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纹古定剑光是听名字就知道跟木有关。至于鱼肠剑……道风还真是头回听说五行属火。
道渊真人摆出一副知识帝的样子,捋着胡须,侃侃说道:“鱼肠剑的鱼,你知道是哪个鱼?北冥有鱼,其名为鲲。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鱼肠剑,取的正是这个典故,鲲鹏为火之鸟,鱼肠剑的属性,自然也就属火了,而且据我所知,鱼肠剑通体赤红,为燧石打造,燧石非石,乃是火之精华,鱼肠剑的属性,自然是火。”
道风没有纠结这些细节,反正道渊真人不可能骗自己,想了一下,说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不是我想让你做什么,我说到这,你还不明白吗?”
道风沉默了一下道:“你让我想办法得到轩辕剑?可是就算凑齐五把剑,要怎么样才能进入太阴山?”
“这个我不知道,我只是参出了这句谒语而已。”
道风又想了一会,说道:“这件事很难办成。我总不能去轩辕山去抢。”
道渊真人道:“你这人脑子不转,龙华会上啊,光明正大地夺得这把剑。”
道风苦笑,“他们要是允许我参加倒是好了。”
“你不行,少阳可以,他毕竟还是茅山掌教,只要打赢星月奴那几个弟子,法术公会不可能食言。”
“但是少阳失踪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道渊真人又拿起茶壶,把里面的牛奶一口气喝干,摸了一下嘴唇,说道:“我可以跟他们谈,同意跟他们合办这场龙华会,不过我的条件是延期……我最多可以将时间延长到一个月之后,这一个月时间内,你无论如何要把叶少阳找回来……否则就没希望了。”
道风睁大眼睛,看着他,说道:“你为什么要帮少阳?”
“帮他?”道渊真人摇摇头,随即又叹了口气,“我不是帮他,我只是赌一把,赌他是应劫之人!把法术界的未来交到他手上,总比交给法术公会要好。”
“你就不怕,他为了芮冷玉……转世鬼童,背叛法术界?”
道渊真人笑了笑,“这个问题,我之前想过,我想……赌一把,我相信他。”
道风定定地望着他,最终点了点头,道:“多谢。”
道渊真人问道:“你救走白起,是为了什么?”
道风笑了笑,“没想到你也听说了。”
“我虽然人在这里,但是有些事,总有人来告诉我的。”
对方既然站在叶少阳这边,道风对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在周围布置了一个避免天听的结界。这个一向喜欢装逼,见人没有三句话的道风,在道渊真人面前也是不浪费口水,把徐福找自己的事从头讲了一遍。
道渊真人听完,久久无语。
“徐福,在世上呆了快两千年,很多事情,他比任何人看得都清楚。你我都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不过,他既然也是站在我们这边的,那我们对他放心即可。”说到这,道渊真人转头看道风一眼,“阴司就没几个明白人,人间也没几个明白人。我只想知道,大帝对这件事怎么看?”
“我怎么知道。”道风轻描淡写。
道渊真人微微一笑,也不追问,说道:“我最后问一件事,你师父,现在什么地方?”
“去紫云观修行去了。好久没出来了,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我也想找他,但是找不到。”
“那就不要去找他,非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再插手这些事的。”
道风狐疑地看着他,“你又怎么知道?”
道渊真人瞥了他一眼,道:“他舍弃肉身,未必是一件坏事,没了身份,没了肉身的限制,他可以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道风沉吟半晌,笑道:“大家都以为你老了,在这里枯坐一辈子,什么事都看不懂,其实,你比很多人都清楚。”
道渊真人双手按着膝盖,用一种耐心寻味的眼神望着星空,喃喃道:“当局者迷,我这个没人管的老头,往往看的更清楚,但看的清楚,有时候只会更痛苦……”
他把目光移到道风身上,缓缓说道:“你懂的越多,在这个世界上就越孤独,因为你看透,却不一定能做得到。我,你师父,甚至你自己,我们都是这样。”
“试试吧,不试试怎么知道。”
道渊真人缓缓点头,重复道:“试试吧。”
两人相对坐了很久,都没有再说话,最后道风站起来,说道:“我走了。”
“一个月,我只能延长一个月,一个月之后,少阳不回来,再想拿轩辕剑,就只能杀人越货了。”道渊真人眼睛望着远处,说道。
杀人越货,自然是不现实的,除非对方找死,否则从别人手上就算抢到轩辕剑,也只会为法术界同仁所不齿,谁还会听你号令?
所以,一个月之内,叶少阳必须回来。
道风点点头,什么也没说,单手破开了虚空,钻了进去。
回风之谷的一路上,道风为了避免被阴司发现,一路上都是从丛林中穿过,走在黑暗之中。
他想到自己的经历,曾经的人间道神,法力冠绝天下,所有人都看好他成为一代宗师,荣登三宝,结果他先是入魔,舍弃肉身,又在鬼域开辟一方势力。
铲昆仑,灭悬空,为救少阳,力战半个法术界,逼死无极天师,得罪于人间。
为寻找玄武,大闹青冥界,梨山战老母,星宿斩青牛,得罪了整个阐教,空界现在也没有容身之处。
最近又大闹阴司,救走白起元神,震碎地藏菩萨分神,一举得罪了佛国和阴司,成了阴司一等通缉犯人……
人间,青冥界,无量界,阴司……自己现在一个地方都去不了。
被无数人嫉妒,咬牙切齿地恨,视为眼中钉,可是……那又怎么样?
天上地下,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那又怎么样?
道风走出树林,走上了一座山峰,看着下面一片茫茫的原野,深吸了一口气,笑了笑,纵身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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