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仪让异云自己跟江柳说一下他们研究的结论。异云一开始有点紧张，过了一会儿，讲话越来越流利。

        异云滔滔不绝地讲了一个多时辰，江柳和南宫认真地听着，实际上在江柳的内心深处已经翻江倒海，他觉得异云等人很有可能抓住了灵气的本质，揭露了灵气的奥秘。

        异云的观点大致是这样的。灵气本质上是一种“能量”，当然，能量这个词是江柳贡献的。在与文仪讨论灵气的时候，江柳提到了能量，并把这个概念介绍给文仪，文仪觉得这个概念非常好，就接受了能量的观念。

        灵气能量产生的原因暂时还不知道，甚至都不能提出一种比较有效的假说。但是经过研究前人的修炼笔记，以及这些年来研究院几十位研究员的深入研究，他们发现和总结了一些灵气的基本规律。

        首先，大家基本同意在这天下，灵气的总量似乎是一定的。用“似乎”这个词，因为灵气的总量太庞大了，完全无法测量。

        虽然天下灵气的总量无法测量，但是异云设计了一个精巧的小实验，可以在小范围内研究灵气的量是否增加或减少。

        他们在凌霄军、白山军和滨海军控制的地盘内，随机挑选了二十个地点，每个地点设置了一个方圆五里的小型阵法。这个阵法的作用很简单，就是隔绝灵气，在阵法范围内保证没有灵气的进出，起码以研究院的能力无法发现。

        然后他们让一些修士在阵法内修炼，观测阵法内灵气的流动，以及灵气总量的增减。经过精确的测量，他们发现建立隔绝阵法之后，阵法内的灵气会进入修士的身体，但阵法内灵气的总量没有任何变化。

        他们也让修士在阵法内通过法术释放灵气，经过测量也没有发现阵法内灵气总量的变化。

        因为如果灵气能够在九州天下随机产生或减少，阵法内的灵气，总归有一些能够测量的数量变化。

        现在测量不到任何变化。异云认为，这应该不是巧合，虽然他们实验的范围很小，实验的样本也很少，可是测量数据的一致性能得到一个初步结论，也就是灵气的数量似乎是保持不变的。

        用这个结论，能解释一个现象，那就是天劫。大修士修到七境巅峰和八境巅峰的时候，都会碰到天劫，一开始没人知道这天劫是怎么来的，现在有了异云的这个灵气不变理论，似乎可以做一个合理的解释。

        异云的解释是，灵气总量要保持不变，大修的境界不断提高，会对灵气的总量平衡产生威胁，所以灵气就要消灭这种威胁，所以产生了天劫。

        “这么说，天道是有意志的了？”江柳问异云。

        “大将军，我觉得天道也许没有意志，只是一种规律。就好像那里有一面墙壁，你不碰到的时候身体不会痛，可是你撞到它的时候就会感觉到疼痛。天道就是那道墙壁，不触碰的时候，它是没有反应的。”异云说出自己的想法。

        异云等人的研究不止如此，他还说出了研究院的最新研究成果。

        研究院众人发现，灵气这种能量既有形也无形。无形是因为这种东西它看不到，尤其是普通凡人，甚至完全感觉不到灵气。

        说有形是因为修炼能够清楚地感知这种能量，而且可以利用它，甚至可以测量。九州过去没有专门测量灵气的工具，但是经过文仪等人的研究，很容易就发明了一种简单的灵器装置，可以测量灵气的数量变化。但是这种仪器，测量的精度比较低。

        研究院研究了这么久，也没有确定灵气这种能量到底是什么样的，就是因为它无形的性质给研究带来巨大的困难。

        可是，研究院众人也发现了灵气的一些性质，这些是修士以前在修炼的时候完全不关注的东西。

        首先，他们发现灵气的量似乎是一份一份的啊，也就是说灵气是有包装的，这些包装大小是一样的。这个发现是通过研究灵石得到的。

        灵石为什么能够成为修士之间的交易钱币？就是因为这些灵石虽然在形状和尺寸上有所区别，但是同一级别的灵石所蕴含的灵气都是一样的。一开始有修士发现这个奇怪现象的时候，吃了一惊，后来发现这是一个绝好的特点，为可以利用灵石的这个特点，把灵石作为交易的钱币。

        修士会利用灵石来进行修炼，也就是直接吸收灵石里的灵气。可是修士在开始吸收灵石灵气的时候，就等于破坏了灵石的结构，这块灵石即使修士不进行用来修炼，它的灵气也会逐渐流失，差不多五十天，灵石内的灵气就会流失一空，这块灵石也就变成了一块废石。

        经过研究院的研究，下品灵石破坏结构之后，从灵气开始流失到流失殆尽的时间，是四十八天五个时辰零三刻钟。

        中品灵石和上品灵石也有同样的现象，不过灵气流失延续的时间更长而已。

        异云等人测量了下品灵石和中品、上品灵石之间蕴含灵气的数量差别，现三者之间的灵气数量比例是三比十七比八十九。

        异云、文仪等算术好的人，敏锐地发现，灵石内的灵气应该还可以分解成更小的份额。

        这时候就没办法精细测量这个更小的份额到底是多少，因为他们还没有找到制作那么精密仪器的方法和技术。可是文仪也有办法，她把星火军的俞、得、陈、邹四位大修士轮流请过来，让他们用自己的敏锐神识来感受灵石内的数量变化。

        四位大修士平时忙得不可开交，现在被文仪拉过来做实验，真是弄得焦头烂额。可是效果是非常明显的，经过对四位大修士感觉到的数据的综合研究，文仪等人得到一个初步结论。

        每一块下品灵石内蕴含的灵气有一千零二十四份，众人将这个目前能发现的最小灵气数量单位命名为“毫”。

        当然，众人也不敢肯定在毫这个单位之下是否还有更小的单位，因为以目前研究院的水平只能得到这样一个结论，如果以后能发明精确测量灵气数量的工具仪器，也许会发现更小的灵气数量单位。

        江柳对研究院的研究成果大为赞叹，他没想到停滞万年的九州科学水平，在文仪等几十位专家的努力之下，几年之内就有了重大突破。看来，思想解放真是利器呀！

        有了这些研究成果，江柳就可以规划以后的发展方向，因为他深知 —— 知识就是力量（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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