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赵廉,你吓住了我,说服了我。你,赢了。我同意你提的.......”
耶律淳说话间煞白着脸慢慢站了起来,却猛然抽身向后急退出遮阳棚,转身向后跑去。
那汉奸幕僚书吏也紧跟着跑了。
那两安静侍立在侧的侍卫猛将则抢先一齐冲出棚子猛扑了过来.......一切难题都在赵廉身上,那,杀了赵廉,一切难题就迎刃而解了,再不存在了。
没了赵廉这个可怕对手,辽国能选择的余地就多了,能自由活动的空间就无限大了.....所以燕王暴出强盗民族无耻一贯不守信用,不讲两国邦交最起码规矩,不要大国脸面了,果断亮出早蓄谋好的最后杀手锏——翻脸杀人.....
辽国人可没有儒汉政权那种儒腐虚荣脸面大如天的重视邦交规矩,不会傻乎乎老实严守没用反有害的外交体面形象。
诚信,守则,文雅,正义,高尚.......美好国家形象竖立,归根结底只是为了国家利益。
符合国家最大利益,该卑鄙时为什么不果断耍流氓?
只要划算,什么都可做的。
国与国之间论卑鄙,顾忌被谴责嘲笑卑鄙,那是太可笑的意识观念。满世界也只有儒汉政权才在乎这个负面评价。
其它哪个国家不卑鄙?哪个守信用?
都是在为了本族本国的利益使尽手段。该卑鄙的时候不卑鄙,硬充光明高尚公正,那就是在无视甚至是无耻出卖本族本国人民的利益,是在罪大恶极的犯罪,完全辜负了人民的辛劳血汗供养和信任。
所有国家都理解:什么卑鄙不卑鄙的?只是为本国本族争利益罢了。
能为国家民族争来利益,越卑鄙,只说明越高明英雄,越是真正忠诚国家民族的合格统治者。
放眼世界,正是前脚说了后脚就不认账了,左也是他,右也是他的卑鄙大国,混得才最发达强大霸气,活得才最潇洒滋润.......
耶律淳想欺负的正是赵廉难免也有儒汉儒腐气弱点,想趁两国盟约谈判不斩来使规矩下赵廉不备趁机杀了赵廉。
面对凶险突变,赵廉眼睛紧盯着两猛将以防暗器偷袭,却安坐不动,面现嘲弄笑容。
右边扑来的重甲猛将大汉身躯格外高大雄壮,步大先冲近了,露齿狰狞一笑,大手一抖狼牙链子锤,哗愣愣,人头大的可怕锤头飞起,人却突然腿一软,一手捂向脖子,大瞪着一双单眼皮牛眼轰隆倒下,链子锤已到了赵岳手中一抖又猛一甩,呼,砸向左侧拿狼牙棒大瞪眼紧扑向赵公廉方向的猛将大汉,吓得这位猛将赶紧一挥狼牙棒扫向飞锤。
当一声沉闷的撞击声,沉重瘆人的狼牙棒脱手飞了......挥来的飞锤力量大的恐怖,狼牙棒就象是猛砸在飞驰的火车头上,猛将又是侧身使不上全力,仓促反应,力量也使的不足,哪还能握得住武器,人撞得也横向侧步踉跄扑通摔倒在地,随即就是哎哟一声痛苦惨叫,双臂酥麻疼痛不是震断了也是骨裂了,重甲在身更沉重倒地一砸压,右臂更是剧痛难忍......
