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蒙了,什么叫我是假的?
还有,胡为民为什么这样说话?难道他也和我碰到假绣月一样,碰到了另一个假的我?
“大哥,我是真的山桥啊,你先让绣月把我拉上去再说。”
胡为民站在高处,眼神冷冷地看着我:
“你怎么证明你是真的山桥?”
“我……”
我语塞了,我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证明自己:
“大哥,绣月,你们刚才是不是还碰到别的我了?其实我刚才也碰到另一个绣月。”
说到这我突然反应过来,刚才那个绣月是假的,那谁又能保证,眼前这个绣月和胡为民是真的?
想到这,我也不那么急迫的想出去了,而是和他俩一样,都沉默地看着对方。
两人一生魂互相看了一会,胡为民第一个没了耐心:
“不看了,这个肯定是假的,我们去下一个坑里找山桥。”
胡为民说着就要走,我这才急眼了
我不能一直待在人油池子里,万一胡为民这缺心眼子的玩意儿走了再不回来,我岂不是要死在这里了?
“大哥,我真的是山桥啊,你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
胡为民冷哼一声:
“前面几个坑里的你,也是这么说的,我凭什么相信现在的你说的是真的?”
好家伙,还还前几个坑,看来胡为民遇到了不止一个“我”。
我好奇起来,同时也知道自己获救了:
“那几个我,现在咋样了?大哥是怎么知道他们是假的?”
既然胡为民能从那几个有“我”的地方过来,并且没有理他们,那就证明他发现了那几个“我”是假的。
我不知道胡为民是用什么办法发现的,但是反过来,只要胡为民用同样的办法发现现在的“我”不是假的,那就能证明“我”是真的。
可是胡为民一开口,我就知道这个缺心眼的玩意儿根本没用脑子,而是纯粹在胡来:
“那几个你现在还在跳脚骂人,因为我说他们都是假的,而且不救他们。”
说实话,我不知道那几个“我”是什么东西幻化出来的,也可能是什么障眼法也说不定。我现在唯一能肯定的,就是他们都不是好东西。
但是现在,我也和那几个不是好东西的“我”一样,想跳脚骂人。
但是我忍住了,我现在要做的,是想办法让胡为民或者绣月把我拉上去。
想办法,想办法……可是我越急,就什么办法都想不出来。
绣月还在观察我,但是胡为民已经开始往前走了:
“走走走别看了,这个肯定不是山桥。”
绣月虽然满脸疑惑着,但是也慢慢飘忽着,准备和胡为民一起离开。
我终于跳脚骂人了:
“胡为民,你大爷的,你长着眼睛是出气的吗?我要不是为了救你,我能落到这地方来?我现在被困住了,你竟然要见死不救?你信不信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胡为民看跳梁小丑一样看着我:
“虽然比刚才那几个骂的难听了点,但是也不能证明你是真的山桥。”
我仰起头,恶狠狠地朝胡为民啐了一口,结果口水又落在我的脸上。
我擦了把脸继续骂:
“我证明个屁。有本事你就走,到时候等你发现我真的死了,有你哭的时候。”
胡为民不屑地看着我:
“那行,那你就赶快去死,我等着哭你。”
我彻底无语了,同时还觉得很委屈。
被自己最亲密的人说去死,那感觉像是被对方抛弃了一样,心一下子就凉了。
我不想叫骂,也不想挣扎,整个人像泄了气一样,瞬间就萎靡下去。
胡为民已经大踏步往下一个死人坑去了,绣月也犹犹豫豫地跟了上去。
他们两个离开,反倒让我确定他俩就是真的绣月和胡为民。
因为如果是假的,他俩肯定是要在我这里得到一些什么,或者杀了我才肯罢休,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就走掉。
可是真的又有什么用?他们不救我,我只能在这里等死。
早知道这样,刚才在老宅门口的时候,我就应该把冥狐留在我自己身上,也省的这会还要求着别人救我。
胡为民和绣月已经走远了,我看着眼前的……刚才这个死人坑里是多少人来着?哦,四百七十八个,看来我要成为第四百七十九个了。
张篓子也开始担心我:
“山桥,你真的要留在这里?”
我欲哭无泪:
“十几丈高的距离,我怎么上去?”
