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没等结束，林天豪又接到了两个电话，一个正是岳敏打来的，请他早点到所里去一趟，有些事要趁大家上班前详细聊聊。

        没等林天豪开口提郑晓佳的事，岳敏就直接让他他最好通知小佳今天就过去，因为原来的内勤小王很快就要临产了，小佳过去还要熟悉一下情况。

        另外，林天豪也趁机把廖芝兰要到所里实习的事跟岳敏说了一下，岳敏当然不会有什么异议，这种事和律师事务所关系不大，只要实习老师同意就行，和主任说一声，只是一种礼节。

        第二个电话是李天成打来的，他还是希望能和林天豪单独谈谈。

        林天豪答复他，上午应该有时间，不过要等他上班以后再定。

        用罢早餐，林天豪开着他的旧捷达，先把苏茜壁送到了能源宾馆，然后，驱车赶到位于高新区春大家属区的廖芝兰家楼下，接上了廖芝兰，一起去律师事务所。

        这是两人昨晚分手前就约好的。

        廖芝兰今天似乎经过了精心的修饰，虽然只是画了个淡妆，林天豪还是看得出来，这个女孩子比昨晚看起来更加精致。

        廖芝兰在服饰上却显得很正规，一身浅黄色半袖西装套裙，颇有些职业女性的风范。

        不过，细心的林天豪发现，廖芝兰家住的区域是春城大学的教授楼，据说这几栋楼最小的面积也在一百二十平米以上。

        顾名思义，住在这里的人，最低的职称也是副教授。

        其实，林天豪早就料到廖芝兰的出身应该不一般，否则也不可能和市法院副院长家里有交情。

        林天豪知道，潘婷婷的父亲潘辉在进入市法院之前是春大法学院年轻的教授，他是作为专业人才引进到法院系统的。

        既然廖芝兰家住在春大的教授楼，那么，她的父母就最少有一方是春城大学的高级知识分子。

        不过，林天豪并没有向潘婷婷打听这些，更没有问廖芝兰。

        既然廖芝兰成了他的学生，如果她想让自己知道，早晚她自己会说的，如果她不想告诉自己，自己也不必知道的太多。

        坐进副驾驶座，廖芝兰微微一笑说：“老师，我们直接去律师事务所么？你要求我带的东西我都带来了。”

        林天豪侧头看了一眼廖芝兰，她的脸上虽然挂着甜美的笑容，可是，不知为什么，林天豪总感觉到这个女孩笑容的背后，有一丝淡淡的忧郁。

        他微微摇了摇头说：“不，我还要去接一个人，她是我朋友的女朋友，打算到我们所里做内勤。”

        “哦？我们俩同一天上班？那我们可真的是很有缘分呢！”廖芝兰嫣然一笑说。

        林天豪不置可否地轻轻嗯了一声，发动了捷达车。

        廖芝兰今天看起来似乎心情不错，话也多了起来，她瞥了一眼正襟危坐的林天豪，似乎无意地问：“你好像交游很广吧，听婷婷说，你有很多朋友，各行各业的都有，包括公、检、法，都有你的兄弟？”

        林天豪微感诧异，潘婷婷应该对自己没有那么了解吧？而且说公、检、法都有自己的兄弟也有些夸张。

        法院系统接触得多一些，但是，大部分也是泛泛之交，称得上兄弟的几乎没有，检察院更是接触的不多，只是在以前办刑事案子的时候，接触过几个，都是工作关系，最近一年左右的时间里，他很少办刑事案子了，和检察院的人接触的更少了，更谈不少有什么过深的交往了。

        公安局倒是有哥们，顾明宇是他的把兄弟大哥，现在虽然不时兴结拜那一套了，可是，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应该和亲兄弟没有分别。

        难道廖芝兰指的是顾明宇？可是，他和顾明宇之间的关系恐怕潘婷婷也未必知道吧？林天豪心里暗暗一动。

        他侧头看了一眼廖芝兰，目光中带有一丝疑惑。

        廖芝兰也正好看他，两人的目光相遇，廖芝兰微微一笑，似乎稍稍思忖了一下说：“难怪有人说你是个敏感的人，有一丝异常都很难瞒过你的眼睛。”

        林天豪淡淡地一笑，目视前方说：“这么说芝兰有些异常了？我也这么觉得，是不是准备和我说说呢？”

        廖芝兰微微点头，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消失了，代之以深思的表情。

        沉默少顷，廖芝兰缓缓开口说：“我知道，你心里肯定会有很多疑惑，因为我最起码大体上了解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不是一个粗枝大叶的人，否则，我也不会找上你，请你做我的老师。”

        林天豪微微点头，说：“是啊，虽然我不敢说自己有多么细致，不过，起码的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我仔细想了一下，无论是我们律师事务所，还是我本人，都很难找出让你这位海归MBA看中的理由。

        “我试图从婷婷那里找到答案，可是很遗憾，几乎是一无所获，虽然我和婷婷也是刚刚接触，不过，我还是看得出来，她不是一个城府很深的女孩，所以我推测，她应该对你的想法也不甚了解。”

        廖芝兰再次点头，说：“嗯，不愧是我们法学院的高材生，推理能力一流，据说洪老师的形式逻辑你一节课都没缺过，可是据我所知，我们法学院这门课是考查课，能始终坚持上这门课的，每届都不会超过二十人，而且，这二十人里面，大部分也就是能上一半课就不错了。”

        林天豪再次诧异地看了廖芝兰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听口气，你也应该是法学院毕业的，那你该是我的师妹了。

        “你的夸奖我可愧不敢当，即便同是春大法学院毕业的，我也是给母校丢脸的那个，毕业快六年了，一事无成，看你对我的了解程度，你应该知道我目前的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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