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虫子。

        在沈霄意识里，应该是蛊虫之流。

        蛊修。

        养蛊、炼蛊、用蛊，怎么炼怎么用沈霄不甚清楚，这是一条他尚不明确的道路。

        沈霄很好奇。

        这一趟，他得去，不去不行。

        万一跳出来几个狠人将京都血洗，乐子可就大了。

        他不怀疑有这样的人。

        既然有这个实力，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想以卡住修炼资源的方式来限制约束他们成仙得道的脚步？

        没可能。

        解决不了这个问题，那就解决提出这个办法的人。

        阻道者。

        死！

        飞机上，几人落座头等舱。

        机舱内很安静，少有人走动，也少有人说话。

        冷霜正襟危坐，闭目养神；雷霆在进一步确认此次行程安置事宜，人数太多，没一个是简单人物，如何妥善处理保证此次会议正常进行，是他们需要考虑的事情。

        这些可都是危险份子，容不得马虎。

        在之前会议中，他们就是否邀请沈霄过来京都的意见发生分歧。

        有些人想让沈霄过来维持局势稳定，毕竟在他们印象中，能压服那些心高气傲之徒的人不多，沈霄是最合适的一位。

        双方关系不错，态度良好，再加上沈霄心态稳定，不是喜欢搞事之人。

        他对这些东西并不在乎。

        不在乎，这点很重要。

        某种意义上而言，他们之所以能提前布局，也得益于沈霄给予的大量资料和数据，没有这些东西，他们不可能赶在所有人前面收拢资源，增强力量。

        当然，他的实力太强，强到让人不得不忌惮。

        他一人之力，便可血洗京都。

        这等同于在他们脑袋上悬了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都有斩下来的可能。

        让沈霄过来，完全是一场赌博。

        其余人还好说，这位他们是真的挡不住。

        完全无法掌控。

        金钱、名利、地位，这些对沈霄而言没有任何吸引力，也就资源能让他瞅一眼。

        仅此一眼。

        沈霄在使用他们的渠道，但没白白使用，给了大量好东西。

        从这一点不难看出，对方是讲道理的。

        只要讲道理，那就好说。

        他们已经在不断加速变革，适应新的时代，奈何还需要时间，只要给他们一定时间，他们能将这次变革带来的影响降到最低，阵痛最短，损失最小。

        这次会议重要，它基本决定了日后发展大致规划。

        大家对此心知肚明，不仅是各方势力的安置处理，同样也是资源再分配的口舌之争，至于会不会上升到动手的地步，谁都不能保证。

        所以京都戒严，以防万一。

        座位上，沈霄拿着平板，翻看各方组织信息。

        这些信息是官方这段时间收集的成果，组织的代表人物可能会出席这次会议，沈霄先看看，以便了解外界局势发展。

        张雅坐在他身旁，侧着身子也在探头看。

        信息只能大概介绍，相关细节没有，更别说对方的修炼体系以及修炼方法。

        模糊。

        在沈霄看来，这份资料十分模糊。

        不过由此也能看出一点，他们与官方之间并没达成协议，不然不至于这般敷。

        其上记载信息很多，却显杂乱。

        沈霄翻看良久，也没看出什么来，只感觉各式各样，稀奇古怪。

        有的会玩儿虫、有的会玩儿傀儡、有的会玩儿兽化虚影、有的还会念书背辞，更有的还会遣灵御魂……

        很多。

        真的很多。

        只是寥寥几眼，沈霄便发现有不少熟悉者。

        有的他能一眼看透其本质，挖掘其根源，有的则不然，没有真实见过，他不好判断。

        当然，这些都是比较特殊的。

        更多的，沈霄能从中看出炼气或者炼体的影子。

        毕竟获取力量的方式只有两种，要么向外摄取，要么向内挖掘。

        不管如何，殊途同归。

        获取力量，最终都有同一个目标，那就是超脱。

        张雅看着密密麻麻的资料分类，心里有些好奇，没忍住出声问：

        “为什么能分出这么多类来，我看它们很多都可以划分为一类呀！”

        在她看来，这些太过详细。

        练拳的和练腿的有区别吗？

        练剑的和练刀的有太大区别吗？

        修习五行术法的和修习雷法还有风法的有太大区别吗？

        没有呀！

        “还有，这里面很多明显就是根据之前的武术体系糅杂现今体系后改过来的，多少有些不伦不类，这样练不会有问题吗？”

        越看张雅越迷糊。

        没必要呀！

        沈霄笑了。

        他垂眸看向趴在身侧的张雅，低声说：

        “不这样做，又怎么和别人区分开呢？”

        “哪怕是同一种术法，也会被冠以很多类别，本质上没有区别，唯一的区别是各自的手法不同，如果没有区别，又如何能一较高下，又如何去争呢？”

        “至于这样练会不会有问题，不好说。”

        “这是他们必须要走的历程，想开宗立派，想功成名就，想获取足够的话语权，他们就必须拿出来新东西，这个新东西有没有用不重要，有没有影响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必须要有。”

        “我们不需要这个。”

        沈霄做出总结。

        他的确不需要这个，因为他不在这个阶段。

        道、法、术、器。

        沈霄卡在道与法之间，而不在别的位置。

        器不利可借，术不精可练，法不强可学，而道不明只能悟。

        有道无术，术可求；有术无道，止于术。

        以道驭术，千变万化。

        觉悟天道，是明开天眼。

        这双眼睛，剥离了万物万事层层表象，直达本源。

        社会、文化、传统、道德、宗教，剔除在外后，只剩那么点东西，可就是这么点东西，让人难以琢磨，难以明悟，穷其一生，也不见得窥得一丝半缕，这才是沈霄所缺的东西。

        当明悟这点后，再如实观照这些被剥离的东西，将它们颠倒过来的东西再颠倒回去。

        那么，人即是神。

        天地之下，众生之上。

        很多事情沈霄不会说，因为即便说了，张雅也不见得能明悟，反而可能误导她的思维。

        可说可言可道，非觉非悟非明。

        不是她自己觉悟的，没用。

        将手中平板递给她，沈霄扭头看向窗外白云悠悠，湛蓝天幕。

        当真是一尘不染，浑然无状。

        “将视角拔高，你会看见一个全新的天地。”

        张雅点了点头，没再问什么。

        她已经很努力地拔高视角，她的视角也足够高，但还不够。

        沈霄知道，她没有回头看。

        她只有不到十年的人生经历，即便回头看，她也看不见什么，因为她不曾经历过。

        张雅的起点本来就很高，沈霄更是将其拔高到常人难以企及的地步。

        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凡事有得必有失，丢失的这部分需要她自己去找。

        金枫酒店，是一家五星级酒店，也是这次参加会议人员的安置酒店。

        当沈霄来到这里时，已经是五个小时后。

        天色渐暗，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描奢华之尊荣，绘盛世之光景。

        这里早已被清场，四周更有大量武装人员守备。

        他们藏身在暗处，默默观察着往来者的一举一动，所信息整合后将会送往专业分析研究部门，对其展开更加详细的行为举止刻画，从而分析心理和性格等人物特征。

        这里人很多，男女老幼皆有。

        容貌各异、服饰各异、口音各异、神态各异，有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推杯换盏，觥筹交举；有人孑然独坐，冷眼旁观，徘徊在人群之外；还有人站在台上，拿着话筒，似乎在进行一场激动人心的演讲发言。

        可惜，没啥人理会。

        一进门，沈霄便察觉到一股森然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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