就在我绝望的时候,绣月突然又回来了:
“南大哥,你得证明你自己是真的。只要你能证明自己,我就拉你上来。”
绣月去而又返,我心里又燃起生的欲 望:
“绣月,刚才那个假绣月,是我用三清符把她吓跑的。要不我给你也使一道三清符,这样你就知道我是真的了。”
绣月眉头皱的能打结:
“南大哥,现在是要你证明你是真的,不是让你证明我是真的。万一你的三清符伤到了我,你倒是真了,可我死了怎么办?”
我连忙摇头:
“我不是想伤你,我的意思是,假的我不可能会使三清符,只要我能使三清符,就能证明我是真的啊。”
绣月也摇头:
“那也不能对着我使,你找个别的东西使吧。”
找别的东西?
眼前除了这些僵死人,我也没有别的东西可使三清符了。
可是三清符一旦使出,肯定会杀死他们。我就算不能救他们,也不能杀他们吧?
我犹豫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远处,胡为民大声喊绣月赶紧走。绣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胡为民的方向,犹豫着不动。
就在这时,张篓子又说话了:
“山桥,要不你给我使三清符吧。”
我坚决摇头:
“那不行,三清符一旦使出,你最后那点鬼气也会被打散。到时候你就灰飞烟灭,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了。”
张篓子说:
“你不打散我的鬼气,他们就不会救你。到时候你死了,谁去对付蒋莽?谁去救这里的僵死人?”
张篓子倒是大义,但是我怎么可能牺牲他成全自己?
现在的张篓子,已经不是活着的时候,那个泼皮无赖的张篓子。他好不容易找到我来救人,我怎么能先让他去死了?
就在这时,胡为民也回来了。
不过他不是来救我的,而是抱着怀里的冥狐跑了过来。
冥狐的九条狐尾已经漫天散开,其中一条狐尾上,赫然卷着一个“我”。
胡为民边跑边笑:
“哈哈哈,我找到我兄弟了。绣月,你快看,这个才是真正的山桥。”
狐尾荡在空中,那个被狐尾卷起的“我”也荡在空中。
我和绣月同时去看那个“我”,那个“我”也惊慌失措地看着我和绣月。
那个“我”一看见我就大喊:
“假的,他是假的。大哥,绣月,你们千万不能救他,他是这里的恶鬼,他变成我的模样,其实是想让你们带他出去。”
我的老天爷,这个假的“我”,看上去比真的我还真。
只见他穿着和我一样衣服,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像鸡窝一样。别说长相了,他和我说话的声音都一模一样。
我皱眉:
“这是什么鬼?”
张篓子说:
“他刚才不是说了吗?他是这里的恶鬼所化,目的就是想让你们带他出去。”
我看着被狐尾卷在空中的“我”,笑了:
“既然他是恶鬼,那我的三清符就有地方用了。”
胡为民还在得意洋洋地向我炫耀:
“看见没?他才是我真正的好兄弟。他……”
不等胡为民把话说完,我就双手捏诀,然后用三清符的神力,朝那个和胡为民一样得意的“我”,甩出十条金线。
刚才对付那个假绣月,我只甩出一条金线,就已经把那个东西吓跑了。
但是对这个假的“我”,我可不想给他逃跑的机会。
我要他死。
十条金线闪电般飞出,瞬间就裹住了那个“我”的脑袋。我双手死命往下一扯,那个“我”的脑袋就下来了。
掉了脑袋的“我”还没来得及出声,胡为民却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
“山桥——”
还行,虽然胡为民瞎了眼一样分不出真假“我”。但是他肯定认为自己救的是真的“我”,所以看到那个“我”的脑袋掉了,才这么伤心难过。
可是,还没等胡为民难过一秒,那个被我扯下脑袋的“我”,突然就发出一声凄厉的鬼叫声,同时脑袋和身体一起化成一滩恶臭的血水,在空中洒落下来。
胡为民第二声“山桥”只来得及喊出一个“山”字,嘴巴就像是被人突然捂住了一样,只“呃”了一声就呆住了。
我是人,而且是个活生生的人。就算我真的死了,我也不会发出鬼叫声,更不可能瞬间就化为一滩血水。
这时,胡为民终于知道我才是真的“我”了,他满脸惶恐地低着头看着我,说:
“山……山桥,好兄弟,你别生气,大哥这就拉你上来。”
绣月也满是歉意地说:
“对对对,先把南大哥拉上来再说。”
胡为民忙不迭地指挥一条狐尾朝我卷下来,绣月也飘忽下来,准备拉我上去。
可我却冷着脸,摆手制止了他俩:
“不急,先给我证明一下,你俩是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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