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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0专门死身丧国

        王禀手中只有三千骑兵,

        这还是随着辽国从西北无人区偷袭大宋的危险性增太多,在今年的一连串两国大战中一再证明了太原城防至关重要,朝廷才勉强肯增派了些骑兵后的结果。

        朝廷在战马上对太原军如此苛刻,也是担心军队靠不住会卷着战马投降田虎。

        毕竟,朝廷如今的军队和贼寇伪国的军队本质是一样的,只是披的皮不一样而已。当反贼能更肆意享受作恶的快乐,对如今的宋军来说比当朝廷的军队更有吸引力。

        卷着战马等财产大举投敌事,边军就不会发生......怕沦落为辽国用于和金军对耗的炮灰。就算文武主官带头叛国,下面的将士也不会答应跟着叛.....官老爷可以悠哉当辽官,当兵的唯一下场只有打仗拼命。为自己的国家拼命也就罢了,为不把自己当人待的辽国拼命岂不脑子有病........

        仅仅三千骑兵,王禀要留一千用于巡逻侦察西边的无人区防范辽军随时突袭来。

        他能带去打田虎的骑兵只有两千人马,而田虎和朝廷打到如今总共也还有七八千骑兵,在田豹这边暗暗用于收拾田虎最忌惮的王禀的骑兵就有四千骑。

        王禀并不知道这个情报,事先也无法知道,结果在兵变之灾中和在以骑兵断后的战争中,他亲自统帅骑兵,以他出色的军事才能,打到最后,两千骑,喘气的都算也只回来不到二百。

        这三千骑兵,王禀象对自己眼珠子一样珍惜,下了不知多少心血才训练成才,却一下子就.......

        大将赵密也哭了......麻比的,朝廷、童贯真是坑人呐!总是这么坑下面的忠义将领和军队!

        随后,王禀才知道自己这边还远不是最惨的。

        隆德府、泽州、绛州,三军,那才叫个惨。

        这三军被禁军深夜突然一齐反叛杀了个措手不及,同样是内讧还有外患一齐发作,在内部禁军恶毒凶狠成心报复和外部专门做好准备而潜伏过来成心想一举全歼此路官军的田虎军内外双重猛烈打击下先是炸了营,旋即就全军崩溃,各自在黑夜中瞎乱战逃命.....

        而且,这三路主将都没有王禀那样的军事才能和警惕性,更没有那种忠义死战的钢铁般坚毅不屈意志,说白了都是这时代从事武职的武官式官僚,热衷富贵荣华酒色财气骄横威权及相关享乐,虽然同样觉得这帮塞进来的中央军品行不好,管理起来麻烦,却也不觉得那么可恶,没当是隐患大祸害,甚至喜欢到以其为主力军。

        因为京油子军们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拍马屁......能混成军中恶霸并且让高俅在“改革”废物禁军时和勋贵们一起挑出来专门留下当心腹京军核心骨干用,就是因为这些人有两个拿手本事,一个是比一般将士凶恶歹毒得多而且能打,有本事。二是够无赖无耻够油滑嘴甜,拍马屁高手,犯了事总能讨得主管的将官宽恕其罪甚至愿意包庇纵容他们.......没这两点,这些人混不到今天。

        结果,在这场战争中,这三路主将并没有把禁军单独在营中安置,是和其它将士混扎在一起,甚至是当喜爱和依重的心腹能打主力就安置在中军大帐周围。

        这么搞自然纯粹是找死。

        这三路军最要紧的火药被叛军重点突袭最先抢到了手,各仅有的几百骑兵也被重点突袭几乎当场全部阵亡,惨到不少的骑兵在睡梦中惊醒仓促起来,赤脚光着膀子.....迷糊着握着刀在帐中抹黑刚站着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呢就被闯进来的叛军嘴上打着招呼手上却趁机乱刀而上轻易劈翻......都是官军,都一样穿着宋军服,彼此甚至很熟悉,平常很亲热,大晚上的,骑兵哪认得出谁是敌人,对周围所有人都有所防范也万万防不住黑夜中的“战友”成心哄骗和狠毒暗算。

