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敏伏在桌上，不停地咳嗽，声音沙哑。范月明和潘琳娜拿着饭菜进来，递给了柳敏。

        范月明轻声说：“柳敏，送饭菜来了，快吃饭啊。”

        柳敏无力地摇摇头：“我-----不舒服。”

        楚珊珊关切地说：“快，试体温。”

        潘琳娜迅速将体温计递给了柳敏。柳敏将体温计放在腋下，一脸担忧。

        楚珊珊语气沉重：“柳敏，你千万不能得病啊。”

        柳敏苦笑：“我也是肉眼凡胎的，我也不是神仙，也不是钢筋铁骨，我为什么就不能得病呢？”

        潘琳娜愤慨：“哎呀，你说，咱们科改成流行传染科，老医生不能来，有个中年医生逃之夭夭了，就剩下范月明主任和楚珊珊，还有你了，你如果再得病，那，咱们这流行传染科，干脆关张得了。”

        柳敏坚定：“你放心，我保证是轻伤不下火线。”

        潘琳娜称赞：“哎呀，你可真优秀啊。”

        柳敏自信：“当然了，这点觉悟还没有啊？”

        楚珊珊叹息：“唉，有什么办法呢？有时候啊，是别无选择的事情，不是你想选择，是不能选择。”

        潘琳娜抱怨：“就是，有的人，一听说咱们改成流行传染科了，马上就托关系走后门，找大人物，大官，给院长写条子，要求调出咱们科，你说，这是什么觉悟啊？还有啊，那些当官的，难道，就这么没有觉悟？他们托关系，来走后门，你就答应给她办，太没觉悟了，是不是？这流行传染科，都不愿意干，那，传染病人怎么办啊？”

        柳敏疑惑：“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

        潘琳娜好奇：“你说，我虽然是护士，可是，论年龄，是你姐姐，论资历，是你的——也是你姐姐吧。”

        柳敏微笑：“好吧，姐姐，你是老护士了，咱们医院的情况，你肯定清楚。”

        潘琳娜：“说吧，想知道什么呢？”

        柳敏：“这医院，怎么可能没有内科了呢？哪个综合医院，没有内科啊？”

        潘琳娜解释：“当然有了。这是临时的，也听说啊，这次传染病高峰过去啊，这内科啊，就一分为二呢。”

        柳敏惊讶：“一分为二？”

        潘琳娜点头：“是啊，有的人呢，去内科，有的人呢，去流行传染科。”

        柳敏担忧：“啊？”

        潘琳娜无奈：“我是没有后门，我爸爸妈妈，都是工人，我嫁给了一个人，也是普通工人，现在，当了个什么车间主任，我自己呢，也不漂亮，也不会有人追求，不会有有权有势的人，为我办事的，所以呢我只好默默无闻的在最艰苦最累最危险的地方干活了啊。”

        柳敏感慨：“默默无闻，说的很好啊。”

        潘琳娜：“你跟我不一样，虽然你爸爸妈妈一辈子都不是官，可是，我听说，你大姐的对象，是个什么官吧？”

        柳敏轻描淡写：“哎呀，什么官啊，就一个小小的处长。”

        潘琳娜追问：“还有，你有一个大款男友吧？”

        楚珊珊惊讶：“哎呀，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潘琳娜得意：“不只是我，你说说，咱们医院，也不是什么大医院，也不是什么三级甲等医院，就是个二级医院，就几百人，新来个人，大家肯定都要打听的清清楚楚的，免得说话，惹住人家啊？”

        柳敏不解：“说话惹住人家？”

        潘琳娜：“可不是吗，儿科医院，发生过这样一件事，新来个女孩当大夫，把出麻疹当成了痱子了，耽误了人家孩子，大家骂这个女孩，说她是走后门来的废物，可是，没有想到啊，人家姐姐的情人是卫生局的一个处长，人家当即就变了脸色，要求将这个骂人的大夫调走呢。”

        柳敏震惊：“啊？调走？调哪里去啊？”

        潘琳娜：“调山区医院。说，那里需要人才，如果不去，就开除。”

        柳敏：“山区医院，的确需要人才啊。”

        潘琳娜：“你啊，年轻，没有结婚，不知道生活的艰难困苦啊，如果生了孩子，你去了山区，孩子怎么办？”

        柳敏：“孩子去幼儿园啊？”

        潘琳娜：“那晚上，也得回家啊？”

        柳敏：“那，就全托啊？”

        潘琳娜：“还有你丈夫，长期和你两地分居，还不有外心了？到时候，你落得个鸡飞蛋打。”

        柳敏坚决：“这样的丈夫，不要也罢。”

        潘琳娜：“你这话，气死我了，你怎么这么幼稚啊？到时候，我就推荐你去山区医院。”

        柳敏勇敢：“好。去就去，谁怕谁啊？”

        潘琳娜：“到时候你就哭爹喊娘了。”

        柳敏坚定：“保证不会。”

        潘琳娜：“你啊，就是因为有靠山，知道你去不了，才说大话吹牛的，是不是？”

        柳敏声音微弱：“姐姐，我现在很不舒服―――”

        潘琳娜看着柳敏的体温表，惊慌：“哎呀，大事不好，妹妹，你可是―――”

        柳智家。

        柳智木然地看着电视，一脸疲惫。程恭走近，将衣服脱下。

        柳智问道：“程童找到了吗？”

        程恭冷淡：“我根本就没有去找。”

        柳智急切：“为什么不去找？”

        程恭反问：“你找了吗？”

        柳智无奈：“我刚刚回来，走遍了大街小巷。”

        程恭无情：“发现了吗？”

        柳智愤怒：“我发现了还问你吗？”

        程恭冷漠：“既然不是咱们的孩子，还找他干什么呢？”

        柳智震惊：“我现在简直不认识你了。”

        程恭疑惑：“怎么？不认识我了？我和过去有什么不同吗？”

        柳智失望：“过去，你是人，现在，你是畜生。”

        程恭辩解：“你是怎么说话呢？”

        柳智痛心：“那孩子虽然不是咱们的亲生儿子，但是，是咱们养大的，从那么小，几天，就来到咱们家，整整7年了，难道，你就和他没有一点感情吗？”

        程恭辩解：“感情当然有，可是，谁让他自己逃跑了呢，他不认咱们，咱们又怎么办？”

        柳智失望：“他是个孩子，刚刚7岁的孩子，难道，你和孩子一般见识吗？”

        电话响起，程恭接起电话，脸色突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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