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秦墨就觉得有双眼睛在暗中盯着自己,现在听到声音,几乎可以确定无疑。
如果不是看过整个交易过程,又怎么会说出自己亏了这样的话?
“是谁?快出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秦墨顺手摸出柜台后平时开关卷帘门用的铁钩,警惕的查看四周动向。
“别……别打我!”
他的身影逐渐逼近门口,一个小脑袋才弱弱的从窗外探出。
是个小女孩。
七八岁上下!
一身粗布麻衣,打满了补丁。
身材瘦弱,光着脚丫,小脸蜡黄。
一双大眼睛倒是炯炯有神!
“你是哪家的孩子?躲在我窗户下面干什么?”
见到只是一个小女娃,秦墨这才放松警惕,将铁钩放回柜台后。
“我……”
小女孩扁着嘴,两只干瘦的小手捂着咕咕叫的肚子,难为情的说道:“对不起,我经过的时候被香味儿吸引,一时没忍住就……就……”
“香味儿?”
秦墨下意识看向自己柜台内的泡面。
这玩意开水一冲,顿时香气四溢。
估计这小丫头闻到的应该就是泡面的味道!
“你说的是这个吧!”
将一桶泡面拿了出来,掀开盖子,香味更浓。
小女孩一双大眼睛更加明亮,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个味道!我从没闻过这么香的食物!”
秦墨瞧瞧自己的泡面,又瞧瞧瘦弱的丫头,将泡面推了过去,“算了,反正也过了最佳时间,就给你吃吧!”
“真的吗?”
小姑娘难以置信的盯着他,又惊又喜。
“一盒泡面而已,我还不至于诓你!”
秦墨一边说着,一边搬了把椅子给她,放在柜台侧边。
“多谢大哥哥,你人真好!”
小姑娘连连道谢。
接过秦墨递给她的叉子,疯狂的往嘴里塞!
那架势,就像是几辈子没吃过饭了似的!
“你刚刚说……那包盐我卖亏了?”
秦墨靠在柜台上,饶有兴致的询问。
“没错!”
小姑娘塞了一嘴的泡面,含糊不清的点点头。
“此话怎讲?”
“我天启国只有一面沿海,又人口众多,盐石非常金贵!像刚刚那种品质的精盐,就连皇宫内都少见!你百来文就卖了,可不就是亏了嘛!”
小姑娘边吃边解释,嘴里压根就没空过。
“哦?依你看,刚刚那种品质的盐,应该卖多少?”
秦墨顿时眼前一亮,到货架上给自己重新拿了一包泡面,并给小丫头加了一根火腿肠和两个卤蛋。
“额……少说也得一两银子!”
小丫头歪着脑袋,稍一琢磨,开口说道。
“一两银子……?”
听到这个数字,秦墨心中无比激动,“一两银子可是一千文?”
毕竟刚刚接触这个时代,对货币了解的实在太少。
只能试探性的询问这个小丫头!
听到这句话,一直狂炫泡面的小丫头竟然顿住动作,抬起头,像看傻子一般盯着他,“你开店铺的,竟然连这个都不知道?”
这下尴尬了。
一句话憋的秦墨老脸通红,半晌没说出话!
“额……那个……嘿嘿……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 ……我这是考考你!对!考考你!”
尴尬的将火腿肠和卤蛋的包装撕开,倒进小丫头的泡面里。
以此缓解尴尬!
果不其然,见到还有吃的,小姑娘眼睛都亮了,又回到之前狼吞虎咽的动作,“考我就不必了吧!好歹我家在出事前,也是京都大官!”
“出事前?京都大官?”
闻听此言,正在拆另外一包泡面的秦墨突然顿住。
是啊!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百姓家的女儿,怎么可能知道皇宫进贡的盐长什么样?
“没错!我叫方婉!我爹在出事前是朝中大官,我和娘亲还有姐姐经常到宫中赴宴……!”
提到从前,小丫头的眼中突然闪烁着异彩。
可也就是仅仅片刻而已。
“后来也不知怎的,父亲被奸臣陷害,父母流放,我和姐姐被卖到青楼!”
“青楼?”
听了小丫头的话,秦墨胃口全无。
已经举起的暖水瓶,又缓缓放下!
“没错!我年纪小,老鸨让我干些粗活!而姐姐……!”
提到姐姐方怡,小丫头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下来,“姐姐不肯接客,被他们关起来半年多了!现在也不知怎么样了!”
“你们同在一所青楼,就再没见过面?”
这些桥段秦墨在电视上倒也看过,没想到竟然真被自己碰上。
“没有……!”
方婉摇摇头,“他们只让我干粗活,根本不让我上二楼!偷溜上去几次,都被打个半死!”
“可恶……!”
秦墨一拳砸在桌子上,发出一声闷响,“这不是逼良为娼嘛!”
“没办法……!”
小丫头用衣袖抹了把眼泪,继续说道:“老鸨说,只要有两百两银子,就能将姐姐赎出来!我已经在攒了!”
“两百两?”
秦墨虽然还不知这个时代的货币购买力如何,但据其他朝代估算,两百两大概是后世二十万。
一个连双鞋都没有的小姑娘,什么时候能攒够这么多钱?
“那你攒了多少?”
“额……”
方婉将手伸进怀里,掏出一块小小的碎银子,还有十几枚铜钱,以及一枚玉佩,“老鸨每天都让我干很多活,我也没什么机会攒钱!到现在为止,只有这些!”
小丫头恋恋不舍的摸索着那枚玉佩,继续说道:“这枚玉佩是娘亲留给我的!我已经去当铺打听过了,死当的话,能换五十两!等过几年钱攒的差不多了,就将这玉佩一起卖了,将姐姐赎出来!”
秦墨无奈摇头,不想出言打击。
就她这个攒法,估计她钱还没攒够,姐姐的小命已经没了!
“把钱收起来吧!你姐姐我来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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