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道长本来半眯着眼睛,被我这么一问,立刻睁大眼睛看向我:
“瞎说,那邪阵能灭杀一切活人和阴鬼,最是狠毒无情,怎么能是我布的?”
我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就惹的玄清道长不高兴了,还想继续问他什么,又有点张不开嘴。
胡为民看我不说话,自己开口说:
“伯公,既然那邪阵不是你布的,那你怎么知道它的存在?”
玄清道长叹了口气:
“还记得我给你们说过,我有个师兄进了皇宫吗?”
我连忙接话:
“知道,就是他骗你去皇宫,还骗你说中阴人是恶鬼,还让你布阵绞杀他们。”
玄清道长说:
“就是他,那年我已经在悬崖上布好了黑血池和雷电阵,可是我师兄看皇上也在行宫,就想卖弄自己的本事,于是又用封灵灭法符布了那个邪阵。”
我说:
“伯公既然知道他布了邪阵,为什么不破了它?”
玄清道长“唉”了一声:
“当时我不知道他骗了我,所以他说布邪阵只是为了更保险,我也就信了他。”
这时,胡为民突然拽了拽我的衣服,示意我跟他出去一下。
我本来想说有什么话不能当着玄清道长的面说,但是看胡为民脸色难看,也只能在玄清道长不解的目光中和胡为民走了出去。
一直等我们走出白云观,胡为民才连连摇头说:
“不对不对。”
我看着胡为民:
“什么不对?”
胡为民说:
“山桥,我感觉你伯公没说实话,他可能从一开始就在骗我们。”
我不知道胡为民什么意思,但是我也没有第一时间怀疑他。以我俩现在的信任度,他就算说翔是香的,我也会先尝尝再说。
“大哥,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
胡为民很谨慎地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人后,才低声说:
“山桥,你伯公既然知道那个邪阵,为什么我们出发前他不说?非要等到我们破阵回来后才说?”
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这有什么不对劲?”
胡为民急的嘴里“啧”了一声:
“如果我们出发前他说了,我们是不是就会提前防范?可是他没说,那就等于他明知道我们会死在那里,但是他不在乎啊。”
我浑身“唰”的一下就冷了。
胡为民说的没错,玄清道长要是不知道邪阵的存在,那我们无话可说。可是他偏偏知道,但是又不告诉我们,这就有点让人想不通了。
我和胡为民都僵在原地,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怎么办。
我说:
“要不要问问玄清道长?”
胡为民说:
“怎么问?如果他就是有意不告诉我们,那我们问了,就等于是和他翻脸了。”
我说:
“不问也不行吧?万一他有什么隐情,那我们岂不是冤枉他了?”
胡为民说:
“他自己都说自己知道邪阵存在,还能有什么隐情?”
我说:
“还是问问吧,毕竟我们还要求他想办法处理那一千多中阴人的事。”
胡为民左右为难:
“也是……可是……就怕……唉,算了,他是你伯公,还是你说了算吧。”
我和胡为民脸色凝重地回到白云观里,两个人站在玄清道长面前,嗫嚅了半天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玄清道长看我们两个人都神色有异,先开口问我们了:
“大侄子,可是碰到了什么为难的事?”
胡为民戳了戳我,示意我说话。
我犹豫了一下,终于鼓起勇气问道:
“伯公,为什么我们出发前,你没说邪阵的事?”
玄清道长也是个聪明人,立马就反应过来我们在为难什么:
“大侄子,不是伯公不说,那个邪阵虽然厉害,但是伯公在离开皇宫前已经将它封死了。只要没人触动它,它就等于不存在。”
我说:
“可是我们用雀阴破了黑血池和雷电阵后,并没有人去碰那个邪阵,邪阵还是启动了。”
玄清道长也是一脸的想不明白:
“这个我也不清楚了,按说邪阵已经被我封死,如果不是有人特意去触发它,它是不可能有用的。”
这时,一直站在我身边的绣月小声说:
“南大哥,会不会是那个生魂触发了邪阵?”
我一愣,怎么把那个东西给忘了?
我问玄清道长知不知道悬崖底下有生魂,玄清道长一脸茫然:
“不知道啊。”
我又问如果真有生魂去触发邪阵,邪阵会不会被启动?
