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我都没想过要出国呢。”席梦乔把菜里的汤汁浇到饭上。

        “你年纪还小，你爸也不急着要你工作挣钱，不如多读点书啊。”张英建议着。

        席梦乔吃一口汤汁饭，高兴地赞道：“哇，好吃。”包着一口饭，语嫣不详地说：“可是我不想上学了，好累。”

        苏景言已经汇报完总裁要了解的市政府经济房楼盘预售方案。

        “好吧，你的工作做得很细。这个投标案的后续工作，你可以不用参与了，辛苦你了。”席盛昌中肯地说。

        “嗯，那好，”苏景言站起身来，“我先告辞了。”

        苏景言走到门边，秘书牙美思进来了，对苏景言点点头。

        “总裁，今天是小乔的生日。”牙美思提醒道，“需要帮您订餐厅吗？”

        苏景言手正握在门把上，突然顿住，微微侧身。

        席盛昌恍然，轻拍脑门：“噢，差点忘记了。”他略加思索，“最近小乔喜欢什么呢？礼物我还没买呢。”

        牙美思微笑着：“总裁，可以问问农主会。”

        席盛昌高兴地：“对，你提醒了我。好了，我们商量看看，你先忙去吧。”说罢拿起电话准备拨号。

        牙美思欠欠身，“好的，总裁若有什么需要就叫我。”

        苏景言拉开门走了出去，牙美思跟在后面。他装作无意地问：“总裁每年都买礼物给女儿？”

        牙美思笑笑：“是啊，总裁一直很宠爱女儿。”

        他也笑笑，走出秘书室。

        来到电梯前，看到电梯还在从1楼慢慢往上爬，他有些不耐，转身走向步行梯，推开防火门走了出去。

        步行梯平时极少有人行走，极其安静。他一步步拾级而下，脚步声在空旷的楼梯间回响。

        原来，今天是她的生日。他停在转角的窗前，摸出手机，手指在快速拨号专属于她的按键上长按了一下，放到耳朵边。

        “喂。你好。”那头女声很礼貌。

        “……”他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知道自己打这通电话要说什么，只轻轻笑了一声。

        “喂，你在听吗？”席梦乔皱眉，奇怪地看看手机。

        “噢，在听。”苏景言赶紧应了一声。又停下不说了。

        “请问，有什么事吗？”等待了几秒钟，不见对方说话，席梦乔只好自己先问。

        “嗯。今天好象是你生日？”他伸手扶在窗框上。

        “呃……”席梦乔吃惊地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转念一想，他对她的情况了解得很清楚，知道她生日并不奇怪，“哦，我忘了，你知道这些很容易。”她讽刺的说。

        “你今晚好好过生日吧，不用过来公寓了。”他不理会她的讽刺，淡淡说道。

        席梦乔这下更吃惊，张大嘴巴，半天才说：“哦。知道了。”她不敢再多问，等着他说话。

        “那，先这样吧。”苏景言挂了电话，收回那只扶在窗框上的手，放进西装裤口袋里，回身继续往楼下走。

        席梦乔立在小客厅窗前，望着庭院里草坪上的白色长椅发呆，手里还紧紧握着手机。

        他说晚上不用过去公寓了。

        她心头无喜无悲，这几日在家里静静思考，想要理清一些乱麻一样的东西，可是，越理却越乱。

        席盛昌一家四口，为祝贺席梦乔生日，订了美味的晚餐，享受了温馨的晚餐约会。

        席梦乔喝了一杯红酒，这是她第二次喝酒，脸上微微醺然，望着面前漂亮的蛋糕，怎么都不舍得切下去。

        席再司早已等得不耐烦了，催促着：“姐姐快切蛋糕。”

        席梦乔把塑料刀递给她，“司司来切。”

