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兮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说道：“可惜我还是上当了，在一切完工之后，大祭司非但没有归还崔郎的鬼魂给我，反而杀死了我，用来制造血浮屠，几百年来，我在血浮屠体内，动不能动，这种煎熬……我甚至恨不得能够灰飞烟灭……”

        叶少阳听完，也是感慨良深，说道：“其实，从一开始你就应该知道，大祭司基本不会履行诺言，如果放你们的魂魄回去，等于留下后患，毕竟你熟悉这里的一切机关，为了报复，未尝不会带人来摧毁这一切。”

        听完整件事的经过，叶少阳对当年那个大祭司也是有了新的看法：在最初的时候，他本以为这位大祭司就是一个小宗教的脑，打着帝释天的招牌，忽悠教徒给他修建古墓，下墓之后经历的种种，让他意识到这个大祭司绝对不是那么简单。

        “那个大祭司，是很厉害的法师？”叶少阳问出一直想问的问题。

        凤兮眼中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或许……不是人类，至少不是一般的人类。”

        这句话让叶少阳更加疑惑。

        “我的意思是，他拥有人的身体，但他掌控了一种可怕的神秘力量，这种力量是不属于人类法术和巫术的……”

        “什么意思？”叶少阳追问道。

        “他的肉身可以产生异变，像是妖精一样，例如他有一个攻击方式，就是衣袍下面会生出蝎子尾巴一样的东西，用来扎人。但是他拥有人类的三魂七魄，也有人的气息，这一点是不会错的，我开天眼看过他，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

        叶少阳和紫昆道人都皱起眉头。妖是妖，人是人，人就算法力再强、手段再多，但本质是不会改变的，简单说，人永远不能飞天遁地刀枪不入，虽然可以借助某些巫术模拟出类似的效果，在普通人眼里看不出分别。

        这就是为什么民间一直有传说，有些道士可以腾云驾雾呼风唤雨，其实都是幻术或者利用邪术制造出的效果。凤兮既然生前是颇有修为的道士，这些法术根本蒙蔽不了她的法眼。这一点没什么值得怀疑的。

        反过来说，如果大祭司是妖，那么就算可以临时模拟出人的形态，在凤兮这样一个得道法师眼中，也根本隐藏不了太久，更何况她还开了天眼，也没看出问题所在。

        紫昆道人也深感不解，喃喃说道：“有三魂七魄，还有人气，但却兼有妖精的攻击手段……我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生灵。”

        本来叶少阳也感到迷惑，听到他这么一说，突然灵光一现，说道：“我见过类似的生灵。”

        一时间，所有惊奇的目光，都落在叶少阳的脸上。

        叶少阳缓缓说道：“我曾经救过一个人，他形态如人，没有三魂七魄，也没有人气，但是跟凤兮前辈说的大祭司有一个相似的地方，就是以我的法力，也看不出它是什么生灵。”

        紫昆道人震惊道：“难道是用了某些障眼的邪术？”

        话一出口立刻觉得失言，立刻笑了笑：“我说的不对，以叶掌教的法力，哪里有什么障眼法能瞒得过你。不过我很想知道，你后来弄清楚没有，那究竟是什么生灵？”

        叶少阳缓缓说道：“尸王后卿。”

        紫昆道人当场石化。凤兮也震惊无语。其余如曹宇等人，根本不了解这些，一个个瞪大眼睛看着他，眼中露出迷惑之色。

        凤兮颤声道：“世上真有后卿？”

        “不光有后卿，还有女魃。”叶少阳苦笑说道，他完全能够理解凤兮的感受，自己起初得知真相的时候，震惊之情一点也不比他们少。

        听见女魃的名字，紫昆道人跟凤兮又是一怔，呆立半晌，紫昆道人道：“叶掌教，你是怎么见到这尊……传说中的尸王？后来怎么样了？”

        “打了，女魃要弄死我，被后卿带回青冥界了，我对后卿有恩。”叶少阳风轻云淡地装了个逼。

        “对后卿有恩……难以想象啊！”紫昆道人眼中露出仰慕至极的神情。

        叶少阳耸了耸肩，“这有什么，后卿穿的衣服还是我女朋友给买的。”

        本来说这句话是想装个逼，结果现几人都在用异样的目光望着自己，这才意会到这句话很容易让人产生不好的联想，干咳两声，摆手说道：“好了越说越远了，说正事，我拿后卿来举例，只是觉得他跟凤兮前辈形容的大祭司的形态很像。”

        凤兮说道：“叶掌教，不必这么客气，叫我的名字就可以。”

        “哦，那就叫你凤兮姑娘。嗯……我刚说什么来着，假如真的是这样，那么只有一种解释：这个大祭司，不是人，也不是妖，更不是别的什么形态的邪物。”

        两人陷入沉默。凤兮试探着说道：“叶掌教是说，他是先天生灵？”

        “没错。先天生灵，本命不在三界之中，自然不能用普通生灵的形态来衡量。”

        就像后卿和女魃一样，虽然是尸王，但上古时期就已经出现，并非胎生、卵生、湿生和化生，至于最早是怎么出生的，谁也不知道。只有这样的生灵才能跳出三届，人间的监测类法术，针对的都是三届内的生灵，用在先天生灵身上，检测不出结果，也是正常的了。

        除了女魃、后卿，自己早先对付过的那只化蛇，也一样是先天生灵。想到化蛇，叶少阳思绪顺带过去了一下，这家伙当初被山河社稷图所收，被血菩提和小九联手赶走，就此失去行踪，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不过叶少阳冥冥中有一种感觉：他们之间，早晚还会相见。

        紫昆道人道：“我听说，先天生灵中有十二祖巫、洪荒异兽……不管是什么，都不是人力可以对付的，这个大祭司难道真是其中之一，凤兮姑娘，不是我贬低你和令夫君，你之前说大祭司是设计擒拿了你们，这说明你们之前实力相差不多，如果真是先天生灵，对付你们何必这么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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