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眼蝙蝠(下)
“他说,‘我这次来有笔大生意,一般人做不来,咱们合作过几回关系不错。这一单生意可是无本万利。’他说这话,我大哥心动了,腾得一下从床上做了起来,忙问什么生意这么好赚。”
“馒头张又说,‘你们来到克山县已经一年半载了,没有听说过王天霸一家吗!虽然他家是地痞流氓出身,现在也是横行霸道,鱼肉百姓,可是他的后台你只知道是谁吗!当朝权臣苟青。不过那是昨天的事情了,今天早上最新消息,苟青倒了,不帝王查出贪赃枉法,自己服毒死的。过不了多久朝廷一定会下查,很快就会查到王天霸的家里。因为王天霸为了控制克山县的煤矿、铁矿可是送给苟青不少金银宝贝。煤、铁、茶、盐可是暴利的行当,你们可以想象王天霸家到底有多少钱。何况每日收缴的保护费也不少呀。’”
“大哥说,‘王天霸的名号却是如雷贯耳,可是他本是就是黑道的,他再有钱,后台倒了可是谁又能拿他怎么着,命可比钱重要。’大哥说这话的时候心已经动了,我了解他的为人,见钱眼开的主。馒头张看到我大哥没有一口回绝,就明白了我大哥的意思,是让馒头张在说些有用的东西,给装睡的弟兄们听听,省的事败吃屎的时候怨天尤人。馒头张顺着我老大继续说,‘王天霸虽然也是混道上的,可是树倒猢狲散,他现在的手下仆人家丁最多几十人。他听到风声说,朝廷派下来的钦差二三天就到,以前对王天霸点头哈腰的小小县官,现在也雄壮起来了根本不鸟他了。我打听到,王天霸已经把自己的煤矿、铁矿、店铺、家产都换成了白花花的银子、轻盈盈的票子。明天一早就带着钱物开始隐姓埋名。你们哥儿几个何不趁着这个机会再发一笔横财。我已经和里面接应的人说好了,他假装带人去追小偷,剩下的守卫你们放心,他会找人解决的。’‘我们只偷盗不杀人。’这话是我大哥说。‘哈哈,你放心,内应只是打晕他们迷晕他们,绝不杀人放火,你放心他们绝没有这个胆子,他带人子时带人离开府宅追人,你看到他们出门后,过了一盏茶再进去。让他安排的人把人迷晕了你们在动手。你们看着办吧,就此一个机会。这里有张王府的地图,钱财就在这儿——被黑圈圈中的。若不是他们人手不够,早就自己干了。省得让别人来分一杯羹。过了今晚就没咱们什么事了。’我的老大被钱冲昏了头,当即就答应了下来,而我心中多少有一些忐忑。可是我也没有反对什么,因为这是我的最后一票。包裹我已经收拾好了,过了今晚我就自己悄悄离开这里。馒头张走的时候留下了一句话,‘这笔银子多分出三份出来。’看来里面里面有三个接应的,但也有可能有一个是馒头张虚构出来的。只要事能成怎么分都成。因为我们这有七个人,偷盗的时候并不是每个人都要去,都东西三个人就够够的了,再多就成抢劫的了。之所以每次偷来的东西都均分,一是把大家都拴在一起,不怕窝里反;二是称兄道弟的不必分的清楚,怕生分了。”
“王霸天的府宅,在克山县的中北,那里是县中最繁华的地段。青楼、赌坊、酒楼到处都是,这个地方也有一个特点,白天热闹非常,但是过了子夜街上一片冷清,除了过街的猫狗便没什么生气了。我从中午吃过饭就来化装成乞丐到王天霸的对面的墙角蹲着。看看王府宅院什么情况。若是发现守卫众多、家有恶犬之类的情况,回去通告,这种断命钱不挣也罢。”
“让我遗憾的是王府没有任何异常,只是里面的人深居简出,只有两个门卫在那里站岗,可能里面的人都在专心致志的看护着一箱一箱金子吧。”
“深夜,亥时。我们七个人都躲在王天霸家斜对面的绸缎店里,店里值夜的伙计已经被我们打晕了绑得牢牢地,眼、耳都被我们堵得死死地。我们在这个方面都没什么经验,所以只是给店里的伙计留了鼻孔喘气其他的部位统统的被布料缠的结结实实。”