玄清道长认真想了一下:
“如果那个生魂是刻意的,肯定能启动邪阵。”
胡为民问启动邪阵需要什么东西,玄清道长说:
“只要撕掉阵眼上的一道神符就可以了。”
玄清道长说完,不等我和胡为民再开口问他,自己突然皱着眉头说:
“那也不可能啊,生魂虽无人形,但是也有生死。如果它真的敢动我的神符,它自己也会被邪阵灭杀的。”
我听的浑身更冷了:
“伯公,如果那个生魂撕了你的神符,但是它还没死……是不是就证明那个生魂很厉害?”
玄清道长摇头:
“这不可能,除非那生魂是金身菩萨,否则不可能逃脱邪阵的灭杀。”
生魂?金身菩萨?
我也觉得不可能,怎么会有生魂比金身菩萨还厉害?
可是,绣月见过那个生魂,她是在邪阵启动后,雀阴都被邪阵压到地上去了,她去救胡为民的时候看见那个生魂的。
也就是说,如果真的是那个生魂启动了邪阵,那它并没有死,而是和胡为民一样,也跑到裂缝里躲避去了,又正好被同为生魂的绣月看到。
邪阵被启动,但是那个生魂没死,难道它真的比金身菩萨还厉害?
我越想越觉得后怕。
这么厉害的生魂,我们还看不见它。如果它以后想要害我和胡为民,我们连防它都不知道怎么防。
现在,唯一能看见它的绣月还被吓破了胆子,想靠绣月去反击它更是不可能。
胡为民看我一脸愁容,也知道我在想什么,就和我一起垮着个大脸。
玄清道长看我和胡为民都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反而乐了起来:
“大侄子,可是为难那个生魂的事?”
我苦着脸:
“邪阵没了,但是生魂还在。如果不是它撕了伯公的神符还好,要真是它,那我们就麻烦大了。”
胡为民也眉头紧皱:
“肯定是它撕的。那个生魂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雀阴破开黑血池和雷电阵的时候出现。它摆明了是针对我们的,我们以后肯定会麻烦。”
玄清道长微微一笑:
“如果真有能撕掉我神符的生魂,那我倒想会会它。”
玄清道长一句话,立马把我和胡为民从灰败的情绪中拉了出来。
玄清道长是何许人也?
想当年我爹那么厉害,还要眼馋他的宝贝。而且我爹留给我唯一的救命神器,也是从玄清道长这里拿走的。
如果玄清道长愿意出手,那我和胡为民就可以松一口气了。
胡为民先高兴起来:
“伯公如果身体无恙的话,不如这就跟我们走吧。”
我也想高兴,但是突然又想到另一个问题。
“伯公,生魂和鬼不一样,它不是人人都能看得见的。那个生魂我们都没见过,不知道伯公有没有办法看见它?”
玄清道长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反问我:
“既然你们都没看见那个生魂,那你们怎么知道它存在的?”
忘了,一直没告诉玄清道长,其实我们身边就有一个生魂。
我看了一眼绣月,绣月撇着嘴:
“都不许打我的主意,我肯定不会去对付那个生魂。”
我对着绣月说,但是在玄清道长看来,我其实是对着空气说话:
“不让你对付那个生魂,我就是想说,我准备把你的事告诉玄清道长。”
绣月不甚在意道:
“你只管说你的,但是我不会让他看见我。”
这个确实,绣月可以自己选择让谁看见她,而不是谁想看见她都可以。
我这边尽量言简意赅地给玄清道长说了绣月,玄清道长点点头:
“难怪,我就说你们怎么知道那个生魂的,原来是你们身边也有一个生魂。”
我怕玄清道长说出让绣月生魂去对付那个生魂话,再吓到绣月,就提前对玄清道长说:
“我这个生魂,她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儿家。可是她看见的那个生魂,不但面目狰狞,而且还比她高大许多。所以……”
不等我把话说完,玄清道长点点头说:
“放心,我既然说自己去会那个生魂,就不会借旁人的手,更不可能去为难一个女子。”
玄清道长毕竟年纪大了,平时也是个德高望重人,所以他说这话,我信。
可是下一秒,玄清道长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串铜锁链,一扬手就扔到了空中。
紧接着,我身旁的绣月一声惨叫,就被铜锁链锁住了脖子。
我和胡为民大惊失色:
“伯公,你这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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