飞锤也砸回来了,
赵岳又一抖,这回呼呼抡动了三圈,链子锤猛的脱手飞出,如一条头奇大而身子细长的会飞恐怖怪物,钻过辽方遮阳棚,飞掠过正陪着耶律淳拼命逃避而去的汉奸书吏身侧,可怕的锤上狼牙钉划开了他臂膀扯开了片衣服,巨大的力量刮扯得书吏猛一前扑摔倒,这才爆发出尖利的惨叫,而飞锤却速度似乎丝毫没减,呼啸着飞得更远,正奔猛冲过来显然想助刺杀的一个看马的燕王侍卫骁勇猛汉。
这侍卫大吃一惊,急奔中躲避不能,慌忙挥刀格当,却慢了一点点。飞锤速度太猛太快了,刀只堪堪碰到了锤头后的铁链,锋利沉重的狼牙锤头已砸中了他胸膛,力量之猛之强横,砸得他胸骨秒塌陷,结实的铁甲都被砸得和狼牙锤一齐深深陷进了胸膛,似乎若是没这层铁甲阻挡,飞锤能生生砸穿他透背而出,强大的力量又带得他的尸体后飞又撞在牵着匹枣红骏马紧跟着奔来显然是来接应耶律淳上马快逃远的那个侍卫身上,撞得那侍卫闷哼失声仰天猛烈摔倒,倒在胸塌的侍卫同行身下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也不知是被同行兄弟撞晕了,还是命歹倒霉的直接撞坏了脑袋什么的也死了。
看到如此惊变,耶律淳本就被此前飞锤呼啸飞来的声音吓坏了,生怕砸的是自己,听到幕僚的摔倒惨叫,虽然惊恐一跳却稍舒口气,还好倒霉的不是我......这下看马两侍卫也倒了,吓得他更是惊得三魂丢了两,却脚下丝毫没停,不愧是游牧民族的王,不是宋国那样的文弱没用皇帝,没吓得瘫倒,反而奔得更急更有力了,急扑向侍卫牵来的他的宝马,想一窜骑上飞马而去,但右肩膀却猛然被一只大手从背后抓住猛一拽,拽得他狂猛的前冲之势戛然而止,而且一个后仰差点摔倒。
“欢跑什么呢?燕王。”
一个笑眯眯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耶律淳却头皮发麻一紧,如闻九幽魔鬼之音,手下意识急握向腰间刀柄,刀都拔出了一截却怎么也没勇气拔出来,更别说拔刀旋身砍身后的人奋勇拼了。
他只被抓着肩膀,而且奔跑停下后,那大手还立即松开了,不再铁钳子一样压控制着他身体,可是他总感觉若是自己敢反抗敢妄动,命立即就会没了。
背后之人必是赵廉身边那高大的侍卫。
这个侍卫果然诡异可怕之极,力量大到不可思议,一锤飞来居然能击倒(击杀)三人,幕僚也就罢了,毕竟只是个文弱书吏,可两看马的侍卫却都是难得的好手勇士,居然挡都挡不及......链子锤成了凶器,不用回头看也知更勇猛强大的心腹猛将侍卫长也死了,瞬间被杀的。此人敢追过来,也必定是还瞬间轻松收拾了另一个猛将侍卫长,才不用保护赵廉了。
这已经够瘆人的了。
这侍卫居然在忙着对付两个高手的同时还能追抓住他,快得象鬼魅,这太可怕了,还是人吗?
这是魔鬼.......
耶律淳相信自己若不老实听话,这魔鬼侍卫必定会毫不犹豫的立即把他撕成碎片........也许还会把他的脑袋做成酒壶夜壶,就象辽国对抓住的宋国忠勇要员或战场英雄那样........
耶律吓得浑身发抖,一动不敢动。
身后的魔鬼又说话了,声音听着还是笑眯眯的,一只大手还从后面指了过来,指向他前方正从四百步开外狂策马奔来想增援和解救他的二百精锐骑兵:“你要相信,我杀他们如杀鸡,无非是费点事而已。让他们停下老实待在三百步外等着,就别过来白白送死了。你辽国敢战又能打的将士不多了。你还是留着这点精锐抵抗金军或是关键时保命逃跑吧。”
命在人手,就算这个魔鬼对付不了二百骑兵勇士,耶律淳也不敢不听话啊。
他急忙挥手大叫,让骑兵退回去。
带队辽将看到了听到了大王命令,马速降了下来却犹豫不决,不知该真放弃解救,还是该继续冲过去,并没停马。
耶律淳心里其实也极矛盾。
但辽骑不听话停下,身后的魔鬼显然怒了:”不知死活的东西。“
耶律淳就觉得他看到的影子一晃,那高大侍卫已经到了一边数米外,脚尖一挑锤链子,拽出了死尸胸中的大锤,还咯吱一声一脚踩断了下面那个昏迷却并未死的侍卫的脖子,链子锤再次呼啸起来,随着魔鬼转了三圈脱手飞了出去,就见还在一百步外的骑兵群瞬间落马了不知几个勇士,沉闷的落马声、瘆人的惨叫传来,其它骑兵和战马也惊呼惊嘶一片.......