“子时刚过,我们就看到确实有王府的一些家丁打手从正门举着火把,嚷嚷着被领队的带到到街上左搜右追,先前说好的我们都压着心跳的等,此时的也静得出奇,七个人的心跳声也出奇的一致,嗵嗵嗵嗵嗵嗵嗵嗵嗵嗵嗵嗵嗵嗵嗵嗵嗵嗵嗵嗵嗵嗵嗵嗵嗵嗵嗵嗵嗵嗵嗵嗵嗵嗵嗵嗵嗵嗵嗵嗵嗵嗵嗵嗵,跳的厉害,丝毫不给人一丝间歇的时间。我们都稳住自己的激动,安安稳稳的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期间我们一直睁大眼睛盯着斜对面的王天霸的家。并没有什么异样,府中的灯火依旧通明。大哥和一个兄弟先从窗户跳了出去,来到王府的侧墙躲在墙角的阴影里,阴影和夜行衣溶为一体。若不是我们看着他俩跑过去,任谁可看不出那里蹲着两个人。大哥先是耳朵靠墙听听园内的动静,随后两人搭了人梯,趴在墙头只敢露出眼睛的高度往院里张望,院内灯火通明照得亭台楼阁、花草池树如同白昼,却不见半点人影。大哥觉得有些觉得这个院落安静的太过,于是自己先一个人跳了进去,往地图中圈黑的地方一点一点的移去,看到原先站在房门前守卫的打手,一个个都躺倒被人拖进了假山、花园这种烛火找不到阴暗里。亭台院落里死一般的寂静,这使大哥安心了许多,果然按照计划演的。于是模仿者大公鸡嘹亮的鸣叫了一声。子时鸡叫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并不会引起周围住户的怀疑。”
“鸡,吉也。说明这单生意做得,首先听得鸡叫的是在墙外的一个弟兄,他一听到就跑出了阴影,向绸缎庄的方向打了个手势:此地,没人,钱多,速来。趴在门缝里观瞧的我们看的真切,纷纷从绸缎庄的窗户跳下来,一一搭着人梯上去了。我把最后一个弟兄送上去后,自己便呆在了墙外,静静的呆在阴暗里观察着四周的动静,按照计划里面接应的人会给我们一柱香的时间来完成偷盗。可是万万没想到。”
“也许王府的前门是开着的,可能也没有家丁把守。可是我们作贼的没走正门的习惯。王天霸家宅的正门面朝南开,门前就是一条通往克山县繁华各处的大街。我就蹲守在院墙外的东南角,这样我就能看到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的街道的情况。那夜刮来微微的西风,我从风中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我看到了情况的异样,因为我蹲守的位置距离王天霸府宅的正门只有四五丈,西风带着的血腥味极有可能是从王宅里传出来的。对于一个夜间放哨工作者,我的听觉、视觉、嗅觉异于常人的灵敏。我对这一点也很自信。”
“于是我便贴着墙一点一点的往西移动,看看血腥味的源头是不是在王宅子里。当我越来越接近挂着两只祥红已经褪色成惨白的大纸灯笼的王府时,头上写着大大福字的灯笼像极了哀悼死人用的寿灯。此时的血腥味更加的凝重了。我斗胆的王府院内看了眼,王府的大门居然洞开着,血腥味很重却看不到人或者尸体,越靠近王府我的漆黑的影子就被灯光拉的越长,洞开的宅门像是一个黑洞,拉扯着我的影子一步一步跌了进去。当我迈进王天霸家宅的门槛时,我不忘的往东西两边的街道望了一眼,什么也没有。然后又把目光放进了院落里,我看到门后的一道血痕,一点一点的活动着爬向我的脚边,在惨白的烛光下看不清是黑色的还是红色的,只知道血味很重,很新鲜。”
