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洒在小镇入口那饱经风霜的牌坊上,众人刚踏入这片古朴之地,就如同石子投入平静湖面,激起层层涟漪。小林身着的牛仔外套,在微风中沙沙作响,与周遭长袍马褂格格不入;阿珍的齐肩短发、简约短裙,引得街边老妇们交头接耳,目光像黏在他们身上的蛛丝,甩都甩不掉。“哟,瞧这几个后生,穿得稀奇古怪,怕不是从天边外的番邦赶来咯。”窃窃私语钻进大伙耳中,在尴尬与新奇中,他们寻到一家客栈,算是暂时有了落脚处。
客栈是座两层木楼,岁月把木板侵蚀得斑驳,楼梯每踩一步,都“吱呀”抗议,似在嗔怪这群不速之客扰了它长久宁静。房间不大,床铺虽铺着粗布床单,却难掩陈旧气息,隐隐泛着的霉味,和着窗外飘进的烟火味儿,弥漫在狭小空间。小林把手机搁在床头,瞅着它,眉头拧成麻花,“在现代你是‘掌心宠’,到这儿,啧,还得靠典当换银子,真成‘拖油瓶’了。”肚子不合时宜“咕噜”叫起来,在静谧屋里像沉闷雷响。
众人下楼觅食,大堂里几张歪扭桌子坐满食客,面饼的麦香、浊酒的醇香搅和在一起。店小二肩头搭着块油亮抹布,如一阵旋风飘来,脸上堆着职业笑,眼角细纹都透着股热络劲儿:“几位客官,想吃点啥?咱这儿招牌羊肉泡馍,馍是晨起现烙,酥脆得掉渣,羊肉慢炖整日,软烂入味;还有野菜团子,纯山上摘的鲜野菜,咬一口,春天味儿都在嘴里咯。”
小林刚要张嘴,脑海里却闪过现代营养师的唠叨、健身餐的精致摆盘,话到嘴边成了:“小二,那羊肉泡馍能少油不?再给加点西兰花、胡萝卜啥的,补充维生素啊。”店小二像是被施了定身咒,手里正擦的碗晃了晃,险些落地,眼睛瞬间瞪得溜圆,把众人打量个遍,挠着头,稀疏发丝更显凌乱:“客官呐,您说的啥西蓝花、维生素,咱听都没听过,咱这泡馍,打祖宗那辈儿起,就是羊肉、馍,撒把葱花香菜,您这要求,可把小的难住咯。”周围食客闻声,像被磁石吸引,纷纷扭头,目光聚焦过来,有个满脸胡茬壮汉咧开大嘴,露出泛黄牙齿:“外乡人,莫要瞎讲究,坏了咱老祖宗传下的吃食规矩。”
陈强赶忙打圆场,扯了小林一把,陪着笑对小二说:“小哥,别理他,初来乍到不懂事儿,照老样子上,各两份,再加壶酒。”小二这才应着,嘴里嘟囔着“怪人怪事”,往后厨去了。小林涨红了脸,嘟囔:“我就提个健康饮食需求,这古代观念咋这么顽固。”阿珍白他一眼:“你呀,少出洋相,入乡随俗不懂?再闹,怕是要被当怪物赶出去咯。”
不多时,羊肉泡馍上桌,大碗敞着,羊肉堆得冒尖,油脂在汤汁表面泛着亮光,馍块浸饱汤汁,看着确实诱人。小林捏着筷子,瞅着那层浮油,眉头皱得更深,犹豫再三,挑起一筷子送进嘴,才嚼两下,“呸呸”吐出,直呼:“太腻了,这油吃下去,血管不得堵咯,现代可不敢这么造。”众人笑得前俯后仰,大叔笑得直拍桌子,喘着气道:“小林,这儿没跑步机,也没降脂药,敞开肚皮吃,别瞎讲究咯。”
正吃着,门“哐当”一声被推开,进来个书生,一袭月白长袍,手持折扇,迈着方步,摇头晃脑吟着诗句。他走到掌柜前,施了礼,文绉绉说道:“掌柜的,听闻贵店常有外乡客留宿,我这儿有几卷古籍,皆是先贤智慧结晶,天文地理、诗词歌赋,无所不包,欲寻有缘人呐。”掌柜陪着笑,目光扫过那泛黄书卷:“公子,您这物件是好,可咱这小店,往来多是行商粗人,肚里墨水少,怕难寻买主。”
小林一听“古籍”,眼睛放光,现代博物馆、拍卖行里古籍的天价闪现脑海,忙起身凑过去。接过一卷,纸张粗糙厚实,繁体字密密麻麻,文言文艰涩难懂,他却强装镇定,点头赞道:“嗯,瞧着不凡,公子,咋卖呀?”书生打量小林,见他穿着怪异,倒也没小瞧,展开折扇,轻摇慢晃:“不贵不贵,一卷十两银子,此乃传世珍宝,寻常人可难有机缘得见。”小林心里暗喜,脸上却故作纠结,压价道:“公子,便宜点呗,咱都是爱书之人,可手头紧巴,五两银子如何?”书生折扇“啪”地一合,脸涨得通红,痛心疾首:“客官呐,这可是我祖上传下,寒夜青灯、逐字校注,您这一刀砍去一半价钱,莫不是要割我心头肉哇。”小林狡黠一笑,作势要走:“公子,我自是诚心,可囊中羞涩,您若不肯,我也只能遗憾错过,可惜这墨香书卷咯。”书生犹豫半晌,咬咬牙:“罢了罢了,看你似有慧根,五两就五两,望好生研读,莫辱没先贤。”
