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知府一听苏杭二字,眼睛都成了蚊香圈。
那是才是为官者的天堂。
气候适宜,土地肥沃,商贾如云,财富堆积如山,乌侬软语......
哎呀,光想想就流口水。
蔡相爷的两儿子就在江南。一个在江州,一个在苏州。都是富得流油可尽情搜刮的好地方。
他这样的门人,在蔡家只是比较得用的一个,能在山东为府治地的知府已经是烧了高香。(大宋府和州是同级,事实却是府官比州官等级高,权力大)到江南胜地为官?以前只能流着口水在梦里想想。
蔡相爷对门人重视什么?
亲信代他掌控地方势力范围,目的却是监视打击异党捞银子。
蔡京太老了,又后继无人,只个女婿梁世杰还有才干,但也没大出息,一旦他老得下了台,再不能翻身掌权,按官场逢高踩低的恶劣习气,必定人走茶凉,门人再亲信不是蔡家自己人也会背离,诸子平庸,却身在富裕紧要之地为官,不被上台的新势力打压得丢官定罪就是好的。所以在政治上绝了扩大势力的强烈愿望,重点是捞银子。
如果扳倒祝家捞到大笔银子,他苗尚高好好孝敬蔡相一把,让老蔡看到他捞钱的能力和忠心,自己一提想调到江南,未必不能如愿以偿。
若赵公廉为还这个人情,再顺势轻轻推一把。那.....嘿嘿。
老少两大强力人物推荐,朝中谁能抵挡?
都是明白人,不用多说什么。苗知府向朱贵亲切友好一笑,请朱贵暂时退到后堂看他如何料理祝朝奉,显示诚意和手段。
这家伙果然够黑。
看到祝朝奉为贿赂他随随便便就能出手一万贯上等金珠,越发认定祝家之富。贪婪之心更盛,铲除祝家的决心更大。
笑着纳了祝朝奉的一万贯孝敬,又笑着宣布了祝家的罪状,笑着看祝朝奉被捕快如狼似虎拿下,无视祝朝奉挣扎哀求辩驳笑着丢下刑签,笑着说:“老家伙够狡猾狠毒,不用重刑,他不会老实招供罪恶。”
行刑衙役看到知府老爷的暗示,把破烂脏布捅进堵了祝朝奉的嘴,绝了祝朝奉揭知府黑幕和威胁的机会,第一板子就打断祝朝奉的脊梁骨,让老家伙瘫痪,第二板子打在腰间,腰椎断裂,第三.....未及十下,年老体衰的祝朝奉就口鼻流血,两眼翻白咽了气。
衙役把书吏写好的罪状按上祝朝奉的指印,这就是认罪自杀了。
苗知府把本府缉捕使总捕头云天彪唤来,拍着供状义正辞严谴责了祝家的滔天罪恶和可恶,怒喝:“本官不知其恶,以前只当他是帮朝廷收税粮安定团结乡野的士绅好人,既知其恶,不除此恶,还百姓以公道,本官良心难安。”命令云天彪带府县两处都头捕快合计百人立即去拿祝氏三子和相关案犯归案。
祝家不好惹,硬拿肯定难。
苗知府向总捕头面授机宜,骗捕祝氏,一网打尽,再搜集证据,罗织罪名铁证,把祝家满族定谋逆死罪一并除掉。
云天彪长的有点像关羽关二爷,也擅使关二爷的大刀冷艳锯。
此人也有关二爷的义气,但和病尉迟孙立一样忠于朝廷,实际是热衷功名,为人却比孙立更圆滑,深藏不露,勤免公事,名声不错。
他对正管的知府苗黑天恭敬从命,却早看不惯祝家的嚣张跋扈。
一个土豪劣绅也敢在心里鄙视他这个朝廷命官府城缉捕使的威名?
往日动不得你,且忍了,今日就要你好看。
为民除害,又为朝廷立功,名利双收,直追关二爷,何乐而不为?
云天彪积极行动,立即点齐精干亲信人手去了县上,约了县都头魏景、王耀,闭门密议一番,封锁消息奔向祝家庄。
祝家凭巧取豪夺发达,需要县上执法机关默契配合,自然和魏景、王耀打交道极多。此二人可是吃了祝家不少好处,平时和祝家三子称兄道弟,收好孝敬的银子,酒酣处拍胸脯愿为兄弟两肋插刀,但到了该翻脸无情的时候,身为公门刁吏,明白风头和利害取舍,背叛毫不迟疑。
到了祝家庄,魏景对碰到的村民岗哨假称是配合府城同僚追捕一名敢偷盗知府大人家的流窜大盗,但贼人太狡诈,人没捉到,他们却累够呛,天太热如蒸笼,汗如雨下,也**难耐,想到祝家好友就在附近,就过来讨怀水酒吃,顺便介绍缉捕使大人给祝家三杰认识。
这村民不知是计,知道二位都头和本庄少主亲近,双方关系不一般,就热情洋溢地引路过盘蛇路。
魏、王二人暗自得意,却不知老奸巨滑的祝朝奉去府城时,为防止梁山察觉风声已经和知府沟通好了算计祝家,另派人在暗中盯着府衙,事先叮嘱心腹,若他迟迟不归或被拿,不要管他,赶紧回报少主防备。
祝家三子此时已知道老爹被苗黑天当堂活活打死了,三尸神炸,七窍生烟,只是不知具体原因,正愤怒欲狂又一时不知应该怎么应对。
这时有祝氏亲信看到上百捕快来了,察觉不对头,赶紧跑来报信。
祝家三子惊怒交加,赶紧喝令关闭庄堡。
捕快一行顺利到了城堡前却吃了闭门羹。
魏景故做不悦问那个引路的岗哨:“你家主人这是何意?”
