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包子铺老板的邀请，李长歌也毫不客气，刚找一个凳子坐下，就看着包子铺老板盛一碗粥过来。

        “我看你刚刚一口气吃了那么多包子，估计会被噎着来，先喝碗粥顺口气儿，再顺便暖暖身子。”

        不得不说，这包子铺老板确实会做生意。

        人情功夫了得。

        李长歌也没废话，也没拒绝，双手接过那碗粥。

        给放到旁边的桌子上。

        他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直来直去道：

        “老板你要多少猪肉？”

        因为仅从这一个细节，他就猜到包子铺老板是缺猪肉了，不然不可能用这种砸招牌的方式减少肉量。

        他就见到包子铺老板无奈叹气，道：

        “小同志你是不知道，最近天气冷得离谱，北边的县里市里下都了大雪，有很多物资都积压着动不了。

        “我原本定好的猪肉，结果在县里压着送不过来。”

        “我这边儿的存货快用完了。”

        “幸好小同志你雪中送炭，及时救了我一波。”

        “小同志你手里有多少货？”

        听他这么说，仿佛他的包子铺肉消耗量挺大的。

        黑市里买包子的人估计是少数。

        而真正吃包子的大头，恐怕是在另外的地方。

        至于那个地方是哪里，懂的都懂。

        李长歌也没废话，直接往衣服里一掏，一条两条三条四条五条，整整五条切好的五花肉被他掏出来。

        一看就是新鲜的，刚宰杀没多久的猪五花肉。

        被他绑在肚子一圈，一路上过来的。

        这年头做个生意都得小心翼翼的。

        生怕一不小心被人抓住，落个投机倒把的罪名。

        也正因为如此。

        包子铺老板也不惊讶，而是上手分别掂量一下那5条五花肉的重量，不多不少，每个都在两斤左右。

        他要对旁边的女儿开口道：

        “秀秀，去把秤拿过来，称称这有多重。”

        很快，秀秀就把秤给拿来了。

        秤是那种杆秤，一根笔直的秤杆，上面标注着衡量度尺，一头大一头小，大头那边又可以握着的手环，方便称重的时候直接握着手环，提着杆秤。

        称杆手环的正下方，是一个铁钩子。

        秤杆另一边还挂着一个秤砣。

        以前没有电子秤，机械秤的时候，这种杆秤才是称东西的主力，在广大的农村是极其常见的存在。

        包子铺老板上手一称，不多不少，正好10斤。

        “正好10斤，一斤一块钱，抵扣刚刚的包子钱，我再给你九块五，小同志，你看看这个价格怎么样？”

        猪肉一斤一块钱，是黑市里的标准价格。

        李长歌没打算趁火打劫，坐地起价，点头同意。

        顿时让包子铺老板喜出望外。

        原本准备多出两块钱，拿下这10斤猪肉的。

        没想到李长歌竟然同意了这个价格。

        他赶紧呼唤女儿，道：“赶紧再给小同志再拿两个肉包子和两个菜包子，用报纸包好，让小同志带走！”

        不得不说，这包子铺老板确实会做生意。

        李长歌笑笑没说什么，端起刚刚包子铺老板端来的那碗粥，用嘴唇碰了一下，并不烫，吸溜吸溜两口，全部灌进肚子里，体内顿时升起一股暖意。

        随后从秀秀的手中接过用报纸包着的四个包子。

        又从包子铺老板手里接过九块五毛钱。

        留下一句走了，便十分潇洒地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包子铺老板的声音：

        “秀秀，赶紧去送一送这位小同志！”

        “好嘞，爸！”

        秀秀又停下了手里的活儿，过去送李长歌离开。

        直到此刻，他才认真观察秀秀。

        扎了个大辫子，穿着一身花棉袄，没有多少补丁，脸蛋肉乎乎的。不能说是胖，也不能说是瘦。

        胸前鼓囊囊的，估计以后有孩子了，饿不着孩子。

        长得还算可以，有个七八分。

        主要是胜在年轻，年轻才是最大的美容！

        不愧是家里做卖包子生意的。

        在普遍人人都瘦条条的环境下，还能有肉感。

        只能说她的家庭不错。

        回忆着刚刚包子铺老板的那番话，李长歌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好像是在极力推销自己女儿似的。

        他这个女儿秀秀不是结过婚吗？

        实在是搞不懂包子铺老板到底是什么心思。

        很快就在秀秀的带领下，回到包子铺前的那个窗户，在包子铺老板的热情笑容下，与他们挥手告别。

        因为他正好看到二叔李善民过来。

        也就不再停留，直接迎上去。

        包子铺老板从窗户这里向那边探头望一眼。

        很快又把目光收回。

        趁着女儿还没回来，他望着正埋头干活的女婿。

        “四虎，爸跟你商量个事儿成不？”

        女婿抬头望着自家岳父，等着岳父继续说话。

        包子铺老板接着开口，道：“爸知道这么做可能对不起你，但你的身体你也清楚，总不能不给我们老陈家留个后吧？所以爸想求你一件事情，劝劝秀秀成吗？”

        听到这番话，包子铺老板娘也停下动作。

        把目光落在女婿的身上。

        只见女婿沉默不语，继续埋头干自己的活。

        包子铺老板无奈叹一口气。

        拿起那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五花肉，苦口婆心道：

        “你看看这五花肉，几乎长得一模一样，差不多都是同一个部位切下来的，最少是从三头猪身上取的！”

        “这可是最优质的五花肉！”

        “刚刚那人能一口气拿出这么多，实力可想而知。”

        “要是秀秀……”

        包子铺老板的话还没说完，原本沉默不语的女婿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脸上挤出一丝不好看的笑容。

        “爸，今天晚上我会劝劝秀秀的。”

        听到这话包子铺老板夫妇二人顿时喜出望外。

        女儿结婚都快一年了，还是个大姑娘。

        他们夫妻二人旁敲侧击。

        最终得知是女婿不中用。

        他们夫妻就这么一个女儿，没有儿子，所以才招的上门女婿，结果上门女婿不中用。为了保住面子，也不能离婚，这年头离婚可是件极其羞耻的事情。

        所以为了延续香火，只能另寻他法。

        结果还真是让他们碰到一个合适的。

        这才过去几天，这个人不仅给公社食堂提供了6斤的猪肉，而且又在他这里出手了10斤猪肉。

        而且还是上好的五花肉！

        他们家能在北街黑市开包子铺，靠的是关系。

        所以认准了李长歌有更深的背景。

        否则不可能接连拿得出这么多的优质猪五花肉。

        但让女儿傍上了他，再生个孩子。

        那以后就不用再发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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