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文医惊呆了,这是闹哪出?
女子披头散发,转过头来,双目冷厉地看着尤文医。
又是在夜里,黑夜中隐隐约约,差点儿没把尤文医吓死,跟个女鬼似的。
他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那床上的真的是晨王义子吗?怎么会这么巧,他还想着活捉呢!
尤文医对着那女子示意不要发出声音。
女子杀了将军并没有做什么的打算。
见到尤文医的到来,她只是看着他,并没有什么动作,他看起来并不像军中之人。
尤文医走近了些,这时候顾不得什么了,他低声问道:“敢问姑娘,这位可是晨王义子钱阵?”
女子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嘶~尤文医吸了一口凉气,这就难办了,他还想着将钱阵活捉呢,这下好了!
既然这样只能随机应变,把军营搞乱了。
只是这姑娘,该拿她怎么办呢?
“这可是姑娘的仇人。”
那女子点了点头。
“行,其实我跟姑娘的目的是一致的,既然他死了,姑娘赶紧穿好衣服跟着我走吧。”
那姑娘闻言,站起来丝毫不避让尤文医,自行穿起来了。
但尤文医不能不在意,虽然夜色中只能看见身体轮廓,但是最起码的尊重是要有的,他侧过身去。
这姑娘想必也是个苦命人,苦心人。
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
晨王叛军带来的这场混乱让多少人流离失所,当某些人走向了绝望,走投无路,自然会义无反顾地反抗。
无论是晨王还是百姓,本质上也不过只是一条普通的性命而已。
尤文医用主帐中的火折子点了火,带着姑娘出了军帐,大摇大摆地施展轻功而出,他心里很清楚,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的身份暴露,吸引叛军的注意。
而只要没有叛军弓箭手的干扰,他很容易逃出去。
见到主帐火光起来,巡逻的士兵立马反应了过来,尤文医借机杀了几个人,引起一阵骚乱,而后便奔着粮草的地方而去。
只要烧了粮草,那么无论叛军想做什么都要被阻挡下来。
趁着士兵们被火光吸引,尤文医来到储藏粮草的地方,取出腰间酒壶,洒了一圈,口中还念叨真是浪费了!
他尽力在各处引燃了火光,而后便守在此处,等着火势起来。
众人反应过来,各处“敌袭”的声音不绝于耳。
围杀向了尤文医,见对方的弓箭手来了,尤文医便赶紧带着姑娘施展轻功而去。
主帐的火不算大,很快就有人发现钱阵死了!这可不是小事儿,基本上整个军营都动了,怎么可能放过尤文医。
大队人马在尤文医身后追逐。
尤文医出了军帐,赶紧奔向自己的马,身后骑马的士兵已经快追上来了。
他连马绳都没有时间解,就长剑一拔斩断了,纵马而逃。
身后的叛军射出剑雨,那可谓是惊险丛生,甚至有箭从身边射过去,尤文医脸上都很凝重。
这时候他顾不得男女之别,两人一马竭力地逃。
这样的情况,恐怕没这么容易逃脱了。
这可是数万的军队,怎么可能让他这么容易就逃了出去。
尤文医心里也早有预料,他正是要一队人马跟着他,这样才能将他的身份坐实。
但是他也忽略了,或者说他没有这样的概念,这是军队!
他们可不会这么容易放过尤文医。
若是让尤文医跑了,他们怎么交差。
尤文医身后至少跟着四五百人的骑兵,怎么逃!
他们还是两人一马。
这下真是玩儿大了!
不过这姑娘倒是面色平静。
尤文医若是一个人,他还是有信心逃出去的,谁知道这么巧,出了这等事儿。
带着这姑娘怎么逃?
他的脑子飞速旋转,都快冒烟儿了,也没有结果。
这里距离两百骑的驻地还有好几公里,不说赶不到,就算赶到,那也只能一起逃。
到时候目标更大,更逃不了。
所以只能尽快摆脱他们,可是骑马根本就没有办法脱身。
尤文医只能想办法朝山林里面跑,借助地势之利。
他施展轻功,在山边踏叶而行,往山中而去。
但这样也相当于成了活靶子。
领队的将军停了下来,拉起长弓,仔细地瞄准了尤文医,一只箭稳稳地刺入他的背。
尤文医跌落在山林,顾不了这许多,带着那姑娘就走。
山下的将军当即带着人下马搜山。
尤文医撕开衣服包裹了箭的伤口,避免鲜血滴落,暴露位置。
同时他也在强行施展轻功,一是为了速度,二是为了避免留下太多痕迹。
最后他寻到了一处荒废的小山洞,他实在没有力气了,放开了那姑娘。
姑娘扶住了他,问道:“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尤文医脸色苍白,满头大汗。
“姑娘先帮我折断箭柄,再用匕首帮我把箭头取出来。”
姑娘犹豫了一瞬,握住了箭,啪地一声折断了,疼得尤文医咬紧了牙,双眼充满了血丝。
“我该怎么取出箭头?”
姑娘难得地露出了担忧之色,取出了自己随身带着的匕首。
尤文医想了想,咬牙说道:“箭有倒刺,姑娘将匕首沿着箭的位置刺进去,然后将箭随着匕首一起取出来。”
姑娘放下了匕首,一双杏花眼飘忽不定。
“姑娘不必犹豫,既然连人都敢杀,我相信姑娘!”
姑娘吐出了一口气,缓缓举起匕首刺入了尤文医的伤口,而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
姑娘很小心,找寻着箭头的位置,她当然知道尤文医现在痛不欲生,只有赶紧取出箭头。
她发现箭射在了骨头上,骨头挡住了大部分的力,但相应的骨头也受损了,只不过尤文医有剑意护体,并不算太严重,没有深入骨中。
“你准备好,我要拔箭了!”
“好!”尤文医硬声道。
姑娘握紧了折断的箭,心里一横,将箭头顿时拔了出去,而后将准备好的布放在了旁边,一把拔出了匕首,鲜血顿时冒了出来,她赶紧按住。
这种做法真的是太危险了,要是失血过多,或者伤口感染那就麻烦了,但是后有追兵,事急从权。
而尤文医已经疼得昏了过去,跌倒在了地上。
等他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难受,身上已经被包扎好了,还好血止住了,这姑娘倒是有点儿经验。
而那姑娘只是坐在一旁看着他,眼神呆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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