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相邻而坐，说话的过程中，吴雪菲的身子不断地向林天豪靠近，她的手肘支在桌子上，连衣裙的衣袖自然滑落到上臂处，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几乎紧贴在林天豪的肩膊上。

        呼吸相闻，看见吴雪菲风情万种地看着自己，林天豪没来由地心里有些意动，和陆瑶瑶已经闹了一年多的离婚，其间，虽然也有几次缓和，也曾有过亲近，可是，那种缓和只是昙花一现，接下来是变本加厉的争吵和冷战，两人已经快半年没同房了。

        上午，林天豪出于一时的激愤，下意识地戏弄了吴雪菲，没想到这个女人的反应似乎让林天豪觉得她是在享受。

        现在两人在洗浴会馆单间这样一个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的地方，孤男寡女相对，开始，林天豪因为心里有事，还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可是，现在他几乎已经把握住了这个女人的想法，注意力就难免松懈了。

        林天豪强迫自己冷静一些，暗自滑动喉结，咽了一口泛起的唾液，把话题又拉回到既定轨道，简明扼要地说：“我的打算是迫使对方和我们谈判，协商解决。”

        吴雪菲立刻热切地把身子向林天豪又靠近了些，温软的身子几乎紧贴在林天豪的肩背上，急切地问道：“快说说，你想怎样和解，天豪，能和解是最好的，这样也许可以一举两得，我们真是心有灵犀，你和我想到一起了。”

        林天豪稍稍沉吟了一下，他还不能确定，是不是要把自己的想法向这个女人全盘托出，尽管她说信任自己，可是作为律师，他不可能完全信任她，因为他的计划具有很强的操作性，如果他把自己的想法完全说出来，凭这个女人的领悟能力，很有可能自己去操作，他这个律师也就多余了。

        林天豪当然不会做这种义务劳动，他要生存，他现在是个彻头彻尾的穷人。

        吴雪菲似乎感觉到了林天豪的顾虑，挂着甜甜笑容的小脸紧贴在了林天豪的脸上，小嘴附在他的耳边柔声说：“我知道，天豪哥哥，你对我还没有建立起一定的信任，这样适当的亲近，也许会拉近我们的距离，对吧？”

        林天豪恨不能一把将这个女人抱进怀里，可是，理智告诉他，他现在不能那么做，因为那样，后果将难以预料，他承担不起，也许这个女人更加承受不起。

        他稍稍坐正了身子，把脸离开了吴雪菲一些，轻声却是不容置疑地说：“雪菲，信任不是这样建立起来的，即便是同床共枕的夫妻，也许都各怀心腹事，这一点我们俩都应该有切身的感受。

        “到现在为止，我们之间是一种契约关系，我是律师，更相信白纸黑字的协议。”

        吴雪菲略显幽怨地看了林天豪一眼，喃喃地说：“天豪，难道你就这么不信任我么？其实人家今天来就是打算正式和你签署委托协议的，只不过，我想让我们的关系能更亲密一些，这样能让我更有安全感。

        “我们都是成年人，你难道不明白我的意思么？还是你讨厌我？”

        林天豪微微摇头，说：“雪菲，我不反对我们之间的关系更进一步，可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是仅仅靠肉体的接触就可以拉近的。

        “如果你有签署协议的意愿，正好我也准备了一份协议，你先看一下，如果你没有异议，只要签上名字就可以生效了。

        “其实，这是我们律师工作的程序，按理说，你和我们律师事务所之间在开庭之前就应该有正式协议，可是，因为我们有口头协议在先，我才和其他合伙人打了招呼，否则律师事务所是不会给我开具出庭函的。”

        一边说着，林天豪起身从茶几上拿过自己的挎包，从里面拿出一份已经盖好了律师事务所公章的委托协议，递给了吴雪菲。

        吴雪菲看了林天豪一眼，把协议放在桌子上边，伸出嫩白的小手，看着林天豪说：“拿来！”

        林天豪诧异地看着吴雪菲，问：“你要什么啊？我不是把协议给你了么？”

        吴雪菲瞋了林天豪一眼说：“给我笔和印泥啊，我签字画押。我可没有随身携带笔的习惯。”

        林天豪微微摇头说：“你还是看看吧，应该为自己负责。”

        吴雪菲轻轻叹了口气，咬了咬嘴唇说：“天豪，虽然我是女人，可是，我说话算话，既然我选择相信你，就对你不会怀疑。

        “你不信我，我能理解，因为一开始，我的助理就对你不信任，自作聪明地弄一个口头协议，庭审后，我又和你开了一句玩笑，难免不引起你的怀疑，因为毕竟我们过去没打过交道。

        “在短短的十几天的时间内，你就准备的这么充分，让我也感觉很意外。我不问你是怎么做到的，也不管那个女人是谁，我希望你能在最短时间内解决我的离婚案，给公司一个交代。

        “我相信你能帮我争取更大的利益，我也只有一个请求，因为你上次说过诉讼费在案子有结果之前必须交，也告诉了我诉讼费的大致比例，所以，我的积蓄可能只能够交诉讼费的，你的代理费只能还按原来说好的比例，风险代理。

        “这一点没错吧？”

        林天豪微微点头，说：“这是说好的原则，我是不会私下变更的。”

        吴雪菲起身走到林天豪身边，拿过他的挎包，伸手摸了摸，从夹层里拿出一支钢笔和一盒印泥，看着林天豪说：“我只强调一点，财产方面，如果你争取到了现金，就直接按比例收取费用，如果是股份或者其他财产，只能等变现以后你才能收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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