        战马自然也抢走了,让来突袭的这三路田虎军也仅有的几百骑一下子增加了一倍骑兵,此消彼长,贼骑对官军的攻击力和围堵追杀能力更强横无敌了。

        不但如此糟糕,还有更糟糕的,主将、大将被就在大帐周围住的叛军好手最先突袭了。

        绛州主将全身只有条内裤惨死在大帐中的荒地上,死尸还拿着把仓促起来拿在手中却没来得及拔出来的剑。

        泽州主将被叛军砍伤了,在几乎光着身子带伤上马逃窜的狼狈中却侥幸逃出了包围,但伤重失血过多,最终还是死在了逃回泽州的路上,

        孤独死的,当时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与他一起突围的将领等在突围中都杀散了。

        最可笑的是隆德府主将。

        他是被叛军毒死的,在叛军造反前就和亲兵全悄悄死了,是当夜死得最早的那批官军。

        只因为本是童贯收养大的出身卑微的西军孤儿却成了童贯重视的义子并当了大官,格外喜欢耍官派作威作福,最是喜欢享受拍马屁,身边留了好几个知情识趣会玩极有意思而且武艺也好的禁军当外围亲卫,当晚吃喝了这些亲卫懂事专门费心不知从哪弄来的孝敬他的野味和好酒.....军中不得饮酒,尤其是战时,但他就好酒色财气,又是主将,他是老大,又有干爹童贯这个绝对够硬的靠山,本路军中谁也管不了他,他有资格任性享受特权,想喝酒就可以喝......结果,美滋滋享受了,然后就和同样享受的心腹亲兵们在睡梦中一起幽幽升了天了......

        这家伙上次机灵幸运逃过了唐斌勇闯隆德府城为父报仇的报复性大杀,这次到底没逃了,到底是把自己愉快地早早作死了。

        他积极作死不要紧,却是把部下那些愿意为朝廷而战的兵坑惨了。

        遭到“战友”叛乱,还没了主将及时有力组织指挥,也没有王禀军那样能用火药骑兵最有效的打开缺口突围,在兵力本就比官军多的田虎军,加叛军数千并力夹击下只逃出些黑夜命大的。

        遭遇这样的打击,后果可想而知。

        这三路军都差不多一样都这么惨。

        更糟糕的是,三军的本州府也留有部分禁军......

        主将喜欢马屁精禁军,本州府的知府及文官们也喜欢懂事擅长拍马屁的,都一样的官僚货色,而且文官们总自负自己比武官(本州府主将)就是聪明就是有手腕,在军政分离改制下极不甘心完全失去军权,仅为自身的安全考虑也得想方设法拉拢收服些将领能为自己效力,自然对精通拍马屁主动靠上来的禁军将领就势耍哄着收为自己的狗关照着,留人留守府城防止田虎军玩围魏救赵什么的或是趁虚突袭破城,就坚持留了一两个甚至三两个这样的禁军将领,如此既有“亲信”人手保障府城安全,又能关照亲信避开参战。随将领留下的自然有该将惯用的部分禁军。

        结果,前线惨败却侥幸得以逃脱出来的将领有马骑,本能及时奔回来示警和防范留守禁军也跟着造反,却没粮食吃,在无人区的漫漫路上不得不四处搜摸可吃的,否则不杀马吃得活活饿死在路上,杀马吃又逃不走得被紧追而来的贼军抓到宰了,如此就耽误了回去的时间。

        而贼军却是成心趁机破掉这三处城池,进军奇快,实际根本不在乎逃走的那点人,一心赶路,而且以马军专门乔装官军飞奔而去,带着食物,不用为食物耽误时间,先赶到了,哄骗守军,留守的禁军趁机打开了城门.....

        留守的那点官军步兵哪是近千贼骑的对手,又有也反了的城中禁军在捣乱,很快就被杀得死得死降得降逃得逃.......田虎军因各种原因一直破不了的这三处府城这回轻易失陷了。

        城池被贼骑和叛军迅速封锁了城门,然后城中的官吏、执法宦官团及相关既得利益大小民老爷们全倒霉了,遭到了屠城似的残杀和浩劫。

        最可笑的是,

        知底知州老爷们,正是死在他们享受马屁与投靠而收用的那些禁军将领刀下。

        留守的叛了的禁军将是最积极最重点优先抓捕和杀害他们的人,最有分量的投名状啊,也是最熟悉本城长官的府衙家与长官仓皇间最可能逃哪藏匿的.....一抓一个准......

