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两位律师，你们双方的观点已经说的差不多了，再争下去也是毫无意义的重复了，如果没有新观点，辩论阶段到此结束，下面进行最后陈述。”

        吴风依旧显得中规中矩、不偏不倚，就连眼神都是先看向原告代理人，然后再看被告代理人，几乎每次都是如此，这些细节都没有逃出林天豪的目光。

        越是这样，越说明问题，这是不是太刻意了？

        庭审结束了，林天豪和郑国民几乎同时向对方伸出了手，郑国民脸上堆着微笑，显得很真诚、友好，似乎刚才的唇枪舌剑与他无关。

        “天豪，表现不错，有点大律师的风采了，你的那套理论差点打动了我，到底是功底深厚，不过理论毕竟是理论啊，你也知道一个现象吧？好像我们春大法学院的那些理论功底深厚的博导真的出来打官司，胜率反而不高啊。”

        林天豪当然听得出来郑国民隐藏在表面坦诚、友好背后的讥讽，淡淡地一笑说：“多谢郑律师的提醒，我这籍籍无名的律师界后进怎么敢和母校的老师相提并论？不过就是把自己对法律的粗浅理解表述出来。

        “至于官司的胜负，因素很多，有些原本就是法律之外的，这也是我们的国情使然。”

        林天豪也毫不客气，甚至根本不忌讳法官和书记员们都在关注着他们，同样暗含深意地做出了回击。

        林天豪当然了解这位不久前还跟他一个律师所的郑律师，这家伙虽然也是法学院校科班出身，对法律知识掌握的也很纯熟，不过，他的很多功夫都花在了法律之外。

        郑国民也听出了林天豪对他的不屑，脸色一变，本想反击一下，还是忍住了，悻悻地去书记员那里签字之后，径直离开了法庭。

        林天豪和米娜也随后下楼。

        米娜笑嘻嘻地歪头看着林天豪说：“没想到法庭辩论也能这么精彩，你们说了好多话啊，我算明白啥叫口干舌燥了，一瓶水都没够，多亏我带了两瓶水过来，原本是给自己带的一瓶也被你差不多全喝掉了。”

        林天豪微微一笑说：“真不好意思，我有些习惯带助理了，今天芝兰家里有事没过来，给你添麻烦了。我年纪轻轻的还得让你给我递水，一进入状态就什么都忘了。”

        他打心底暗暗佩服这个女人的周到，每当他说完一番话感觉口渴的时候，没等他伸手，水就会自然递到他手边，非常准确。

        米娜看了林天豪一眼，抿嘴一笑说：“你也知道，我这活就是伺候人的，只要能把您林大律师伺候舒服了，我才能有快感啊！”

        林天豪微微一愣，他是结过婚的成年人，当然知道米娜的话里有双关的意思，这多少有些让他感到意外。

        虽然米娜是给老板当女秘书的，她也从来没掩饰过她和高柏松的特殊关系，可是，林天豪却没把她当成一个轻浮的女人。

        他明白，当今社会已经被物质异化了，很多有些姿色又出身寒微的女孩子把能傍上大款视为一种荣耀，社会本身对这种行为也有了一定的宽容度，林天豪也并不是一个顽固的人，所以对米娜也没什么反感。

        可是，在他的印象里，米娜和他的交往从来都没有开过这样的玩笑。

        他仔细留意了一下，发现米娜今天的打扮也有些不一样，按理说，今天她代表公司来开庭，本来应该穿的庄重一些，可是，她却一反常态，竟然穿得很性感。

        一件黑丝短衫。

        这身装束简直和夜总会或者酒吧女郎有一拼了。

        见林天豪只是瞄了自己一眼就马上把目光移开，米娜偷偷一笑，稍稍靠近了林天豪一些，低声说：“是不是感觉我今天有些不大一样？快走吧，我们去车里说。”

        米娜今早是开车到律师所和林天豪汇合以后，搭乘林天豪的车过来的，把自己的车留在了律师所。

        坐在林天豪的副驾驶位置，米娜歪头看着林天豪问：“怎么样，林大律师，对我这身打扮有何观感？”

        林天豪一边发动车，一边暗自苦笑，微微摇头说：“似乎和你平时的风格不大一样。”

        米娜抿嘴一笑说：“到底是律师，说话就是含蓄，你就直接说我这样看起来像‘小姐’不就完了？咯咯，其实，我是有意这样穿的，想试探一下那位吴法官是不是吃这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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