“我瞅了一眼门后,立即用手堵住欲要上翻的呕吐感,只见一个脑袋半悬在脖子上的半拉脑袋,呱呱外冒得血把一件灰不溜秋的外衣都染黑了。大开的惊讶的眼睛怎么也合不上了,裤子已经湿了,哪还顾得上羞臊赶紧往院子里学着猫叫,那是我们约定好有异常赶快撤离的暗号,也不知我那时变了调的猫叫他们有没有听到,沉浸在惊吓中,有一种风声鹤唳的感觉,耳朵比以前更加灵敏了。我能听到院里翻箱倒柜的声音已经停止了,也能听到一群人哒哒哒大约二十多人也从西面往这里赶来,他们从东面搜索,从西街绕回看来他们已经搜索了半个县城,可是比约好的一柱香的时间整整提前了一半。那是我哪想的了这么多,趁着他们距离我还有十几丈,立即跑出墙外,顺着墙壁阴影边跑边学着猫发情的叫声,像是婴儿的啼哭,伴着那夜的血腥、残肢异常的恐怖,那便是我心理的真实写照。我再次跑回了王宅墙外院落的东南角,向着东北房屋的方向叫唤着,可是没有人从院墙翻过来。我当时的心里又惊又恐又慌,听得脚步声越来越近,也能看到他们手中的火把照得半空半是橙红。然后他们脚步停住了,不用想也知道他们来到了王宅的门口,我凄厉的叫了最后一声,就躲进了王宅斜对面的绸缎铺里,扒着门缝,往墙头上看,因为我的兄弟要想逃必须从这片牵头翻出,可是等到最后,我只是听到一阵喊砍喊杀,一阵痛苦的疼痛**,一张带着血污的手刚扒上墙头又被生生地拉了下来。我哭了,又不敢嚎啕出声,就将破烂衣服往自己的嘴里塞,我的裤子又一次湿了。因为我听得出那些痛苦的**声是从我的兄弟口中发出的。接着夜又恢复了死寂。”
“我在绸缎铺里又呆坐了一个时辰,我的思绪一个个的争吵激辩。我确定我的兄弟都死了,从厚厚的血腥,从声嘶力竭的呐喊,我可以判定。可是里面到底反生了什么我却不知懂。接下来我该怎么办呢?是回夷平吗!我本来就是打算干完这一夜就会记得!是为他们报仇吗?毕竟是同一个乡城里出来的,一起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况且盗亦有道!”
“最后我不在纠结,走与留何时想一想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我觉得是馒头张和王天霸府中内应想要黑吃黑,馒头张每次完事都能从我们这拿到一笔不菲的酬劳,他当然知道我们七个人到底有多少钱!他是想借着别人的手把我们七人杀了,再把我们的钱据为己有。我越想越对头,妈的!我立即胆从心生,恶从胆起。量馒头张也不敢不知道我们是死是活的情况下,到我们的家找藏起来的金银丝软。我躲回了家把钱财都藏了起来,即使我死了,别人也休想得到。一些完毕,我拿起了平时偷东西划口袋用的薄片刀,趁着东方未白,奔着馒头张的家就去了。这条路我给他送脏来回十几次的走过,这次我来给他从脏。果然,馒头着一贯的早起,他家柴房里冒着青烟,八成是又在准备蒸馒头,我哪管的了这么多,‘咣当’我一觉把他家的房门踹开了,门没插上一脚就开了。里屋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我又手拿着薄刃刀,冲着柴房过去,因为他家一共就这两间房。可是当我再次踹来他家柴房里的门的时候,我惊呆了!一股青烟扑面而来,带着烟草味、生面味、生血味、煮肉味、烧肉味,几种味道参合在一起让我再次想吐,狭小空间的烟雾,被从敞开的房门进入的夜风吹尽。我朦朦胧胧的看清了室内的情况:馒头张就趴在炉火旁,沉重的身体压垮了堆满面粉的砧板。馒头张浑身上下沾满了面粉,手掌、胳膊、衣袖……面粉是白的,此刻却被馒头张自己的鲜血染红了。趴着的馒头张没有头,脖颈在膛火中烤着,灶台中的大黑锅里烧着水,咕嘟咕嘟翻滚着冒着水泡,有一股肉香,十里八村都能闻得到,在这贫民巷里又要惹人嘴馋了。可是……可是……可是锅里的分明就是馒头张的脑袋。此刻我的裤子又一次湿了而且溢出了其他东西,让我的身体有了一丝快慰。我风一样的跑回了住处,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也死了!为什么!”
