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

        灵符往他额头一贴，沈强的灵魂嗖的一下被他收了进去。

        叶少阳捧着灵符，这小小一张灵符，看上去平白无奇，但沈强的灵魂在里头却在遭受着非人的折磨。

        这很好。

        叶少阳深吸一口气，将灵符收好，转身朝那些沈强的弟子们走过去。

        结界已经解开了，但这些人没一个敢逃走的，都胆战心惊地等待着自己的命运。

        看到叶少阳开始注意他们，人群中有一个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哀求叶少阳放过他们，他这一跪，很多人都跟着跪下了。

        叶少阳看着他们，问道：“你们都是沈强的弟子是吧？”

        有人连忙说自己不是，是法术公会的人，被安排在沈强手下做事的，然后争抢着指证那几个是沈强弟子的，当做立功一样。

        叶少阳看着那几个沈强的弟子，问道：“你们都帮他做过坏事是吧，甚至一起修炼采阴补阳法术，一起玩弄过姑娘是吧？”

        这几人面如土色，低头不敢回答。

        “他们都玩弄过，每天一个人过来，有时候还两个一起！”边上那几个想要立功的抢着指证。

        叶少阳让这几人出列，单手结印，朝他们印堂穴挨个拍下去，每一个都应声倒地，魂魄碎裂，精魄从七窍中飞出来。

        其余人一个个惶恐地望着他，等待着自己的命运。

        “你们都知道沈强做的坏事是吧，你们都在袖手旁观，没人想过救那些姑娘，而且你们也帮圣灵会干了不少坏事吧，捉了不少生灵进来，今日伏诛，也不亏吧？”

        这群人一听，纷纷哀求叶少阳放过自己。

        叶少阳人影突然闪动，施展凌空步，从他们中间飞过，啪啪啪几掌下去，这几个人应声倒地，却没有像之前那几个一样魂魄碎裂，而是魂魄一个个从肉身上站起来，傻傻看着叶少阳。

        叶少阳画了一道引魂符，将他们都收进去，想了一下，估计引魂符大概没法穿越虚空、到达阴司，干脆先放在身上，等将来再送到阴司去。

        这些人，没一个好东西，基本上都要下地狱。

        做完这一切，叶少阳看着地上躺着着若干尸体，心里头这口恶气是出了，抬头看了腾永清一眼，发现他在用一种很怪异的眼神望着自己。

        “怎么了，觉得我太残忍了？”

        “他们罪有应得，没什么可说的，这种惩罚，真的不算过分，否则他们将来还会继续干坏事。”腾永清沉默了一下，说道：“只是……少阳，你是人间法师，按照律法，你是不能杀害人类的。”

        “这里不是人间。”

        “可那也一样啊，你……”

        “不一样，在我眼中，他们不是人类，而是邪修生灵。如果只是废了他们，我真的无法说服自己。我知道你们佛门讲究放下屠刀什么的，但是我只信以杀止杀，对付恶人，就应该一步到位，不然他们将来仍会做恶。”

        腾永清摇摇头，“我的意思是，你没资格审判和处置他们，你只是法师，又不是阴司裁决官。”

        叶少阳望着这些尸体，沉吟道：“我是没有资格，只是，让我遇到，总不能放过他们继续作恶。”

        “还有，他们死在你手上，这笔帐会记在生死簿上，你……将来到了阴司，如何分说？”

        “那就不说呗，随便阴司怎么判罚好了，我只做我认为该做的事。”

        腾永清仍旧凝视着他，说道：“可是，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的你，还是会遵守最基本的戒律，现在……”

        “人是会变的。”

        叶少阳目光转到刘莉莉之前呆过的床上，默默说道：“就在刚刚，她就在我面前被杀死……她为了救我，宁愿继续给沈强做奴隶，可见她是一个好人，你同意吗？”

        腾永清愣了一下，点点头。“当然。”

        “一个好人，凭什么经历这样的磨难，最后还混分魄散了，你告诉我啊，凭什么？”

        “阿弥陀佛，因果循环，乃是天地大道，她今生受苦，来生必有福报……”

        “福报，呵呵，她聚魂重生，都得好几百年，还要经历六道轮回，多少年之后才能重新做人，就算有福报，怎么知道半路不会再遇到沈强这种人？她今生的遭遇，又有谁来负责？”

        腾永清怔住。

        叶少阳道：“就在刚刚，经历过这件事，我才明白了，我不是要以天下为己任，也不想当什么超级英雄，但是只要让我遇到这种事，我一定要动手的，管他什么阴司戒律，我只求问心无愧。”

        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

        叶少阳直到今天，才真正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才理解了道风为什么一直杀伐果决、不愿意去跟人讲道理，因为总有些人，不会听你的道理。

        自己虽然没法做到道风那样洒脱率性，也不想成为那样的独行侠，但是，至少不当一个圣母婊，遇到沈强这种恶人，见一个办一个，而且要以他作恶的标准，十倍奉还！

        腾永清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再说什么，他倒不排斥叶少阳的作法——因为只要见过刘莉莉之前惨状的人，都会觉得沈强这帮人没一个好种，死有余辜。只是……按照佛门的说法，杀人会产生戾气，戾气越强，人就会变得越凶残、嗜杀，随之堕入魔道。

        他很担心叶少阳会有这么一天。

        只不过，他只想到了这一层，连叶少阳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一次顿悟，真正意味着什么。

        “虽然这么说，但你以后还是少杀人，我是担心……”

        “担心我杀人杀习惯了？那倒不会，我说了，这里不是人间，而且他们也投奔了法术公会，算是轩辕山的人，不算是人类，要是在人间，我可不会这么随意。”

        腾永清点头笑道：“这我就放心了，对了少阳，你之前不是立誓了吗，结果你还是……你不怕道心受损？”

        “在立誓的时候，我就想过，对这种人，根本不需要讲什么信誉，如果不用最残忍的手段惩罚他，我才会道心受损，现在我感觉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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