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路明非回到寝室的时候，芬格尔正乐开了花，恨不得用他那双笑到抽搐的嘴唇去亲吻他的现钞。路明非大吃一惊，问道，“你终于没忍住去抢银行了？”

        “那你可得离我远一点。”他说着，冲着芬格尔喊了几声“去、去、去。”，活像在驱赶一条流浪狗，“我不想被FbI当成你的同伙抓走。”

        “通过合法、合理、合规的方法赢来的正当收入！”芬格尔举着抓满美元的手亢奋的喊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

        路明非这下彻底明白了，芬格尔这个没有道德的家伙把自己当成了赚钱工具。他走过去芬格尔的床上抽走了一叠美元，芬格尔的哀嚎声瞬间在寝室里响了起来，“你这个强盗！”

        “别忘了，这个钱也有我的一部分。”路明非翻了一个白眼，自然而然的把钱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那你也不能直接拿呀。”芬格尔一脸委屈，“至少在离别让我再亲吻一下富兰克林纯洁无暇的天使脸颊，对他说上一句再见。”

        “……你的话真让我觉得恶心。”路明非忍不住吐槽道，“如果世界上言语存在评定水平，那你绝对是地狱狗屎级别的。”

        芬格尔毫不客气地反驳道，“你现在口袋里的就是靠狗屎赚出来的。”

        “我不介意。”路明非的脸皮厚的堪比城墙，他说，“正经点，问你点事。”

        “付费咨询，五分钟二十美元。”芬格尔吹了个口哨。

        路明非抄起了手机，“喂，老林，芬格尔说他今天晚上不吃饭了，你菜不用买那么多，就我们两个人吃……”

        芬格尔骂道，“贱人！”

        “还付费咨询吗？”路明非问道。

        “免费！免费总行了吧。”芬格尔不情不愿地说道，“快打电话给林漓，告诉他我晚上要吃，还有回来的时候，再带点水果。”

        路明非笑着露出了黑屏的手机屏幕。芬格尔目瞪口呆，他骂道，“你这个诡计多端的贱人！”

        —

        “所以你打算问点什么？”

        芬格尔没好气地咔嚓咔嚓啃着林漓昨天晚上做的蜂蜜味香脆粗薯，放在真空袋里的薯条意外的保持着爽脆的口感。

        路明非伸出两根手指头，嫌弃地把床上的碎渣弹开。芬格尔一点也不在意，反正弄到地毯上，还不是轮到路明非去打扫卫生，自己就算是发烂发臭都不会去整理的。

        “今天楚子航邀请我加入狮心会了。”路明非说，脸上透露出梦幻的迷茫，“本来只是敷衍奇兰的，现在居然真的成真了。”

        “我知道。”芬格尔又嘴里塞了一个冻干草莓，“论坛上都写了。”

        “怎么感觉我做的任何事，都能在论坛上找到行踪。”路明非觉得自己的吐槽之火在熊熊燃烧，“说好的屠龙精英呢，怎么都跟八卦周刊的记者一样。”

        他凑到芬格尔的电脑屏幕旁边，单单看上一眼便如同被雷电劈中，上面的照片是他和楚子航的深情对望，也不知道是谁加的粉色滤镜和闪光心形泡沫，画面唯美的像是在拍摄什么甜蜜的校园恋爱剧。

        路明非说，“救命。”

        “放心，你最大的姘头是林漓。”芬格尔瞅了一眼路明非的相关排行榜，“还有古德里安教授。”

        路明非活脱脱一脸白天撞鬼的表情，“为什么会有这两个人。”

        芬格尔点开了一个热度最高的帖子，上面居然是路明非自由一日跑向林漓的特写，路明非相当没有出息的流着眼泪，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什么天人永隔的悲惨爱情故事，甚至还有路明非把昏迷的林漓搂在怀里的照片，他坚毅的脸上死死抿着嘴角，隔着屏幕都能看出路明非当时的心碎。

