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意恩仇，这很好！”一直坐在太师椅上沉思的柳老爷子突然说话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夏焱用什么手段都不为过，如果他放了谢铮，我倒是要对他失望了！”

        “可是爷爷，现在毕竟是法治社会啊！”柳雪儿抬头，苦笑着说道。

        “法律是用来约束普通人的。”柳老爷子摇头说道，“就算是我们柳家，也没有做什么都依法办事，或者说，就算我们自己想依法办事，也总会有人给我们各种超出法律的帮助。”

        “而夏焱这种超人，法律对他们的约束力就更小，侠以武犯禁，自古以来就是如此，在事事讲究证据的时代，他们的手段更加不可能让人收集到有价值的证据。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说的就是他这种人啊！”柳老爷子捧着茶杯，摇头叹息。

        “可是，那可是谢铮，谢家不会善罢甘休的！”柳雪儿担心地说道。

        “如果谢家继续找来吴家父子这样的人，我们帮不上忙，但除此之外的手段，柳家就接下来了，夏焱和我们柳家，都有自己的战场。”柳山这时说道。

        九眼桥一家酒吧里，夏焱独自坐在椅子上。他喝的是烈酒，才能压住心里的躁动和血腥。

        今晚做的事，十八年的人生里，他连想都没有想过，当时完全凭本心去做了，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安静下来，他发现自己的心脏跳得飞快，手也在微微发抖。

        杀人，终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嘿，小帅哥，能请我喝一杯酒吗？”香风袭来，一个穿着暴露的女子站到夏焱身边，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很自然地搂住了他的胳膊，顿时让他感觉到了柔软的触感。

        “我？”夏焱有些意外，自己这一身t恤牛仔裤的学生装扮居然也有女人来搭讪，太不科学了。

        女人画着浓妆，十分妖娆，咬着下唇，眼神迷离，在昏暗的光线里，更是显得十分魅惑勾人。

        “抱歉，我想一个人坐坐，不过我可以请你喝酒。”夏焱对她歉意一笑，又道，“麻烦给这位女士来一杯酒。”

        “其实你还可以请我做更多事……”女人扭动一下身子，更加用力地在夏焱手臂上挤压。

        “不好意思，我想一个人坐坐！”夏焱脸上依然带着微笑，但目光已经冷了一些。这女人身子微微一抖，不敢再纠缠，松手走回自己的座位。

        “怎么，凯蒂，没勾上啊？”她的几个同伴纷纷叽叽喳喳地打听。

        “别人只想自己坐坐。”这女人遗憾地说道。

        “连你出马都没有搞定，他还是不是男人啊？”

        “去去去，别瞎说，你看他的气质，简直就是男人中的男人！”

        “是啊，虽然看起来像个学生，但他给人很危险的感觉呢，就像那些黑道大哥一样，不过他身上又有一种很神秘的气质，黑道大哥给他提鞋都不配呢！”

        “是啊是啊，他看起来就像随时都能杀人一样，而且他的身材好好，肌肉也很结实，刚才我好像闻到他身上有血腥味一样，简直太吸引人了！”凯蒂目光迷离地说道。

        “凯蒂你这个浪蹄子，看你小脸红的，是不是已经湿了啊？”

        “难道你没湿啊，让我摸摸……嘻嘻！”

        几个夜店女打闹娇笑，吸引了无数充满**的目光。

        以夏焱的听力，自然也听到了她们的对话，他不由感到疑惑，如果自己真的这么又气质，以前怎么知道？

        正想着，身边又有人坐下，叫了一杯酒。夏焱也没在意，这人喝了一口酒，似乎自言自语地说道：“杀人不轻松吧？”

        夏焱心中一动，本来微微颤抖的手顿时稳定下来，心跳也恢复了正常。他并没有说话，身体却已经绷紧，随时准备动手。

        而他已经看清，说话这人是一名年轻男子，穿着衬衫西裤，头发打理得一丝不乱，完全是一副白领精英的模样。他一手夹着烟，一手拿着酒杯，姿势十分潇洒，不少女人的目光也在他身上流连不已。

        “警惕性很高啊！”见夏焱不说话，这男子吐了一口烟，说道，“你叫夏焱，四河大学历史系大一新生，充县双凤镇望龙村人，父亲叫夏卫国，师从韩一刀学习雕刻……”

        “你是谁？”夏焱猛然转头，目光如刀，冷冷看着他。

        “今天你杀人的时候，我就在窗外。”这人又道，“可惜我去迟了，没有看到精彩部分。”

        “你是谢家请来的人？”夏焱杀意暴增。

        “谢家请不动我，不过我很好奇，根据你以往行事的风格来看，应该不至于这么快就杀上门去，直接干掉了吴家父子和谢铮，你这样一搞，让我十分被动啊，明天肯定要写检查！”这人摇头，无奈地说道。

        了解我以前的行事风格……写检查？

        夏焱心中一动，隐隐猜到了这人的身份，他的心中越发警惕。

        “看来你猜到我是什么人了，要不然换个地方谈谈？”这年轻人转过头来，笑着说道。

        “好！”

        “无色道长每次就是和你吧？”午夜的河堤上已经看不到行人，路过的车辆也很少。两人隔着数米相对而立，夏焱出言问道。

        “不错。”这年轻人点点头，最后抽了一口，然后将烟屁股准确地弹进垃圾桶里，“我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如果你有充足的理由，我可以在报告里给你写上好话。”

        “解释什么？”夏焱道。

        “你杀吴天法和吴晓华不算什么事，这两人本来就在我们的黑名单上，死有余辜，但谢铮只是普通人，而且在市区放火，性质也是很严重的，如果没有合适的理由，你就有麻烦了。”年轻人说道。

        “清洁工管得真宽啊！”夏焱叹了一口气。

        “没办法，警察管不了的事，总要有人来管，不然社会就乱套了，你说是不是？”年轻人说道，“如果不是你两次抓住吸血鬼，算是帮了我们的忙，这次我不会给你解释的机会，直接带回去慢慢审问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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