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清染只好道：“我介意。”

        反正顾凌渊就是想听这一句话，就成全他吧，反正也不需要多大的成本。

        那个女演员哀嚎一声，“你不是说你不喜欢他吗？为什么你要介意？”

        颜清染心说，我可从来没说我不喜欢他。

        顾凌渊对颜清染的表现非常满意，眼里都闪着小星星。

        喝酒也越发的豪爽了。

        然后就喝多了。

        ……

        顾凌渊的酒量是很大的，但酒量再大，也还是会醉的。

        好在没醉得不省人事，还能自己走路，只是有些走S线。

        司机扶着他，他不要扶，“你扶我干什么，我又没喝醉。”

        一般来说没说自己喝醉的人，那十有九八就是喝醉了。

        但他就还好，感觉没有醉的那么厉害。

        至少说话还很清楚，就是有些兴奋。

        回到家后，他不肯睡，坐在别墅的凉亭里，说要赏月。

        但是天空黑漆漆的，哪有什么月亮。

        但怎么都劝不进屋。

        颜清染有些不耐烦，“你不进去，那我先睡了。”

        顾凌渊潇洒地挥一挥手，“你去睡吧，不用管我，我又没醉。”

        颜清染回到屋里，还是觉得不放心，又走出去。

        顾凌渊倚着凉亭正抽烟。

        颜清染想了个办法，“我们再喝一点吧。”

        顾凌渊果然马上响应，“好啊，我没喝醉。”

        这才把大神又给劝到屋里。

        说继续喝酒，只是想把他骗进来，当然不是真的还要喝。

        “你早点睡吧，我上楼了。”

        但是顾凌渊不干，“你不是说再喝一点吗？为什么不喝了？”

        “我喝醉了。”颜清染说，“我要睡了。”

        “那不行。”顾凌渊不干，“你说还要接着喝的。”

        “我喝醉了，我喝不下了。”颜清染勉强应付。

        “那你看着我喝，我们聊聊天。”

        “我一直很想和你聊聊天，但你总是不太理我。”

        顾凌渊死活不让她睡，也只好勉强留下来陪他坐一会。

        好在顾凌渊也喝得还算克制，并不像其他喝醉了的人一样，只知道拼命往下灌。

        “我跟你说一个故事吧。”

        顾凌渊眼神有些迷离。

        果然喝多了的人喜欢说故事。

        而且一般这种故事，都跟自己有关。

        甚至是自己的亲身经历。

        喝酒颜清染没兴趣参与，但是听故事是可以的。

        颜清染坐下来，给自己泡了一杯菊花茶，“你说，我听。”

        “有一个男生喜欢一个女生很久，后来那个男生家里出了事故，要走了。”

        “然后就想见那个女生最后一面，可他不知道她的电话。”

        “然后就去她家找她，就想跟她告个别。”

        “但是这个男生家里的事全城皆知，所有人都把他当丧门星。”

        “那女生的妈妈不让他进门，还让司机把赶他走。”

        “他跪在门前求女生的妈妈，让他见女生一面，马上就走。”

        “结果女生的妈妈叫人打他，把他的腿都打折了。”

        “他那时还是个少年，你说，她怎么就下得去手呢？”

        “你说人心为什么这么恶？”

        颜清染静静听着。

        然后就越听越不对劲。

        顾凌渊在这种状态下，说的肯定是自己的故事。

        他当然就是故事中的那个少年，那个女生是谁？

        他的白月光？

        可是他之前不是说，他的白月光就是自己吗？

        不会有两个白月光吧？

        一山还不容二虎，两个白月光算怎么回事？

        但还是不动声色，听他继续说。

        “那后来呢？发生了什么？”

        “后来……”

        顾凌渊的眼神更迷离了。

        颜清染隐约觉得，后来肯定还有故事。

        而且可能更重要。

        “有一次，这个男生太想这个女生了。就从国外偷偷回来找她。”

        “结果这个女生的妈妈说，让不要打扰她女儿，因为她女儿要嫁一个有钱的富家公子。”

        “她还骂这个男生，说他穷，说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她不让这个男的见到那个女生，死活都不让。”

        “但是好巧不巧，有一天这个男生去女生家，发现女生的妈妈跟一个男的出去。然后他们就发生了车祸。”

        “当时这个男生很痛恨那个女生的妈妈，就没有救她。因为错过了最佳的救援时间，这个女生的妈妈。后来成了植物人。”

        “男生一直很后悔，一直不能原谅自己。”

        顾凌渊说着，又喝了一口酒。

        这一次喝得很猛。

        颜清染心头大震。

        现在肯定是听明白了，那个女生果然还是自己。

        自己真的是这个故事的女主角。

        但自己竟然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我妈当年出车祸的时候，你就在现场吗？”

        顾凌渊点头，醉眼更迷离了，“是的。”

        “你亲眼看到我妈出车祸，然后你也没有帮她叫救护车？”

        “我后来叫了的，但是有点晚了。如果我早一点叫，可能你妈就不会变成植物人了。”

        颜清染颓在坐在沙发上。

        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公案。

        “所以你把专家团队叫到锦城来治好我妈，并不是因为我，而是为给自己赎罪？”

        顾凌渊以手扶额，“也不全是。把你妈妈治好，主要还是为了让你能够更开心一点。”

        “至于赎罪，我也没觉得自己有多大罪过。那车祸又不是我造成的。”

        颜清染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只是盯着顾凌渊。

        “难怪我妈说看你眼熟，原来她真的认识你。而且是在很久以前就认识。”

        顾凌渊沉默。

        他确实没喝醉，只是喝多了有些冲动而已。

        如果不喝多这些话，他可能会瞒一辈子。

        反正冯芝兰已经不记得他了，更不可能知道车祸时他就在现场，只是没实救。

        “所以我其实也是你的报复对象。你做这些事情，也不想让我好过，对吗？”

        “你确实也做成功了，我和顾宇阳的婚姻都拆散了。”

        “顾家也算是家破人亡，现在所有人当中你最成功。”

        “我妈当年欺负你，也受到了应有的报应。”

        颜清染越说越生气。

        “但其实我并没有那么开心。报复是必须要做的事，但并不能带来快乐。”

        “如果不报仇，会痛苦一辈子。但是报了仇，也会觉得无趣。”

        “所以我才答应帮顾宇阳东山再起。等我做完我该做的事，我有可能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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