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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真相

        令狐龙想起自己同孔有德恩恩怨怨,眸中光芒慢慢消退缓缓坐倒。

        孔有德仰天倒地用心调整乱麻般的真气,这一战终究赢了,再打下去令狐龙没有死自己要先死了。

        过得几刻,一人道:“恭喜师弟,贺喜师弟,自此之后当今武林谁人不知武当孔有德天下第一。”睿智不知从何处闪身出来。

        孔有德一怔,心道:“他怎么跟来的?泥石流汹涌无比扫荡数十里,所过之处与沼泽无异,轻功再高之人也不可能凌虚飞渡。难道他同我们一样赶在泥石流之前奔行至此?看他气息沉稳面无汗渍,不像是长途跋涉过。难道是在我们到来之前就埋伏在这里?这也不对。”道:“睿智师兄,我伤痕累累疲惫欲死,已经动弹不得,请你输点真气与我。”

        睿智道:“你我师出同门情同手足,守望互助本是情理。”按在孔有德胸口,真气凝聚轰然一记震山铁掌。孔有德一声惨叫挥手向睿智推去。睿智但觉自己掌力涌入孔有德身体后不知所踪,不由一愕被孔有德推在肋下,一股刚猛绝伦的震山掌力轰然打来。睿智不由自主惨叫一声飞出三丈多远摔倒在地,又连续滚出两丈远方才止住,口中鲜血狂喷,他勉强撑起身体,惊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孔有德挣扎两次坐起身来,道:“我的脑子怎么会发现你这个敌人。是我四师兄用他的生命换来的线索,三师姐刑红娘以此为据推断出你就是凶手,要我小心防范。”

        睿智道:“这不可能。我没有露出马脚。”

        孔有德叹息道:“我师父自幼教导我,不要去作大事,要作自己擅长的事。睿智师兄,你名为睿智实则愚蠢不勘,单凭我的天资就妄加臆断我要跟你争夺掌门之位,当真可笑。你最大的破绽是杀害我四师兄后又施苦肉计在自己身上插了一刀。我四师兄被人偷袭致死并不奇怪,蹊跷在与你距离他遇害之处仅隔数丈。眼前有人被杀,是人都会警憷,以你的武功就算对上令狐龙也能过的几招,岂能一招间被人钉在墙上?既然你不是被偷袭只能是自愿受伤。如此一来你的嫌疑推之不掉。慧智师伯武功盖世有谁能杀得了他?何况是毫无反抗的遇害,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凶手是他最心爱的弟子。”

        睿智吐口血道:“所以刚才你佯作不备诱我出手,然后以《乾坤大挪移》转移我的掌力回归自身。好算计。可是你不要忘了,就算受伤我依然比你强。只要杀了你一切都由我说了算。”

        孔有德道:“师兄,你不要忘了,既然我的师兄师姐们猜到你是凶手,他们又怎么会留下这么大的破绽。你最好向你的来路看一眼。”

        睿智闻言一惊,回首遥望,只见数十个身影正在向这里迅速接近,个个都是一流高手。

        慧目早已经邀得同门星宿各派长老暗中槌在睿智身后以作见证,用千里镜跟踪观察,看他启动机关。洪水泥石流是杀敌之用自然设有趁胜追击敌人一举歼灭的奇门路线。睿智通过这条路线追杀孔有德,慧目等人如影随形紧随其后。

        睿智怒极,上前道:“我恩师之死根源在你,你若不死他老人家岂能安息。你一定要死。”纵身扑上。嗖,一支利箭劈面射来将睿智大腿洞穿。十几个武当星宿赶至身侧,各派长老在数丈外旁观。

        慧刚道:“睿智,你这个混蛋,欺师灭祖陷害同门,一切都是你干的?”

        睿智身负重伤走投无路,怒声道:“我七岁入武当,十五岁为武当征战,出生入死已经有四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功,凭什么孔有德年纪轻轻一来就要将掌门之位夺去?我不服。”

        慧目经验老道早知今日,睿智下场已定,他不再开口,以免被人冠上心胸狭窄打击报复的名号。

        慧刚可没有任何顾忌,怒道:“你不服什么?有德师侄天资过人用功又勤,掌门师兄着力指点有何不妥?他小小年纪击败多名绝顶高手,维护武当名誉壮大武当声威,功劳甚巨,掌门师兄岂能不奖不赏?何况慧智师兄从来没有想过禅位与有德师侄,不然他怎会要有德师侄下山从军?这一切都你的私心作祟。”

        刑红娘身为女人心胸狭小没有师父那般沉稳,道:“你令我五师弟迎战王左使,用意不纯吧?”

        睿智叫道:“我就是要他去送死,他死了武当山的一切都是我的,谁知道他命大运气好,死不了。”

        慧目道:“那不是命大运气好,是他十几年的汗水血水换取了足够的力量,这些力量使他无往不利。”

        在旁听审的孔有德百感交集,没有想到对自己极好的师兄处心积虑置自己于死地。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人值得信任?