“我心中有些不甘,我笨我傻可是我有道义!于是那几天我开始继续装乞丐装疯子,在克山县乱转,那里人多嘴杂我去那里。‘嗨,你听说了吗!王天霸家昨天被抢了,死了不少人呐。王天霸也死了!’‘听说了,听说了,不知是哪伙人干的能把王天霸给撂倒,关键是听说好几箱真金白银都不见了。’‘是呀是呀,听说王宅的家丁还抓到六个贼人呢,可是贼人有骨气,愣是什么也没说,生生地往家丁的刀尖上撞。’突然这个时候,冒出一个瘦猴毛孩说道,‘各位哥哥,说的都真切,可也都说叉乎了,我先前在王天霸家当花童,正是我福大命大。王宅发生灾祸的那天夜里,我兴许吃坏了肚子,突然肚子痛。刚提起裤子又不舒服了。索性我就一直呆在了厕所里。一开始听到有人喊捉贼,管家就组织家丁先在院子里搜,然后又带着一二十人,往外面追。因为有人看到盗贼往外面跑了。在家搜的时候我那时好好的,可是往外搜的时候我的肚子闹变扭呢,硬拉着我去茅厕。我受不住就呆在了里面,突然听到噗噗梭梭的声音。当时以为是风吹梧桐叶,也没放在心上,又过了一会听到,咚的一声,好像有人从墙上跳下来的声音,紧接着是鸡叫,再后是:
咚
咚
咚
咚
咚
四声落地声,心想不好!歇菜了,这准是盗贼进家啦!当时我只是心惊却也不害怕,虽然一大票人都去追人去了,可是府内还有着十几个家丁,我的主子也是时常耍弄枪棒的,年轻时也是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任性过的。反倒是我,一个小小的家童,出去了反而会给他们添麻烦,万一歹徒挟持了我,威胁家住放过他们,这不是因为我而放虎归山吗!这种丧天良的事情我是不敢,于是就继续呆在了茅房里。’众人听到这里,纷纷点头。几位听上瘾的主还给少年空着的茶盘里抓了把糕点。那个毛孩少年讲得也正是得意的时候,看人们爱听也就越发的得意,手舞足蹈的继续说,‘在茅房带的时间久了,可就发现不对劲了!你想想呀,五个蟊贼面对十几个家丁,怎么一点打斗的声音都没有呢?难道家丁没有发现。所以我就缩手缩脚的慢慢地移动步伐,没走几步呱唧一屁股坐在地上,滑倒了,你们猜,你们猜我被什么滑到了,我一摸我的屁股粘粘的很腻手,不是屎,是血!已经快要凝固的血!,我的左手是墙壁,我只能往我的右手方向看去,妈呀!一颗人头,我当时还坐在地上那头颅的眼睛和我的眼睛四目相对,有些泛白的死眼珠子仿佛在告诉我帮我报仇!帮我报仇!当时吓得我四脚并用爬回了茅房,听说脏东西能克脏东西。那夜的猫似乎充满了诡异一直嚎叫的不停,瘆得我鸡皮疙瘩直掉。突然之间,我听到大门外有一群人大步的来到宅院外,我心想可能是管家带去的追贼的人回来了。于是我又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贴着左墙,不看右边的花园。流星飞步地跑到前院,正巧看到管家将六个贼人堵在院中,家丁队伍里发现庭院的一样,十几个家丁不见了,于是找寻,在门后发现两个看门的;在花园里又找到五六具尸体,都死了。那一群盗贼也吓傻了,都说不是自己干的,说他们有原则,只偷钱不杀人。一个个磕头如捣蒜般。管家那听你这些,直接抽出家丁腰中挂着的朴刀,双手紧握一刀下去,跪在最前的那个人盗贼的脑袋就咕噜咕噜的滚在了地上,那人还是跪着的姿势,脖颈向上直喷血泉,溅了不少人一身。盗贼后面的几个兄弟都吓傻了,一个个的都用屁股往后面爬,只有一个胆壮些的站了起来,往院墙上爬,因为大门已经被家丁堵住了。