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明看了一下时间说：“离下午的长途巴士还要一个多小时，我帮我爸办点事，你们在这里等着我。”

        高山明走后，王风说：“没事做，我们去看看那个道观吧？”

        吾娟立刻跳了起来：“有什么好看的，就是三间破房子。”

        王风已经站起来了，说：“走！走！一起去。”

        他硬是拉着我和吾娟去看道观，但是吾娟死活都不去，最后他只得拉着我跟他去了。

        我们往村子东边走，出了村子穿过一条公路，爬上东北侧的那座小山丘，公路上有几条狗不知为什么一路跟着我们，还对着我们吠叫个不停，一直到了小山丘下才散开。

        王风看着那群狗，讥笑道：“这村子里的人都忒傲慢，以为他们自己住在桃源里似的，连他们养的狗都以为自己比别的地方的狗多长了一条腿似的。”

        我和王风到那破道观，道观被雨水一冲，看着干净了许多，我们逐个打开发柜子，只有一个有一窝老鼠，全是空的。

        王风说：“这些都是那个王道干生前用的嘛？”

        我说：“可不是嘛？这丫活得不够精彩，全部财产就几个破柜子。”

        我们在道观前后左右看了一遍，道观后面还有一小片竹林，不过只是稀疏的几根竹子，还有一个小水池。

        我站在中间的那房间里跟王风说：“就在这里，我能感觉到那个房间里有人在看着我们。”

        王风走到隔壁的房间里，我们站在感觉有人影子的那屋子里，那屋里没什么不正常的，不管我们怎么静心屏住呼吸，都感觉不到什么。

        看了一眼若有所思，我看着王风那样就问他。

        “你不是说来过这里嘛？但是这里你应该没来过的，从山下公路上也看不到这里。”

        我从高山明的谈话里知道他没陪王风来过，所以王风应该没来过这里。

        王风说：“是啊！我应该没来过这里，但是我感觉这里很熟悉。”王风似乎还是若有所思。

        我说：“熟悉是熟悉，我也觉得熟悉，知道为什么嘛？”

        “为什么？”王风问。

        我说：“我灵魂出窍时就去过一个地方，那地方也有这么三间房子，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不过里面的陈设比这要豪华得多。”

        于是，我不厌其烦地把我怎么在大姨家灵魂出窍，怎么去了一个奇怪的地方都一一说给王风听。

        王风：“屁！你还玩那个啊？我早不玩了。”

        我说：“我当然知道，那是幻象根本不是真的，但是我的哥啊，那感觉忒真！”

        王风想了一想说：“我感觉这里地方有鬼。”王风又说，“我跟你说，这地方阴气重，我来过歇马村几次了，一直感觉不对劲。”

        “有鬼？”这两天的经历使我有点一惊一炸的。

        我说：“那你怎么还敢来？”

        “这不是为赚钱嘛？”王风说。

        “那你不怕啊！”

        王风说：“也没什么好怕，鬼也不见得就那么可怕。”王风这莫名其妙的话，让人不知所云。

        他又说：“你灵魂出窍时碰上的黑影子，我早碰上过了，这不算什么。”

        “啊！你哪里碰上的？”我吃惊地问。

        “也是灵魂出窍时候啊！”

        我说：“要是灵魂出窍时碰上的，那可能只是一种内心的心理障碍导致的。”

        王风说：“有些可能是，有些可能不是。”

        我糊涂了：“不是，那又是什么呢？”

        王风很淡然地说：“鬼！”

        我对他这一说有点不以为然：“你还真相信真有鬼嘛？”

        王风很肯定地说：“当然！没鬼怎么会有人？”

        然后王风说了一大堆他的信仰：“世界上当然有鬼，我好多次碰到过鬼了。人一死灵魂出去就变成了鬼，什么灵魂出窍啊？就是人还没有时的鬼，你灵魂出窍就是你的鬼跑出了你的身体，你在那地方碰上的黑影子什么的，那就是真实的鬼，身体已经死了的鬼，明白嘛？你就是身体没有死的鬼。”

        “啊！风哥！照你这么说，那我们都是鬼啦？”我还是有点相信没有鬼，虽然也不是很肯定。

        王风说“当然是这样！人就是有身体的鬼，鬼就是没身体的人。你灵魂出窍时碰上了一个没有身体的灵魂，就是通常所说的鬼。”他说得十分肯定，这让我很无语。

        我说：“灵魂出窍科学家们早说过了，是一种深度梦境。”

        王风不屑地说：“科学家懂个屁！他们就知道瞎扯。”

        王风这种人只相信钱和他自己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观念，科学什么的，也只信那些实用的部分，不实用的科学，他们即不关心也不太清楚，因为不清楚所以也就不太相信。

        我们两个跑到王道士摔死的那个山坡，那山坡也就是三十多米深，很陡的，连猫都很难爬上爬下，看见死过人的地方总是让人不太舒服。

        我忽然想起了程折元老婆的死，我感觉那死有点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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