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少阳噗的一声笑出来。芮冷玉却红透了脸。

        张奶奶又看了老郭一眼，道：“大牙我也熟悉的。”

        “大牙？”

        老郭红着脸说道：“我以前门牙是有点长，后来矫正了……张婶这都多少年前的称呼了，您提这个干什么。”

        张奶奶道：“张婶心里苦，但是张婶不说。你们都是自己人，你们师父也不在了，我也不隐瞒了，想当年……我跟青云子这死鬼，也是有过一段恋情的。”

        叶少阳惊得跳起来。“不是吧！”

        “是真的，我当时男人刚死，老是来缠着我，是你师父帮我度他，一来二去，我们就熟悉了，后来呀……”

        张奶奶开始絮絮叨叨的讲述起两个人的恋情，说到动情处，脸上出现了少女一般羞涩的神情。

        叶少阳三人听得却是目瞪口呆。

        按照张奶奶的描述，师父是一个非常有风情又浪漫的男子……

        叶少阳对师父的印象，彻底颠覆了。

        “那为什么你们没有在一起呢？”叶少阳好奇问道。

        “因为你师父是道士，我是寡妇，如果我们结婚在一起了，对他影响很不好的，以后谁还信他啊。”

        “靠，这是他说的？”

        “不是，他是愿意娶我的，是我自己不想毁了他的前程，后来我又嫁了一个人，我们俩就彻底断了。”

        “哦，那还好。”叶少阳抹了把冷汗，假如是师父说的，那不成了传说中的衣冠禽兽？

        听张奶奶絮絮叨叨的说完，三人一起好言安慰了一番，叶少阳把张奶奶送下山，然后回到坟前，芮冷玉看着他忍不住笑起来。

        “你不是说师父不近女色的吗？”

        “咳咳，这个……我也不知道啊。”叶少阳尴尬的挠了挠头，“也许是这老太太自己yy的呢，反正师父也死了，死无对证啊。”

        老郭说道：“不是，那几年我在山上，当时他们俩确实走的很近，我也见过一些可疑的画面，现在想来，嘿嘿嘿……”

        “嘿嘿嘿？”

        叶少阳蹲在墓碑前，望着青云子那种略有点猥琐的照片，道：“想不到啊想不到，你年轻时候还有过这些风流韵事，居然连我都不知道，就是你为什么也不弄出个孩子什么的，我也好有个兄弟姐妹……”

        寂静的山谷里，突然响起一阵笛声。三人循声望去，月光下，道风站在不远处一座山冈上，手里握着一管长笛，月光清风，从他身上掠过，长袍飞舞，看上去很像一个古典的书生侠客。

        他吹的是《送别》，曲调悲伤，三人听在耳中，又想起青云子生前的种种，心中不免一阵悲伤。

        道风反复吹了两遍，这才下山，慢慢走过来。

        他因为被茅山革名，又是法术界的通缉犯，白天葬礼上不方便现身，只有等晚上再来。

        道风来到坟前，先敬香叩，然后在叶少阳身边坐下来。

        叶少阳受到他之前的笛声感染，也都没心情说话，沉默的望着墓碑上的照片。

        等了好久，道风拿出了那块龙形玉佩，缓缓说道：“你可知道，这块玉佩的来历？”

        叶少阳道：“正想问来着。”

        “这是师父第一次见到我时，送给我的东西，我当时在古墓里，虽然没有被僵尸吃掉，但体内也吸入了大量的尸气，就算不死，就算不死，也会成为活死人。

        但是尸气已入骨髓，无法清除，师父便给了我这块冰晶死玉，放在身上可以不断吸收尸气。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来自人间的温暖。多年来我一直带在身上。”

        叶少阳点点头，照他说的，这块玉对他的意义确实很重要。

        道风道：“有件事你们可能不知道，其实，当时在古墓里现我的，并不只是师父一个人。那是一次法术界的集体灭尸行动，参与者都是各派的宗师魁，因为要消灭的对手，是一只来自青冥界的尸王。”

        叶少阳倒吸一口冷气，想起小九跟自己说过，青冥界的零界，有很多厉害的僵尸……自己从前对这些，却是一点也不了解。

        “你为什么会在那个古墓里？”

        “我不知道，当时我只有几岁而已。你们可以想象到，这些法师见到我之后，有多吃惊……他们都说我来历不明，浑身尸气，身份一定有问题，有人建议留我在古墓，自生自灭；甚至有人建议将我诛杀，以绝后患。

        师父顶着巨大的压力，要将我带走。他们不肯，师父当时就说，有什么后果，他一力承当。后来硬是将我带回了茅山。”

        道风没有再说下去，不过三人也是从话音之中感受到了他对青云子的感恩之情。

        “他是为了我而死的，不过终究还是为了你，你如果不去抢什么玉清符，就没有这些事了。”叶少阳用抱怨的语气说道，但没有恨意。他对道风，始终就恨不起来。

        “所以呢，你要质问我什么？”道风目不斜视，望着墓碑。

        “不是质问，师父也说过，这件事你有必须去做的理由，所以……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别再忽悠我了，你答应过我，悬空观的事一旦了结，你会告诉我一些内幕的。”

        道风沉默了一会，说：“那要看你想问什么。”

        “你为什么去悬空观，除了去抢玉清符，还有什么原因，还有，你之前用录音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道风皱眉道：“录音？”

        “就是你在玉佩里用神念留下的话，说什么粉身碎骨之类的，再加上徐文长说的那些，我感觉你们一定有事瞒着我，师父也是为了这件事才不去轮回，到底为什么？”

        道风道：“这件事恰恰不能告诉你，不然我们一点机会都没有，你想都别想了。”

        “又是不能说！”叶少阳愤然不已，不过立刻想到，跟他闹也没用，道风这人如果想守住什么秘密，再怎么去问也没有用的，而且自己也打不过他，想用强都没有机会。

        “就算不告诉我内幕，也得告诉我一些信息吧，好歹我也问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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