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小凤诧异地回望她。

        “是。”琉璃拈起一只黄玉指环，在指尖端详着。

        小凤便拔下头上的步摇，放到桌上，站起身道：“我从不戴这些。”

        “这是我送你的，全当答谢你。而且女孩儿备一些首饰，又不打紧，今后总有机会要戴的。”琉璃见她不快，也不以为意，她了解小凤的脾气，不过今天她进这集宝斋，倒真是想赠小凤一些首饰。小凤平日不是作男装打扮，便是随意用布条束发，她想为小凤的少女时代增加一抹亮色。

        小凤看了看闲站一旁的白冠之，见他并不出声，仍是拒绝：“真是不喜欢这些东西。”

        琉璃无奈，只好看向白冠之。

        然而白冠之只是笑着摇了摇手，并不想插手来帮她说话。

        其实在琉璃心中，已将小凤视作与小兰一般的亲近，她甚至想着，在宫中无人会关心小凤的这些事情，小兰年纪更小，若是有一天小凤要出嫁，这也好算提前替她备下的嫁妆。

        然而这些事，又怎么好对小凤当面讲呢？

        “小凤，你留着，以后给小兰也好，她也慢慢大起来了。”

        听到这样的解释，小凤的面上现出一丝犹豫。

        “既是琉璃的一番心意，你就留着吧。”白冠之此时走过来，对小凤道。

        小凤便低头道：“是。”

        伙计们忙不迭地取来匣子和丝绢，把那一件件东西都包好，秦安拿了银票出来付了帐，又提着大包小包的，一脸的无奈。

        “回去吧。”琉璃见买了这许多东西，也不愿再逛了，便对白冠之建议道。

        “才出来怎么就回去了？”白冠之讶然。

        “脚酸了，有些累。”

        白冠之沉吟了下，吩咐秦安去把马车驾到此处来，就与琉璃和小凤在一旁的茶馆随意捡了副座，坐了下来。

        刚上了茶水点心，门外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颠巍巍地走到他们的桌前，伸手讨钱。

        “少爷，小姐们，行行好，给赏个饭钱吧！”他的乱发遮住整张脸，听声音，倒还不甚老，左手里握着一只破碗，里头搁着两三个铜板。

        琉璃见着，心有不忍，便从荷包里拿了角碎银，扔进他的碗中，刚想说话，茶馆的伙计就要上来赶人。

        “我说你这要饭的，怎么又来了？客人都被你吓跑了！”

        琉璃赶紧道：“没事，我看着他也怪可怜的。”

        伙计赔笑道：“姑娘有所不知，这要饭的，自年前来了京城，就时不时地在这条街上晃悠。说是逃难来的，几个善心的娘子要接济他盘缠，他又说不要，要在京城寻着亲，才好回去。”

        寻亲？听到这两个字，琉璃心中也不免一动，她看了看面前的乞丐，似乎那乞丐乱发之间掩盖的目光中也有一些探寻的意味，本想多问几句，那伙计已经拉着那乞丐朝门外走了，她只好作罢。

        “想家了？”待乞丐走远，白冠之悠悠道。

        琉璃叹了口气，她确实想到了父母双亲，还有那总是对她关爱有加的厨娘。

        “我已吩咐人去你家乡了，想必多则一月，应该就有消息返回。”

        琉璃惊讶地看了看他，似乎他确实承诺过会帮自己寻找家人的下落，可是她却不知道原来他已经悄悄地去做了。

        “只是还没寻到，就没和你说，今日正好提起，便告诉你一声，别太心急，你家里人一定平安。”

        平安，这是乱世之中最大的奢望。自己尚求不到一份长久的平安，不知父母如今又会在何处，是否平安。

        琉璃望了望盯着窗外过往行人的小凤，不知道她的心里，是否有什么牵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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