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一点儿也不痛,就是被一只小猫欺负了实在有点,不对,是十分丢脸,贺风掐住等等脸上的一坨肥肉,正想着用什么方法讨回去,要跟它斗个你死我活。
一声格外喧哗欢闹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贺风只能暂时搁置下手头的斗争,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接起电话,还没来得及寒暄关心几句,那头倒是直入主题、开门见山地直接道:“等等在你这里吧,这几天可能要暂时住一下医院,照顾好它,不要欺负它。”
到底是谁欺负谁?!贺风真想破口大骂,但被一只猫欺负这件事情他确实宁愿烂在肚子里,于是掩饰般地清了清嗓子,故作关心地问道:“你怎么样?身体没事吧?”
“谢你关心。”谢洄年语气闲散,很是中肯地回答,“暂时还死不了。”
“那就行。”
谢洄年对生病的态度向来是死不了就行,仿佛活着就是最高基准,其他的一切痛苦、难挨、酸楚都不算什么,根本入不得他的眼。
贺风对谢洄年这样的性子已经习惯,多说无益,于是准备先他一步把电话利落地挂了。
没想到谢洄年早就挂断了,气地贺风又开始气得牙痒痒。
“暂时还死不了”的谢洄年在电话挂断后的下一秒,就开始不受控制地轻声咳嗽起来。
因为回国之后频繁性地生病住院,远在异国他乡的谢父谢母已经打来视频电话相劝多次,问他要不要立马飞回英国,这里随时为他配备最尖端的医疗条件和最权威的医生,谢洄年笑着拒绝了。
并轻声细语地告知他的母亲蒋梦然女士,自己只是偶然性地生一些无足轻重的小病,请她不要担心。而且回国之后虽然身体状况差了一些,但是精神状态比之前相比好不少——这一点他倒是确实没撒谎,毕竟回国之后他去看心理医生的频率正在大幅度降低。
但是这样并没什么说服力的语句无法稳定安慰到谢母的心,于是毅然决然地决定忙完手上这件诉讼案,立马飞回临城看他。
确实没办法阻止,因为他骨子里的某些极其倔强又决然的部分就遗传自他的母亲,定好的事情根本没办法改变,于是电话的最后,谢洄年只好有些无奈地说了一句“好吧。”
拿起床边的遥控器,按下开关按钮,厚重的遮光窗帘缓缓打开,外面一片黑暗,只有几盏不甚明亮的路灯堪堪照着路面和医院楼层。
窗外的月亮不如前几个小时的亮,只有周边晕出一点昏黄的光,有风刮起来,把窗户震得发出些微动静,树叶发出沙沙作响的声潮——
应该快要下雨了。
第一滴雨从遥远的天际落下来的时候,陆早早还在盯着那页无法落笔的空白笔记本发呆。
窗户没有关,大剌剌地敞开了一半,雨滴顺着风刮进来,落在那页笔记本上晕染开,像一滴从高处掉落的眼泪。月亮昏黄无光,几乎整个身影都被隐藏在重重叠叠的云层背后。
意识到自己已经发了太久的呆,陆早早终于回过神来。
云层翻涌,一片漆黑,雨在这时候轰然而落,噼里啪啦地像珠子似的砸向地面。陆早早赶紧去关窗户,扑面而来的水汽立马洒落了她大半个身躯,抹了一把脸,擦掉蒙住眼睛的水珠,仔细查看窗户是否关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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