        从根源上来说,知府知州们是死在自己的自私糜烂轻狂自负上。宋王朝就是灭亡在这个上。

        这是一群最精明的人,却就是不长脑子,在权威腐朽纵情享乐中总会快乐得情不自禁忘了历史教训,所以,宋后的明王朝也被他们同样腐败快乐地玩亡了,我大清实际也是灭亡在这个上。

        随后,贼步兵大军就赶来了.....

        田虎并不就此全占领这三州。

        贼军对三州进行了全面的疯狂大洗劫。官军这次实际并没真的对攻打的田虎地盘搞三光。田虎的贼军却搞了类似的......

        他们把不想占领地的全部人口全部强迁到伪晋国充实田虎最缺的人口,抢走全部能带走的财富,把府城或州城、县城,以及村镇全部纵火烧毁,还特意把坚固的包铁镶铜钉的城门拆走了运回去好利用......让宋国收复了此地也难以迁来人口安置和恢复统治,唯一没光的是庄稼......

        不毁已经长成绿油油苗的庄稼是方便秋后再来就近抢。

        反正玉米大豆地瓜土豆之类的皮实,就算无人管理,也无非是减产点而已,秋天总有的收。今年可是雨水多的丰收好年景。庄稼根本不需要人工费劲弄水浇灌.....就丢那任它长就得.....

        田虎军成功近乎全歼了这三路官军,洗劫后对隆德府,弃毁掉的府城,退守到屯留及以西。对泽州,弃烧毁的州城,退守高平以西泽州城以北。对绛州却是占了全境,直接危及河南。

        辽州李侃部在此次兵变大灾中做得也比较好。

        此人的个人武力值并不高,不是那种很能打的主将,被欧阳珣曾经教育过还有自知之明,清楚自己也不是军事智慧卓越的那类武官,所以用兵谨慎而勤于动脑勤于观察,对强塞来的烂禁军警惕性一直保持高高的,并且严格服从军事上确实比他高明能打得多的剿贼总指挥王禀的指挥,也把全部禁军全调来了,用于多攻城消耗上并且严密防范禁军怒而兵变。

        他同样用火药和有限的骑兵打开了缺口,杀败了同样不多的田虎骑兵,带着部队突围了出去,并且组织力量在撤退路上打阻击,遏制了田虎军的猖狂追击,成功退回了防区保住了本州。

        最后一路,剿贼副总辛兴宗这边。

        辛兴宗统领的本部与几个边州的部队也是总共三万参战兵力,也倒霉的总共被强塞了一万烂禁军并且全调过来参战用于攻城消耗战了,遭受的叛乱反噬也惨重。

        但,辛兴宗虽然贪鄙,官品不怎么样,却确实有军事能力,喜欢享受马屁精的拍,却不至于犯糊涂,知道这些强塞来的禁军全是极危险的大祸害,一直防范着,立营把禁军单独立在一块并且远离火药战马粮草及箭只储备地,虽然同样万万没料到禁军会从上到下几乎全部反了,仓促下也能镇定指挥并且有火药、骑兵、弓弩等力量突破田虎也重点想收拾他的包围,成功引军逃走。

        还有,这厮很擅长战场逃跑。

        逃跑并不是全恶劣的起坏作用的。

        在战况大不利或遭遇这种兵变意外打击时,擅长逃跑就能解救部下军队的命。

        逃跑也是战场最重要的技能之一。

        毕竟,战争,不可测的因素太多,意外太多,谁也不可能百战百胜,总有失败的时候。

        另外,

        辛兴宗贪图富贵,很怕死,但关键时刻却又能豁出去命地拼了,在这种时候会显得果断勇敢有担当,也有能力,这是他能成为将才济济的西军中的不多的名将之一的一个很重要的因素。

        他同样英勇地亲自带领骑兵断后打阻击遏制田虎军的嚣张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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