        慧刚道:“自己没有用怨别人,你真令我失望。掌门师兄把你从街上捡回来,收你为徒养育成人,反被你所害,你好狠的心。以你的武功根本不是掌门师兄的对手,你说,你有多少同党?是怎么杀害师父的?”

        睿智道:“我没有杀师父。我从孔有德桌上席下找到两本秘笈,一是《乾坤大挪移心法》,我依照书中所载,三个月练到第三重,强练第四重时功力不足,险些走火入魔。我转而修行《九九真经》,开始时很顺利功力飞速提升谁知最后突然遇阻,我心急之下走火入魔,筋脉堰塞全身瘫痪,是师父耗尽生平功力为我打通筋脉方才使我转危为安,师父对我恩深如海我怎会杀他?”

        慧刚怒问:“那我师兄是怎么死的?”

        睿智道:“师父年事已高,身体康健全靠内功维系,他为救我耗竭气血,竟然油尽灯枯。我对不起师父。”他先前被孔有德激的心态失衡,行事偏激不择手段,结果累死恩师。他极度懊责,不禁将千般不是尽数推到孔有德身上,若非孔有德这个祸根自己怎会如此?师父又怎会枉死?杀死孔有德为师父报仇雪恨。他如疯如魔,行事狠辣无常不再以常理测度,为陷害孔有德作贱恩师遗骸只当是为师父申冤之用。此时阴谋败露,千般梦想尽数破灭,万念俱灰,心冷智静扪心自问,如何不知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一手所为。孔有德更是倒霉,他对自己毕恭毕敬信之不笃,稀里糊涂成为自己的怨恨对象。想起慧智对自己的教导抚养,哭得呼天抢地懊悔欲死。

        孔有德无言以对,不知该不该求情?

        慧刚深思半晌,道:“睿智累死师父,陷害同门师弟,杀害旁枝弟子,罪不可恕,依武当门规,理应处死。”

        众多武当宿老无人反对,亦无法反对。武当新秀孔有德,白莲教教主令狐龙决斗武当山,轰动武林。要知绝世高手较技千载难逢,观上一场对于突破自我大有好处,成百上千江湖人物前来观战。二人比拼脚力,几百个身负轻功骏马的武林高手咬紧牙关尾随其后,追到河边时人困马乏筋疲力尽,睿智打开水闸,泥石流铺天盖地瞬间卷走上百人。这些人不是各派星宿长老,就是英才俊杰,他们死于武当派之手,帮内同门岂能善罢甘休。若不将睿智处死赔罪,那些帮派定会纠集成群打上门来讨还公道。

        睿智道:“我罪孽深重死有余辜,可惜我师父传给我的一身内功就此消散。求诸位长辈给我一个机会,允许我将全身真气传给我的弟子云鹤。”

        慧目道:“传吧,武当派太需要绝顶高手坐阵了。”

        慧字辈星宿心中明白,处死睿智只是堵住江湖帮派的嘴,使其不能明目张胆上武当闹事,若不给予大量补偿,背地里少不了给武当下绊子。睿智武功本高,又得到慧智掌门一身内功,当今天下少有人及。云鹤天资聪慧剑术不在乃师之下,获得师父、师祖修为,可在短时间内成为绝顶高手。加上名声大噪的孔有德,武当声威不减丝毫,威慑宵小不在话下。他们权衡一番通过这项协议,孔有德紧随师父脚步也不反对。

        大师兄刘九思,二师兄高迎祥赶过来。

        高迎祥是准备造反的人,很早之前就开始练习弓马骑射,准备沙场兵器,经过数十年习练他的箭法比孔有德有过之而无不及。手上拿着比孔有德的超级神臂弓还要猛的无敌神臂弓,不然也不会那么远的距离射中睿智。

        大师兄刘九思背起孔有德返回真武观。

        数千江湖人物绕过泥水赶到现场,看到胜负已分人人丧气,自己来去千里没有瞧上一眼,暗叫晦气。想起众多同道、同门、对头,脚踩浮浪冤沉河底,又是惊喜又是怨恨,纷纷呵骂。数十位江湖星宿随同武当长者亲眼见到睿智暴行,特别是透过千里镜看到孔有德与令狐龙在河中搏杀,战况激烈惊起冲天巨浪,内功之深厚,掌力之威猛匪夷所思;孔有德赤手击杀令狐龙一役,拳法诡异凶狠远非自己所能及;复想起孔家寨覆灭满人部落如屠猪羊,男女老幼一个不留,这等狠人还是不要得罪的好。他们暗叹武当派气运深厚人才辈出,各归本派宽慰手下。

        孔有德被抬回观中,妻子胡丽丽为他清洗身体擦拭药物,捧着他圆球般的手脚,拌掉的十个指甲,一边包扎一边哭泣。孔有德安慰道:“不哭,不哭,我不是平安回来了吗?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招惹我。我们永远不分开。”

        胡丽丽梨花带雨点头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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