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三天，杨川继续跟着康兰，心情一点点变得无奈，变得失望，变得绝望了。

        他根本找不到动手的机会。

        康兰的精力太旺盛了，活动安排的太密集了，周围的人太多了。

        白天的时间，康兰大部分时间都在推广净水机，或是在小区，或是在广场，有时候会租一个小礼堂。

        白天其余的时间，她则在推广皇家饮水机的投资项目，拉投资的方式包括但不限于太极剑、广场舞、交谊舞、踢毽子、打羽毛球等等。

        晚上，则带着一个小小的直播团队，在网上掘金。

        她的周围永远都有人，而她大部分时间都是人群的核心。

        杨川坐蜡了。

        原以为是来刷单，结果踢到铁板了。

        此时，已经是2011年3月17日，阴历二月十三。

        以杨川现在的判官等级，根据五日遣返的规则，他今天晚上就可以遣返康兰了。

        可是，怎么遣返？

        她从来不落单啊！

        ……

        晚上9点半，眼见康兰又带着直播团队的人上了楼，杨川思忖良久，找了个公用电话，打通了康兰的手机号。

        “是康经理吗？我听朋友介绍，你那边有非常好的投资项目，我们可以聊聊吗？”

        “好啊！”康兰爽快答道：“明天下午四点，我们的团队在团结公园有一个小型集会，你可以来听一下。”

        “我明天上午要出差，我们现在可以见一面吗？谈得顺利的话，明天一早我就打款。”

        “那也行，你在什么地方？我去找你。”

        “我在生产路的圆缘咖啡厅，我手机没电了，这是店里的电话。”

        “那离我家不远，我十分钟赶到。”

        ……

        挂了电话，杨川等在附近的一条巷子里。

        他打算等康兰过来的时候，直接把她拖过来，立即遣返。

        几分钟后，康兰穿着一身套裙出现了，后面跟着两个年轻人。

        杨川那个气啊！

        你在小区附近见个人，带什么保镖啊？

        杨川当然不知道，人家康兰带的不是保镖，是助理！

        康经理现在是讲排场的人。

        排场！懂吗？

        ……

        接下来的四天，杨川想了很多办法，都没能如愿遣返康兰。

        到了阴历二月十七的晚上，杨川决定铤而走险。

        今晚是本月最后一次遣返机会了。

        半夜零点30分，距离遣返截止还有半小时。

        在感应到三楼东户的所有人都陷入沉睡之后，提前潜伏在楼道里的杨川，悄悄的打开了房门，然后虚掩着，走了进去。

        狭小的客厅里，沙发上睡着一个人，旁边打了地铺，睡着两个人，三人都是男士。

        两间卧室里，一间传出康兰的气息，另一间住了三个女生。

        杨川轻轻靠近卧室，扭动门把手，发现里面反锁了。

        犹豫片刻，他摸出了开锁的装备，小心鼓捣起来。

        就在此时，沙发上的男士迷迷糊糊站起来，向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杨川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立刻隐藏在阴暗中，一动不动。

        两三分钟之后，男生迷迷糊糊的回来了，回到沙发，继续睡下。

        杨川等啊等啊，等到那人再次陷入沉睡，他暗自叹了口气，缓缓退出了房子。

        没办法，已经凌晨1点了，遣返的时间已经过了。

        ……

        本月遣返康兰的时效消失，下次遣返要一个月以后。

        杨川的心思转移到了那批黄金上。

        次日下午，他在报业集团家属院游荡了一圈，熟悉了一下地形，随后去了五金市场，买了一些简单的工具。

        到了深夜，杨川一袭黑衣，顺利的打开单元门和房门两道门锁，潜入了一号楼一单元101室。

        小手电散发着微微的亮光，杨川快速在屋内查看了一圈。

        这是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只做了简单的装修。卧室有被褥，衣柜里有衣物，厨房里炊具齐全。所有的窗户上，都安装了厚重的窗帘。

        很显然，这里是程天明经使用的落脚点。

        这个发现让杨川有些紧张起来。

        程天明犯下的恶事太多，警方对他的追查不会因为他死了就停止，万一追查到这里，那些黄金就得充公。

        这么想着，他开始查看三个卧室。

        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些端倪。

        三间卧室，向阳的两间都铺了地砖，北侧那间面积稍小的，仅仅铺了地板革。

        杨川兴奋起来。

        他小心的拆掉了屋内的小床，满怀期待的掀开地板革，果然——

        地板革下面有一块明显的水泥修补痕迹，面积大约有一个平方。

        杨川兴奋的抬起手，轻轻敲击着水泥地面。

        笃笃笃——

        明显空洞的响声，说明这块水泥地并不厚实。

        哈哈！天助我也！杨川大喜过望。

        很明显，程天明当初埋下这些黄金的时候，做好了随时挖出来的准备，所以并没有深埋。

        现在倒是便宜了杨川。

        杨川压抑着狂喜的心情，继续在房间内潜伏着。现在夜深人静，并不适合动手。

        一夜的等待，杨川很是煎熬，那种马上就要挖出宝藏却又必须生生忍住的心情，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天亮了，楼道里响起各种动静，有人锻炼去了，有人上学去了，有人上班去了。

        终于，上午9点以后，楼道里慢慢安静下来。

        杨川缓缓释放出气场，细细感应一番。

        对面的102室空无一人，楼上的201也没人，202有一个人在四处走动，应该是在收拾家务。

        3楼和4楼也没人，5楼有两个人，6楼有三个。

        杨川戴上一副手套，摸出了一把羊角锤和一根铁钎，小心的敲击起来。

        他在铁钎顶部包了毛巾，敲击的力道也控制的很好，发出的声音很小。

        一边敲着，他继续外放气场。

        他明显感觉到，202的那个人，并没有因为敲击声有什么动作上的停顿。

        应该是听不到，或者听到了也不在意。

        毕竟，谁家都有修修补补的时候。

        杨川松了口气，继续小心敲击，同时留意着楼道和单元门附近的情况，一旦有人进出，他就立刻停止敲击。

        很快，他就沿着水泥修补的边缘，敲开了一圈明显的裂缝。

        而敲掉的那些水泥，仅有薄薄的一层。

        敲碎了边缘之后，杨川小心的清理了一下，随后就用一把大号的螺丝刀配合一根细小的铁钎，开始一点点撬动余下的水泥层。

        这样发出的声音就更小了。

        偶尔有些撬不动的地方，他依然用锤子小心击打几下。

        就这样小心翼翼的，足足两个小时之后，水泥层的边缘被清理干净，他看到了一块锈迹斑斑的铁板。

        铁板并不厚重，他缓缓揭开，下面是一个浅浅的土坑，坑里放着一个帆布包和一个精致的密码箱。

        见证时刻的奇迹马上就要到了，杨川不由呼吸急促急促起来。

        就在此刻，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笃笃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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