小林乐滋滋掏银子,捧书回桌,陈强打趣:“小林,你买这玩意儿,看得懂不,别是花钱买堆废纸。”小林翻个白眼:“你懂啥,回现代,随便一卷都是价值连城,慢慢钻研呗。”
夜里,屋里成了蚊虫“乐园”,嗡嗡声似轰炸机盘旋。小林伸手摸向床头,想找“电蚊拍”,扑了个空,才想起身处古代,气得直捶床板。阿珍也被吵醒,抱怨:“这古代,咋连个蚊香都没有,咋睡呀?”大叔在隔壁喊:“都别嚷嚷,蒙头睡,忍忍就过去了。”小林哪肯罢休,在屋里翻箱倒柜,找出个豁口破陶罐,灵机一动,把蜡烛塞进去,想着靠热气吸蚊。那火苗晃晃悠悠,映红他半张脸,蚊子似有灵性,嗡嗡声愈发嚣张,围着陶罐乱撞。忽地,一阵风从窗缝挤入,火苗一蹿,差点燎到垂帘,众人惊呼,手忙脚乱泼水,水溅得到处都是,地上湿漉漉,大伙脚底打滑,狼狈收拾残局,好容易才把火扑灭,个个灰头土脸。
次日清晨,众人顶着黑眼圈下楼,掌柜瞧着打趣:“几位客官,昨晚莫不是跟鬼怪大战,咋这般憔悴?”小林苦着脸:“掌柜的,别提了,这古代蚊子比老虎还凶,差点把我们生吞咯。”话刚落音,街头锣鼓喧天,原来是大户人家嫁女儿,迎亲队伍像条彩色游龙,花轿雕龙画凤、金碧辉煌,新娘子哭声却震天动地。
小林好奇心起,拉住路边大娘问:“大娘,这新娘子咋哭得这么惨,是不情愿嫁吗?”大娘白他一眼:“小伙子,你懂啥,这叫哭嫁,是老祖宗规矩,闺女离家,舍不得爹娘,哭得响,那是孝顺,你这外乡人,啥都不懂。”小林挠挠头,望着远去花轿,心里琢磨现代婚礼的甜蜜自由,对比这哭嫁背后亲情羁绊,不禁咂咂嘴,感慨古代规矩虽怪,却藏着深厚情分。
众人逛到医馆,老郎中正给人看病,手指搭在病人脉搏上,微闭双眼,神情专注。小林想着现代医院那一堆高精尖设备,忍不住开口:“大夫,您这光摸脉,能看准不?现代都用仪器,啥毛病都能看清。”郎中捋捋胡须,瞥他一眼:“年轻人,莫小瞧这把脉之术,老祖宗传下的手艺,气血盈亏、脏腑虚实,都在这一脉间,仪器虽花哨,能懂人身经络气血、冷暖人情?”说着,给咳嗽病人开了草药,叮嘱煎服法、饮食忌宜,讲起曾靠把脉救难产产妇、辨疑难杂症的医案,小林半信半疑,不再争辩,暗叹古代医术自成乾坤,满是烟火智慧。
集市上,叫卖声此起彼伏,像首嘈杂交响曲。小林被卖陶器小摊吸引,摊主是个精瘦老汉,正吆喝:“咱这陶罐,手工捏制,装啥都妥,十文钱一个,实惠得很。”小林拿起一个端详,工艺质朴,虽有粗拙处,却想到现代陶艺展上精美作品标价,动了心思,挑挑拣拣买了好几个。摊主笑得眼睛眯成缝,直说他有眼光。陈强泼冷水:“小林,买这么多,回去放哪,别瞎折腾。”小林不以为然:“你等着瞧,回现代,这些都是艺术珍品,身价得翻好几倍。”
不远处,阿珍在布料摊前摩挲着绸缎,眼含惊喜。摊主是个巧嘴妇人,把布料夸得天花乱坠。阿珍讨价还价,从布料成色聊到做工难处,再攀扯人情世故,终以满意价成交。她捧着布料,满心憧憬做身古装,想象自己如古代佳人,摇曳于街巷,脸上洋溢着期待。午后,太阳火辣,众人躲进茶馆,听着茶客唠家常、谈收成、论典故,渐渐融入这烟火小镇。虽常因古今差异闹笑话、遇尴尬,却在碰撞中品出别样趣味,故事似潺潺溪流,在这古色古香之地悠悠流淌,续写着奇妙穿越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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