“莫非不认得俺老魏,瞧不起俺这些公门小吏,看这次人来得有点多,都是大肚子汉,你家主人就舍不得酒水,把弟兄们拒之门外?”
那岗哨知道什么,正赔笑脸却不知如何应对,就听庄墙上祝彪冷喝:“魏头,不要玩庄丁了,你说实话,此行到底意欲何为?”
捕快们一看。
城墙上庄丁林立,拿刀持枪备弓箭,祝家三子人人一身劲装,横眉怒目,咬牙切齿地盯着城下,一副准备随时厮杀的样子。
坏了,难道是走露了风声?
魏景、王耀再一想,不能够啊。
此次缉捕,县上只是他二人知道真实目的。
其他捕快衙役都是稀里糊涂跟来的,真就以为是头照顾弟兄们,借公差名义给难得来一次的缉捕使大人壮壮威风,去祝家庄打秋风。
就算有人起了疑心,从始到终也没人离开眼皮子,没接触外人。
府上捕快被云天彪召集后就出发了,队形严密,一人跟一人,就算有人是祝家奸细也没机会通风报信。
对,应该是祝彪刚做了凶事,惹了不该惹的对头,心里有鬼不安,所以才戒备森严,不敢轻信公门老熟人老兄弟以防不测。
魏景笑着还照样哄祝家三杰,笑骂你们兄弟今天是怎么回事。
祝彪脾气最暴最嚣张,直接怒喝:“闭嘴。你当我不知我爹被狗官害死在府衙大堂上?你们是配合府上捕快来拿我的,还敢巧言欺人?”
果然是泄露了天机。
心中大恨不知是哪个该死的干的。
耽误老子轻取重案犯立功受奖。查出来非刮了他不可。
既然目的败露了,那只能摊牌硬来。
就不信祝家庄真敢和朝廷作对。
云天彪失望中也别无它法。
王耀积极表现和祝家划清界限,按刀上前呵斥威胁道:“祝彪,你家的事犯了,你爹为你认罪伏法自杀。你既知自己罪孽,识相的打开庄门,老实跟我们走一遭。看在过去的情分上,弟兄们自会设法为你周旋。有你爹顶罪,你只是从犯,了不起判个充军发配,你家家业也可得保。你几年后回来又是威风凛凛的少庄主,或者说不定凭你勇武,被哪个大人看上了,你还就此脱罪甩民籍混上了朝廷有名的骁勇将军。”
他并不说是你们得罪了梁山,含糊其辞让祝家心存侥幸。
这一套拿豪强好汉的手法,他们捕快用得惯熟,而且常常好使。
杜兴应该失血过多死了。祝彪也不敢确定是杜兴那事犯了。
但他桀骜不驯惯了,就算真能当上将军也受不得军中拘束,更受不得有人对他指手画脚拿他当孙子使唤。他彪少爷只有使唤人的习惯。
再说了,他和魏王二人常打交道,在酒宴间喝大了时没少听二人吹牛如何哄骗收拾江湖好汉江洋大盗之类的厉害凶徒。了解这手段。
王耀见祝家不听哄,就变脸冷声喝道:“还不开门?你敢拒捕?莫非还想对抗朝廷逞凶造反不成?”
“那可是灭门的罪过,后果不是你现在的案子能比的。你们可要想清楚了其中的厉害。”
教师栾廷玉这时闻讯而来,看到眼前一幕,不禁皱眉为难。
他虽得祝家重视恩待,但终是外人,祝家用他也防他。他不知道三弟子在别院另有秘密暗中做****买卖杀人越货。
祝家往日勾结官府称霸地方,肆意欺压诬陷别人夺取田地资财。这事他知道,只是没资格劝说,豪强都这么干,大宋风气如此,祝家如此而为没什么稀奇,不这么做反是稀奇,他又念着祝家待之甚厚的情义,一身本事却无处可效力施展才滞留。
这回官府淫威轮到自己头上了,祝家三子万难接受。更何况来的还是往日吃自己太多好处的都头衙役。
祝彪年轻气盛,见王耀拿公门身份喋喋不休威胁利诱得意洋洋,贪鄙酒色之徒俨然成了圣人君子,又有爹死的憋气愤恨,一时火撞顶门,怒骂:“你这吃里爬外的狗才。”
骤然上箭拉弓向王耀就射,竟正中咽喉一箭了账。(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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