耶律淳猛的倒抽一口凉气:魔鬼,这绝对是真真的魔鬼。
不是魔鬼,怎么可能把那么沉重的链子锤扔出那么远还能伤一片.......
“停下。”
耶律淳用契丹话大吼:“听从本王命令,停到三百步外。本王......会没事的。他们不会杀本王。退下.......”
他的判断没错。
魔鬼要杀他,他早死了,哪还有他喘气发令的份。
辽骑终于依令听了,并且慢慢退到.......
“这就对了。”
魔鬼笑眯眯的声音再次响起,“那死鬼黄泉善不是说过,两国和平友好,盟约没什么不可谈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耶律淳的脸皮抽了抽,僵硬地慢慢转回身子,自觉返回谈判桌,经过倒地的书吏那才看到这个得用的聪明有才幕僚汉奸脖子变形了,早死了,怪不得没了动静,肯定是被这个魔鬼侍卫在追过来时顺脚踩断的......
瞅着书吏那痛苦惊恐扭曲的面容,耶律淳头皮一麻又打了个寒战。
“辽王,请坐。咱们接着弄完盟约。”
赵公廉笑呵呵地坐在那伸手引客。
耶律淳则扫视自己那两侍卫猛将,想看看二人到底是怎么会秒死的。
狼牙棒将是被飞奔过来补刀的焦挺杀了拖到了远处,免得鲜血招来无数大头苍蝇影响谈判区环境。
链子锤猛将的脖子上插着数根细东西,脖子发黑,脸也是黑乌的......耶律淳一惊后不禁苦笑:想暗算赵廉的那些毒针居然成了魔鬼侍卫秒杀我猛将的得力凶器,这真是莫大的讽刺.......
再一脑子转弯,又不禁惊骇的脸色全变了:怎么就忘了毒针这事呢。毒针被这高大魔鬼侍卫收了,之前在谈判中若是当暗器出其不意收拾我.......耶律淳吓得又一哆嗦。
嗐!
真是越算计越出错,一步错,百步歪。这场谈判从始至终都是被赵廉完全操控主导着,我居然还想强杀掉他.......
深呼吸,好不容易收拾起心神,耶律淳一咬牙,说:“赵廉,你别得意。你能操控我性命,但就算强逼我答应了你定的盟约条款,若是太过分,我定了也不算。“
”我本就不是名正言顺的辽王。大家认同我能维护大家的利益才认我为眼下的共主。若是不能保障他们的利益,反而损害到他们的利益。哼!你可以想见,他们会立即抛弃我,完全可以不在乎我生死,更可以不认我承诺的一切。”
赵公廉笑呵呵的点头,“嗯,不错。是这样。所以,我不会过分难为你。“
”我也不想削弱你辽国,便宜了女真。就之前提过的那两条。你辽国谁不同意,那就接着打,或让他亲自和我谈。”
耶律淳无奈的点头,心里其实暗暗大松了一口气。
若是赵廉露出强霸贪婪嘴脸,拿他的性命为威胁强要更多,比如敲诈辽国已没多少的战马牛羊,他还能不答应?可是,答应了,回去后他没法向大家交待。哪怕事后不认账,那他的威望也没了,地位也就不保了,被弄死是必然的。
那些贵族们绝不会让一个当过共主大王的人失去共主位后还能悠然活着有机会争权上位威胁到他们.......
他太了解政治的无情,也太了解那些贵族的无耻凶残。
眼珠子一转,耶律淳又耍赖道:“想必盟约你已经写好了。两份都给本王。我带回去加印。你们再送到朝廷盖章。”
赵廉乐了,“燕王,你不厚道哇。你不承认我定的盟约又怎样?你脱身回去了又如何?”