几个较近的家丁,也不拉他,直接用身上的朴刀,一刀一刀的往那人的后背招呼,结果那人手还没扒住墙檐就掉了下来,没喘几口气就死了。六个贼人都死了,管家跑去查看老爷时,发现屋中东西散落一片狼藉,家主的头颅也被人割了下来。家主留下的黄金白银也没了。你们说奇怪不奇怪!我看那六个贼人手无寸铁也没有沾血怎么就能杀死十几个人呢?再说几箱子的真金白银就这样不见了,要不是有人已经捷足先登就是他们六个人还有同伙,撤退的时候他们走完了才被抓的。’毛孩讲得详细精彩,众人听得也大呼过瘾。‘啪’一巴掌打在了毛孩的脑门上,毛孩刚想转头‘操娘’,看清那人后满脸堆笑,‘良辰哥,给你尝尝这个茶铺的瓜果李桃可好吃了。’毛孩说完抓了一把桌上也不知是谁的南瓜子,递给了他的良辰哥。‘我说你这个赵日天,嘴上应该给加把锁,看你嘴狂得,管家老爷不是说了,不让把府上最近发生的事情给外人说嘛!自己胆小躲进茅厕捡回条命怎么就不珍惜呢!’良辰哥接过了瓜子,一边吐着瓜子壳,一边数落着毛孩赵日天,一边往外走出去。这是赵日天也一脸悔过地跟了出去。果然在茶馆小摊这种地方能够得到有用的消息。”
“赵日天那小子说的应该完全属实,鸡叫、六个人、猫叫、割头、伸出墙顶的一只手,和我见到的一样。那么事情是怎样的呢!?一定是有人比我们捷足先登。因为那些偷盗我们并没有找其他的帮手,对于几箱银子的搬运,我们早就在绸缎庄后面的巷子里放着一个平板车。”
“经过一夜的辗转反侧我还是决定我到官府报案,我只是说了我们和馒头张的关系、我们七人怎样分工偷窃王天霸家,对于先前犯过的案子,只字未提。蒯郡对这件案子很重视,因为王天霸是朝廷都要派人清查的人,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被人杀啦。而且贪污漏税的赃银也一文未见踪影。县官没敢审问这个案子,而是直接把案子上交给了郡主。因为王天霸的管家比我还要早的报了案:王宅被人屠杀十几口,虽然逮住几个蟊贼,但是蟊贼誓死反抗,导致蟊贼全部被杀,杀完以后才发现家中的钱财已经被洗劫一空。”
“后来郡主,很快调查清楚原来是管家贼喊捉贼,王天霸的赃钱跟本不在府州,自己不方便出行,于是托管家送往王天霸家眷住的老家,这件事只有王天霸和管家两个人知道,于是管家见财起意,从老家回来后到带来一张伪造的老家书信,说钱物已收到。其实真正的钱物已经被管家藏在了自己的宅院里。又怕老爷发现于是一不做二不休,计划了这庄惨案,先是招来杀手们,说自己子时带人出去,让杀手们在一盏茶的工夫里,把人全部杀光。然后又找来馒头张告诉他找人今夜子时后,一盏茶后去偷窃王天霸家,说自己的内应已经安排好了。以致才有了毛孩赵日天说得这出场景,管家故意带人早回,嫁祸给给这六个蟊贼。回家后,看见蟊贼不问主子安康否,而是直接的杀人灭口,虽然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打过照面。管家最后派杀手把自己和蟊贼的联系人——馒头张给杀了。觉得天底下就没人会知道这件事是谁做的,也没人能查出银子的下落。可他偏偏没想到,蟊贼里会有我这样一个放哨的,自己做贼反而敢去报案的。这就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后来管家被判了杀头,自己本身就是个可有可无的角色,郡主见我仁义从轻发落。可是偏偏管家藏匿的银子就不见了!