        路明非可以发誓自己没有做出过这样的动作，他发疯般吼道，“这是污蔑！赤裸裸的污蔑！”

        “是错位拍摄。”芬格尔纠正他道，“你没有一点基础的摄影技巧认知吗？”

        “到底是谁拍的照片！”路明非嘶吼着，去抢夺芬格尔的电脑，“我要联系他，让他马上删帖！”

        “是谁拍的根本现在就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时候所有学生都昏过去了，除了你。”芬格尔用身体阻挡着路明非，死死握着他的笔记本，“他们只会相信这些照片的真实。”

        气喘吁吁的路明非重新坐了下去，他狠狠地说道，“总有一天，我要把这学校的人都杀了。”

        芬格尔安慰他说道，“往好处想，这说明你很引人瞩目，论坛里有人把你和林漓称为卡塞尔的双子星……”

        “谢谢。”路明非没好气地说道，“尽管我并不想要这种瞩目。”

        芬格尔挠了挠脑袋，他说，“这里还有你和妹子的照片。”

        路明非这才打起精神凑了过去，是他3E考试时和那个不认识的女孩，帖子的标题是“你相信一见钟情吗？”，里面他和女孩的深情对望，暖色的阳光打在女孩几乎透明的脸上，淡蓝色的双瞳注视着路明非，而照片里的路明非同样懵懂地注视着女孩，隐隐能让人感受到某种宿命的安排。

        路明非愣住了，什么一见钟情，他和那个姑娘说了才没几个字的话而已。他说，“这不是标题诈骗吗？真的会有人相信？”

        “有没有人信，我不知道。”芬格尔摊了摊手，“至少点击量很可观。”

        芬格尔继续移动着屏幕，对路明非说道，“看开点，学校里还有你的后宫党。”

        路明非欣喜的问道，“有很多妹子喜欢我？”

        “不，是支持你在刚刚那些人里开后宫。”芬格毫不在乎路明非的死活，“很不幸，我也在你的狩猎范围之内。”

        “我的性取向很正常！”路明非几乎要吐血，“而且我怎么会看上你！”

        “我就算是眼瞎了、腿折了、半身瘫痪了，也不会看上你！”路明非的声音在芬格尔的耳边咆哮。

        “我也不想啊。”芬格尔也很无奈，“我不过是和你住一个寝室而已，就被他们盯上了。更离谱的还支持你和诺诺。”

        路明非傻眼了，他问道，“学姐不是恺撒的女朋友吗？这个学校是有什么特殊偏好的人群盯上我了吗？”

        “幸好你不经常上论坛。”芬格尔伸出手，满脸同情的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不然还能看到他们为了到底谁才是你的正宫而吵起来。”

        芬格尔点开了投票列表，指给路明非看。里面有穿着狮心会黑色作战服的林漓，他正一脸羞涩地从一个妹子手里接过围裙，旁边是还没拆封的意大利面和切块的鲜牛肉。

        路明非马上认出了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摄的。见鬼，他们只是错过食堂的饭点，选择自己做饭而已，怎么要被人编排啊。他要对这个世界绝望了。

        “会做菜的男人总是特别让人容易心动，学校里有好多妹子都因此对林漓好感大涨，尤其是听说他做菜很好吃之后。”芬格尔吧唧了下嘴，他转头问道，“林漓什么时候回来，我饿了。”

        “你吃屎去吧。”路明非的脸都是无神的黑色，眼神也是空荡荡。

        “不过今天的照片一出来，估计楚子航的票数应该很快就会后来居上。”芬格尔的鼠标往下挪了挪，“你看，楚子航这票数不就上来了吗？恺撒这个怎么没动静啊，才55票。”

        “我算是明白了。”路明非撑着一双呆滞的眼睛，觉得整个世界都暗了下去，“这个学校里根本就没有人在意我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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