        席再司接过刀子，就要往蛋糕上捅过去，农景慧赶紧抓住他手，“哎，司司，还是妈妈来切吧。”拿过儿子手里的切刀，要是真让儿子切下去，蛋糕怕是要毁了。

        席梦乔含笑望着弟弟，再看农景慧小心冀冀地把蛋糕切成小块，一人分了一块。

        她拿一块咬了一口，蛋糕的部分甜甜的，味道刚刚好，但奶油却太甜腻了。

        悄悄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

        每个星期五，在到达华庭公寓前，她总是有一种壮士断腕的决然心态，觉得过了这个晚上，一切都会好起来。

        他虽然说今晚不用过去了，但她的心里却还是象以前的星期五一样沉重且不安，好象还有什么事没有完成，欠下了债，多么奇怪的感觉啊。

        “爸爸，我忘记和童书婷约好今晚一起看夜场电影了。她说要给我庆祝生日来。”撒慌，使她心中迟疑，嘴上却利落。

        “哦？现在很晚了呢。”席盛昌看看时间。

        “我打车去，没关系的。”她拿过纸盒，装了两块蛋糕，“带给她吃。”

        “嗯。路上小心点，注意安全。”父亲叮嘱着。

        “知道了，爸爸，我可能和她去学校睡，也可能一起回家睡。”慌话是越说越顺口了，她也暗自心惊，说罢站起身来，拿过包包和外套。

        席盛昌目送女儿身影走出餐厅，心头有些隐忧，但他不知道那是什么。

        两个枕头都被苏景言垫在身子后面，斜倚在床头，在床头灯晕黄的灯光下，翻看着手上的杂志。

        才走马观花似的看了几页，实在看不进去。

        起身到厨房倒了一杯水，捧在手上，站在窗前，望着远处星星点点的灯火，目光由远处的高楼慢慢收回，逐渐回到小区院子里。

        冬夜的小区院子很安静，几乎没有行人，只有一个站在灯柱子下面的灰色人影，手好象被冻到了，正拢在嘴边呵气。

        那个人影抬头向他站着的窗户望了望。

        苏景言呆了一呆，心头忽然一阵狂喜。放下水杯，返回房里，拿过外套披上，取过门匙，匆匆开门出去。

        席梦乔抬头，看到16楼上那间，应该是厨房的位置，窗户居然透出灯光，原来他在这里，原本以为他也不会过来。

        她呆呆望着那个窗户，良久之后，迟疑了一下。

        既然他都说不用来了，她居然又送上门来，不禁为自己的莫名其妙和不请自来感到羞辱，转过身准备离开。

        “小乔。”忽然传来一声呼唤，她心头一跳，诧异地回头。

        只见苏景言高大的身影，穿着居家服，披着黑色的棉外套，正推开大楼的玻璃大门。

        看到正在转身离开的她，他急唤了一声，见她回转身来，他顿了顿脚步，向她走近。

        席梦乔有些慌，有些不知所措，有点后悔来到这里，咬着唇望着越走越近的男人，想逃走已经来不及了。

        男人走到她身前，站定身子，低头仔细看看她有些苍白的脸，伸出双手捧住。

        她的脸冷冰冰的，他的双掌暖暖的，他想用掌心的温度温暖她。

        席梦乔有些不好意思，想低下头，却被他托住，她又被动地望着他。

        他双手又滑下来，摸到她双手，那双软绵绵的小手也是冷冰冰的，他抓在手里，放到嘴边呵了几口热气想给她暖一暖。

        席梦乔窝心地望着他的动作，心头掠过一丝怆然，他应该是看到了她才下楼来的。

        “这是什么？”他拿过她手里的纸盒子。

        “蛋糕。”她不好意思地笑笑，路灯灯光下，面颊上梨涡闪了闪。

        他突然托住她下巴，俯过身子，亲了亲她颊侧那个让他炫惑的梨涡。

        席梦乔一惊，笑容凝结在唇边，眸光亮闪闪地凝在他脸上。

        他眨了眨眼睛，看到她的呆样子，忍不住又亲了亲她另一侧颊上的梨涡，正准备吻上她的唇时，她却羞涩地低头闪开了。

        他轻轻笑子笑，伸臂揽住她腰身，把她拉到怀里，敞开外套包住了他们两个人。

        席梦乔只觉得一阵暖暖的晕眩感，脸埋在他暖暖的胸口，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檀木清香，深深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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