朝廷上很恼怒,下令凡事与这件案件有关的一概人员,从严处置。郡主很为难,于是判了我十年。又遇大赦,可是我心中恐惧,不知怎样面对在夷平等着那些难兄难弟回家的亲人的面容,所以就在雨中,一直打架斗殴罪责也渐渐的往上增加,一个月,半年,一年,十年……最后终于再也回不了家了,心中有些遗憾但也有些宽心。当我站在城墙上,郡主再次见到我时,很惊讶。因为我本应该带着我私藏的钱物回家了。可是我觉得坐牢其实是对我相信上的救赎,我告诉郡主我不后悔。郡主只是遗憾的拜了拜手,示意兵丁把握从城墙上放下去。”
军师一直都是坐在火堆旁,面对着孟猫儿,听他讲他自己的故事。没有想到刚才还被“星星”吓得惊慌失措的人儿,讲起故事来滔滔不绝从容不迫,沉稳的像是在讲旁人的故事。
军师现在觉得自己很尴尬,因为他不太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故事。于是起身,告诉孟猫儿,若是累了就找人换班,不要熬夜耽搁明日行程。
军师还未睡卧踏实,孟猫儿就半跪在军师面前,小声的告诉军师。夜睡时,不要睡的太实在。因为这个树林里充满了古怪。夷平是一个以山地为主的国家,撇开山形千形百态、怪石嶙峋不说,单单树木的种类就丰富到是其他五个国家的一半。生活在山野乡村的孟猫儿对动植物的了解,丰富的知识超过常人。
“虽说我们这一路走来,看到的大多都是杨树、水曲柳、桦树,可是这些树却与外面的大大不同,这里的树叶根本不是青绿色或者是墨绿,而是随着气温变化不断的改变自身的颜色,越冷颜色越深,越热颜色越浅。你看这一片。”孟猫儿小声地向军师讲到,此时的军师已经端坐了起来,看着孟猫儿手里的那一片巴掌大的,像极了分开了手指的巴掌。墨绿色的,有些发黑。孟猫儿等着军师看完,就将树叶已到了篝火前,军师的目光也随着树叶移动的方向看去。
树叶的颜色惊讶了他。靠近篝火的树叶颜色有先前的墨绿渐变成深绿,再由深绿变成了绿,浅绿、青、鹅黄色。这变换的层次都是在一眨眼只见完成的。接着孟猫儿又将树叶拿离了火堆,树叶也又渐渐的变回了墨绿。孟猫儿又用柳树叶、桦树也一一做给军师看,果真如此。军师暗暗佩服孟猫儿的观察入微,烧个篝火都能发现问题。
“这里的一切事物都与城墙外的事物,看上去相似,实际上相差很大。你知道那些星星是什么吗?!是蝙蝠,主要是蝙蝠的眼睛。”孟猫儿说着,用手还指了指。军师知道自己没有孟猫儿这么好的视力,可还是向着他的指尖方向看去。军师根本想象不到天上的那一颗颗“星星”居然是蝙蝠的眼睛。
“我大概能看到蝙蝠的轮廓,手心一样的大的身体,圆球形的身躯,耳朵小小的,眼睛出奇的大,两只眼睛紧挨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圆形;看不到翅膀。奇怪的不是它们身躯,而是它们行为,一般蝙蝠都是白天歇息,晚上觅食。现在应当是晚上,可是它们没有向蝙蝠一样四处飞行捕捉昆虫、找寻花蜜野果,而是围绕在我们的身边。也许它们是想吸食我们的血液。因为在夷平就有几种蝙蝠靠吸食动物血液过活。”孟猫儿滔滔不绝的说着。他很擅于发现问题,但是不善于解决问题。
军师又一次深深地陷入了思考,因为他对这片深林有了新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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