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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刘景龙喝酒第86章 奇缘(一)

第86章 奇缘(一)

        秦梦楚一见此情景,已放下心来,知道师父只是为了要替张景龙把脉察看其体内情况,忽然间惊觉自己被铁幻白抱着,不由得满脸通红,轻声道:“谢过铁兄,梦楚现在能站着了。”铁幻白也是一惊,把她扶好后放开了手,他一向潜心练武,对女子一向看得极淡,但适才抱着秦梦楚,感受到那触手生温之感,不由得又令他再一次泛起那种异样的感觉,但他还是比较担心张景龙,眼见他已被安庆生抓着,面上神色痛苦却不作声,于是双手一扬,便欲再上,秦梦楚急忙把他拉着,说道:“傻子!师父正在替景龙把脉疗伤呀!”

        安庆生把右手食指及中指搭了在张景龙的脉门之上,先察看其心脉的情况,只感到他的脉息时快时慢,急速时比常人快出何止两倍,但缓慢时却像沉睡的老人一般,安庆生眉头一皱,把张景龙一把抱起,走回桌子,把他放在椅上坐好,跟着自己也坐了下来,继续为他把脉,铁幻白与秦梦楚眼见以安庆生之能,亦在替张景龙把脉后皱眉,可见张景龙的内伤实在是非同小可,两人先走了过去,把倒在地上的傻子先扶了起来,跟着站在一旁,静观着安庆生及张景龙二人。

        安庆生默然不语,先静静的感受着脉像所带给他那张景龙体内的情况,如此奇症,他便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连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他,亦感到有点难以理解,无法可施之下,把一股内力导进张景龙体内,以图探知其体内真气的真实状况,可是那内力甫进张景龙体内,他体内本已纠缠不休的落阳真气及烈阳真劲竟疯狂的涌向脉门之处,产生出极为强大的反震之力,情况就如当日赵匡济被张景龙震下追影之背一样,他体内肆意游走的真气,便像会对所有袭体的外力加以攻击,再者现时之反震力,包含了落阳真气及烈阳真劲两种内力,便比当日赵匡济所受的更强。

        但安庆生的修为与赵匡济可有着天渊之别,两指微缩,已用着适才卸去铁幻白全力一掌的法门,欲把反震之力卸去,但那两股合二为一的反震力实在大出安庆生意料之外,两指一缩之下竟未能尽卸,只见安庆生手腕一翻,手背已顺着反震之力的势道,“拍”的一声轻击在玉桌之上,只见玉桌经此一压,虽然桌面丝毫无损,但劲力已被安庆生经桌子卸下桌底,四只桌子之脚竟深深陷入地上寸许有多,铁幻白经过适才的一招,以及刚刚所见安庆生的卸劲手法,已知道这一位武学大家,表面上看似专走阳刚一道的武功,但实则已到了刚柔并济,反扑归真之境,单是看其小试牛刀,已令铁幻白感到武学之道,竟能高深至此,自己不知要何年何日,才能达至如此至境。

        安庆生把手缓缓收回,从怀中取出了一个药瓶,倒出了一夥药丸,观其形状色泽,宛然便是当日秦梦楚给张景龙所服的“定心丹”,只见他拿着药丸呆呆出神,却没有把药丸给张景龙服下,过了一会儿,安庆生缓缓的道:“此定心丹乃我特别炼制,有着暂缓体内过于急速的内息,好让有时间能把内息纳回正轨,以免越走越岔,原来的用意是给这傻子练功内息逆走时所用,在收梦楚为徒后,见她性情温文,且对练武兴趣不大,故只给了她一夥作防身之用,表面上用在这小子身上看似能解身上痛苦,但实则乃饮鸠止渴,他体内的真气,越是压制,药效过时反噬之力越大,我听闻梦楚给你吃了一夥,你是否感到现在的痛苦比先前发作之时大了?”

        张景龙体内血气翻腾,已被折磨得说不出话来,只好点了点头,安庆生续道:“但梦楚也没有用错此药,你这馋嘴的小鬼,受了这么重的内伤还乱喝酒,若当时没有服上定心丹,焉能捱到今时今日来见我?你给我清清梦楚的回答,你是否姓张名景龙?”

