席梦乔见他说得含糊,有些不明所以,“什么?不是你的?”
苏景言一回神,放开了她,目光转开,自嘲地摇了摇头,“没事,你下车吧。”
席梦乔困惑地拿好包包,打开车门,又回头望望他,这才下车。
发了员工工资,自然平息了一些流言。
运营资金的注入,虽然效果还没那么明显,但按正常业务流转程序,应该在一个月之后就有起色。
席梦乔看着手上的报告书,那是上次苏景言挑出来的那几份,被退回重做之后,数据果然与第一份不一样。
她翻开笔记本,一份份报告核对下去,大都出入不大。
只有工程部的报告虽然改动了数据,但与她笔记本上记录的却还是不一样,笔记上的数据是苏景言为她核算出的正确数据。
她有点拿不准,不知道是笔记上记录有误,还是报告书的问题。
她翻开报告上的签发人,是廖家永,现在也是股东之一。
既然不能确定,只好求助。她拿过电话,拨出苏景言的号码。
“小乔。”电话一通,那头也没问候,直接叫了她的名字,“等一下。”然后是他捂着手机话筒,但她是还是听到了他说:“大家先等我十分钟。”
原来他在开会。电话里传来他走动的声音。
“好了。有什么事?”他轻声问道。
“噢,不好意思,打扰你开会了。”她抱歉地说,“上次那些要重做的报告,有一份重新交上来后,数据还是不对。”
“嗯,是哪个部门的?”
“工程部,廖家永签发的。”
“叫他再重做。我那天给的数据是正确的。”他确定的说,“如果他没有隐瞒,就不会出现第二个修正的数据。小乔,有时候你要有自信。你只要稍一犹豫,就会给他们找到突破的机会。”
“哦。知道了。”席梦乔被他说得没了底气。
“怎么了?”他低声笑了笑,“不要气妥,有什么问题随时打电话给我。”
“噢。你快去开会吧。”她有些不好意思,“我其实可以等你开完会再打的。”
“没关系,随时可以打。”他收线之前,忽然又说,“明天是星期五。”
果然,廖家永在接到秘书再次修改报告书的通知时,拿着报告书兴冲冲找到席梦乔,愤然道:“这份报告已经认真改过,我也核对过了,还要怎么改?”
席梦乔从办公桌后抬眸望着廖家永,“我想,这个要问你自己,总之,我没有得到正确的报告书之前,你就必须一直修改。”
廖家永见她语气笃定,心头沉吟着,思索了一阵,终于转身离去。
明天是星期五。
当听到他说出这句话时,她心头突的一跳。
席梦乔眼睛望着病床上熟睡的父亲,心思却千转百回。
如今的星期五之约,双方的目的都很明确。各取所需,各自得到自己想要的。
但似乎,她得到的更多些,帮她走出困境,要付出庞大的资金支持,还有业务指导。
到底是哪里不对了呢?他突然多出来的柔情,经常令她有些许迷失和幻想。
但是,几年前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仍然清晰,她不能再轻易让自己的心出走。
感觉有些困意,她把手撑在下巴上,靠着椅子闭目养神。一直这样公司和医院两头跑,她体力已经透支。
幸好有苏景言的帮助,她不禁有些庆幸,但是,作为商人,付出这样巨额的代价,他的目的,难道仅仅是星期五的约会吗?
席梦乔正睡得迷糊之际,突然听到门上传来一阵轻轻的扣击,睁开眼睛望向门口,却原来是童书婷推门进来了,手上提着一篮水果。
席梦乔惊喜地正要招呼,童书婷却竖起食指,对着她轻轻嘘了一声,再指了指席盛昌。
自那日醉酒一别,她们还未再见过面。几年来的私房话,都还没有好好说。
童书婷把水果篮放好,看了看席盛昌,问了情况,知道现在病情稳定,有好转迹象,心中大慰。
两人坐到离病床最远的沙发上,小声说话。
“梦乔,你结婚了?怎么没告诉我?”童书婷突然问。
“结婚?”席梦乔吃惊得张大嘴巴,“你听谁说的?”
“我们总裁说在多伦多看见你的外国丈夫了,”童书婷有些忧虑,“他好象很失落。”
席梦乔惊讶,失笑,咬着下唇,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到底看见什么了?
“这个……我……”席梦乔支吾着,心中迅速转着念头,“不知道该怎么说。”
“唉,连孩子都这么大了。”童书婷重重一叹,“你好能保密!”
“原来是这样!”席梦乔自语道,她突然明白了,童书婷和苏景言都把苏其战看成是她与所谓的外国丈夫生的,那么,他看到的外国丈夫,到底是谁呢?
“什么是这样?”童书婷奇怪的看她,“你和总裁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当年那么奇怪的分开,他又突然结了婚,你又突然出国了。”
“其实我跟他……他没有爱过我,我也没有爱过他,”席梦乔淡淡说道,“我们只是,存在一种很奇妙的关系而已。”
“可是,他看起来很在乎你啊。”童书婷澄清着。
“他不会在乎我,从前不会,现在更不会。”席梦乔轻轻笑了,“他不会为我而失落。你所看到的,只是一些表面上的东西。”
“是吗?”童书婷困惑着,“我第一次感觉到,你们之间很复杂。”
“嗯。不说他了,好吧?我们好久没见面,等会慧姨来了,咱们出去好好说说话。”席梦乔拉过童书婷的手。
“看到我的外国丈夫和孩子。”暗夜,房里没有开灯,席梦乔躺在床上,轻声自语着,“哼,到底说的是谁呀?”
想到他近日来一些奇怪的话,“帮或不帮,最终,你都不会是我的。”
难道是因为这个?
她偷偷笑了,那就让他那样以为好了,希望他永远这样误会下去。
而她,永远不打算揭穿。
深夜,无眠。
苏景言睁大眼睛,望着窗口那片淡淡的灯光。
心里的期待和可望,鼓得他心似快要炸裂开来一般。
六年来,心里隐约的想念,在重新见到她之后,变得那么直实。只是,这样的重逢让他心痛。
因为他已经彻底失去了她!
即使现在能留她在身边,她也不是全身心地属于他。
原来,他一直只是个过客。她一直是自己的主人。
想到明天就是星期五,六年之后的第一个星期五之约。
他虽然很期待,但内心也隐藏着一股隐约的,对自己的无名怒火。
虽然能暂时拥她抱她,但最终,她不会属于他。
席梦乔静静望着手上的报告书,正翻到她需要核对的数据那一页。她对照笔记本,这次交上来的报告书中,数据与她的笔记上一致。
她微微一笑,抬头望着坐在对面汇报椅上的廖家永,淡淡说道:“辛苦廖经理了。报告书我会再仔细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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