耍赖?
辽国弄不过沧北军,盟约不成,辽国只会随着战争损失更多,别说以后、长远了,眼前面临亡国这关就过不了。
赵廉收了笑容,冷冷瞅着燕王:“盖章吧。”
“你若是告诉我你没随身带着大印和燕王章。此谈根本没准备诚意。那我就杀了你。你死了其实对我更有利。你辽国会再分裂。你东辽会自动分裂成两份甚至三四份,你那有美貌也有脑子的王后萧妃会领着你的势力成一股,据上京的北院大王萧干会成一股。据云州的耶律余睹也极可能成一股。还有据辽东半岛的辽国后起之秀耶律大石也极可能自立。或者,太年轻资历太浅的大石聪明的臣服你的王后麾下合力共同争权。耶律余睹可能支持大石,更可能支持萧干。”
赵廉并没把话全说完。
但耶律焞已经脸色苍白难看之极。
他惊骇于赵廉对辽国内情是如此了解,也清楚若是他暴毙了,辽国确实肯定会那样发生分裂,内讧,即使不兵戈相见自相残杀让辽国彻底陷入衰败不可挽回,只是权力层相互拖后腿甚至行刺谋害内耗,那辽国在金国的兵锋下也完了......
两份国书由那太监袖子里取出,摆在了耶律淳眼前。
耶律淳打眼一扫,契丹、汉语两种语言,两份一模一样,内容也正是赵廉提的那两条,很简短精练,没任何书样文章的费话吉祥话,看那俊逸中却带着兵戈杀伐气霸气的非凡书法,可知必是赵廉亲自书写好的。
耶律淳从焦挺已收过来的那六匹马中他的战马的行囊里取出大印和燕王私章默默都盖上了,心里承认以后遵守新约。
赵廉挥手让那太监收好了,然后折扇指指六匹马,笑呵呵道:“此谈只是收了本就属于我国的东西,废除了本是欺辱我国的盟约。我为战胜方,按你辽国的传统,大草原的习俗,我应该得到胜者强者应有的回报。这几匹马就算是吧。”
耶律淳闻言大怒,脸瞬间充血涨得象要爆炸一样,怒喝道:“赵廉,你不要欺人太甚!”
“你今日肆意羞辱我,它日就不担心自己败走麦城陷入绝境?夺我坐骑羞辱我,这不是国事,这就是私仇。“
”做人还是留一线的好。谁也没长前后眼。早早把路走绝了没了丝毫退路,这不该是你这样的聪明人干的事。”
赵公廉闻言,在此次谈判中第一次露出凶恶,怒声大喝道:“私仇?”
“你辽寇以前欺我家弱小连年屠杀抢掠我赵庄也就罢了,这笔账我不和你算。总有一天欠债的耶律延禧要付出足够惨的代价。后来,你们变本加利重兵偷袭我家,几次三番惊扰我祖母,让她老人家那么慈悲伟大的老人却不得安宁生活,我岂能容忍?”
“犯我赵廉,我大度可以原谅。可,谁敢犯我祖母,谁敢让她老人家过不快活,我必不饶他。郑居中之流和你辽国默契苟且,一次次放纵辽军进入沧州肆意侵犯赵庄惊到我祖母,他死了,和沧州城的全部败类全死了。纵敌入关的沧州四千边军也全死了,全死在我逼他们和辽军拼命的血战中,一个不剩一个不留。他们就是所有敢犯我祖母安宁的明鉴下场。”
“私仇?你我之间早就有了。若不是看在国事上放你一马,你还想活命?夺你的马,你就涭不了了?”
“你辽国谁若敢再对我祖母放肆不敬,我必取他狗命。包括你耶律淳在内,都休想活过放肆的当日后一个月内。不信?你们就试试看。”
耶律淳被赵廉暴起的怒火震得心惊胆寒。
他不禁下意识瞅了瞅静静拄巨剑如木雕一样立在赵廉身侧的这个神秘高大侍卫,想想那鬼魅一样的可怕实力,再想想赵廉可是有了威力巨大的火药大杀器.....他的心彻底沉到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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