        张景龙又是努力地点了点头,安庆生面色一沉,跟着叹了口气,说道:“我不去找麻烦,麻烦却自行找上门来,还登堂入室。”跟着用指甲把手上的定心丹剖开了一半,左手一伸,扣着了张景龙的面颊,跟着右指一弹,把那半夥定心丹送进了张景龙的口内。

        铁幻白听见那定心丹对张景龙现时来说乃剧毒之物,但安庆生还是给他服下,口角一动,便却出言相询,秦梦楚拉了拉他的衣袖,摇了摇头,示意不可作声,但却面露喜色,铁幻白一怔,已会过意来,安庆生如此说话,已是等于答应了治张景龙的内伤,安庆生现在又把右手二手搭在张景龙的脉门之上,低着头在沉思,口中却道:“徒儿长大了,竟敢在师父面前,跟男人一直拉拉扯扯!”秦梦楚一惊,急忙放开了铁幻白的衣袖,退开一步。

        只见张景龙在吃下那半夥定心丹后不久,面上痛苦的神色渐纾,低声说道:“谢前辈救命之恩。”安庆生收回把脉的右手,瞪了瞪他,冷冷的道:“你的伤太过奇怪,便连见识广博,差不多见尽世上所有东西的我,亦未能即时想到对策,你先把受伤的原委及过程,详详细细的给我说一遍,让我再想办法。”张景龙听罢,吸了口气,慢慢的把顾落阳怎样传功给自己,自己怎样为人所伤,而赵匡济又怎样救自己的一切巨细无遗的对安庆生再说一遍,当中只隐去了各人的名字。

        安庆生慢慢的听着,可以越听便越是面色铁青,显得心中的怒气渐重,听到后来,忍不住大声喝道:“顾落阳这臭小子!练得了一手差不多天下无双的武功,做起事来却糊涂不堪!赵家的人更是如没长脑袋一般!”张景龙一惊,说道:“前辈……”安庆生傲然道:“你当我安庆生是什么人?故意不说他们的名字吗?你身上的真气可清清梦楚在说着你的身份,顾落阳这小鬼,一手落阳孤雁神功及破天斩龙诀堪称得上天下无双,如此急着传功给你这小子,很明显已命不久矣,以他的武功,怕且不是受了重伤,而是中了剧毒罢了?你受伤的时候,那小鬼很明显不在你的身边,否则以石敬瑭那龟儿子的武功,又怎能在他的面前伤得了你?最夸张的还是那赵家的人,练得了一身本可冠绝天下的内功,竟胡乱替你压制真气,却弄巧反拙,我见你刚才提到他时神色黯然,怕且他在替你传功后已被石敬瑭杀了?我猜得大致不错吧?”

        张景龙与铁幻白对望一眼,均吓得半句话也说不出来,想不到如此曲折的原委,安庆生便只凭着张景龙身上的伤及受伤的过程,已猜得一丝不错,其聪明才智实在骇人听闻,张景龙在望着铁幻白同时,面上露出歉然之色,却是为了自己隐瞒了顾落阳的身份,铁幻白点了点头,说道:“明。”一提到顾落阳的名字,铁幻白已知道张景龙是什么人,有关琅嬛仙境秘宝确实曾在江湖上牵起了无数巨浪,顾落阳用上化名来隐瞒身份绝对是无可厚非。而张景龙听安庆生的口气便好像跟顾落阳甚有渊源,问道:“前辈你认识我义父?”安庆生不屑道:“我那会认识这小子,只是当年探访无非老鬼时见过数次面罢了。”跟着面容一转,正色地对张景龙道:“小子,你知否此伤乃“不治之症”?”铁幻白一听,面色变得一片惨白,心知此话由安庆生此等高人口中说出,便等于已判了张景龙的死刑,但张景龙本人却反而显得十分冷静,答道:“景龙身上的便不是病症,可来需“治”之理?但前路如何,还有劳前辈点一盏明灯引领。”

        安庆生征征的望着他,他年事既高,见事自然不少,但如此年纪轻轻,却已活像堪破生死,于大难之中心境还能如湖水般不起半点涟漪的孩童,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叹了口气,说道:“如此慧根,如此良材,可惜!可惜!”说着横了铁幻白一眼,再道:“但有人却天授神勇,却蠢如猪羊!”回过头来,对张景龙说道:“小子说得对,你的便不是病,一般只靠药石的大夫跟本便治不了,但我安庆生便岂同常人?梦楚你现在便重新准备点酒菜,让他们稍作休息,我这便到内堂之内,静静想想治理这小子的方法。”说罢站起身来,转身便走进房子的内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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