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然，不愧是斩却两尸、以轮回渡劫的强者。

        因为塔尖上的空间十分下狭小，三人站住之后，基本上没什么多余的空间了。虽然这里是空界，略有点修为的在这里都可以御空飞行，但脚下无根，不可能维持长时间的攻势，不然这些人早就满天飞了。因此其余的空界强者，只剩下一个选择：道风。

        道风被团团围在中间，能够被叶少阳三人看见，是因为他站在一堆尸体上，这些尸体有和尚有道士，也有一些妖类，地上血流成河，虽然算不上是尸山血海，这个场面看上去也是让人感到触目惊心。

        叶少阳看到这一幕，想到两个字：屠山。

        道风被围在中间，火力全开，将一切能用上的法器和法术尽数施展出来，面对众人围攻，一点也不落下风，出手也很辣无比，不时就有一人被震飞出来，非死即伤。

        在山谷里侧的一个矮丘上，有几个人正在打坐或者吐纳，叶少阳一眼就看到了黎山老母，苏沫也在中间，不用说，这些都是被道风打伤的，正在全力恢复。

        叶少阳这才知道，黎山老母已经败了。边上有一些看衣着应该是门下的精英弟子正在护法，严阵以待。

        再看道风，劈头散发，身上衣衫残破，脸上和身上布满了伤口，但一双眼睛却是泛着血色，神情残暴而充满邪性，看上去让人不寒而栗。

        道风在人群中发现了他，目光一闪，喝道：“你回来干什么！”

        “帮你！”叶少阳回答很简单。

        “幼稚！”道风骂了一声，不过眼底却是浮现出了一丝温和之色。

        到底……也没白对他好一场。

        两人这么一对话，引起了那些围攻者的注意，那些本就在外围的接触不到道风的，立刻一窝蜂地朝叶少阳三人扑了过来。

        叶少阳三人立刻背靠着背，各自负责不同方向的敌人，展开了防御。

        “怎么办！”四宝问道。他不是怕，只是他知道叶少阳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救走道风和杨宫梓，不是来杀人，现在自己却被陷入重围，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不过好在这样一来，也算是为道风分担了不少压力。

        “先拖着，只有等道风自救，不然我们也没办法。”

        三人有备而来，各自也都施展出了最强手段，围攻他们的也就是几个宗师，和一些各自门下的精英弟子，支撑个一时半会肯定没问题。

        “呀呀呀！”

        叶少阳听见吼叫声，转头看去，道风手持打神鞭，不断对着周围的人用力砸下去，登时就有一个和尚没能躲开，被道风一鞭子砸碎了脑壳，立刻魂飞魄散。

        “师父，为什么这么多前辈宗师，还擒不住一个道风？”一个梨山弟子看见眼前的一幕，惊骇不已，在黎山老母耳边说道。

        梨山老母吐纳了两个周天，伤势是没问题了，不过体内罡气的恢复需要一定的时间，一时间不可能具有与强者战斗的实力，只能在一旁观战。

        这个弟子提出的问题，黎山老母认真思考过。

        要说这些围攻他的人，有不少门派大佬，有的还是一派之主，虽然比摇光仙子和黎山老母这样的要差一点，不过比硬实力的话，只要有三四个人一起上，道风就算再强也不是对手。

        “真正的战斗，比的不光是硬实力。”黎山老母望着杀神一般的道风，感叹道，“若比硬实力，我并不输给他，但是……空间太平的时间太久了。”

        那弟子眨巴了两下眼睛，说道：“弟子愚钝，不明白这两者有什么关系？”

        “空间虽然一直尔虞我诈，但玩的都是心术，几百年来，并没有爆发过什么大规模的战争，尤其是我们这些老家伙，安逸得太久了。我们一直潜心修炼，追求法力上的进步，却逐渐丢失了战斗的本能。”

        “战斗的……本能？”

        “道风从人间证道，直到在鬼域创建风之谷，他一直在战斗，从来没有停过，战斗方面的技巧，不知道领先我们多少倍，这是其一，其二……他不怕死。”

        虽然围攻的人多，但是没有一个人拥有道风这种悍不惧死的凶残之气，尤其在看到身边同伴惨死之后，更是收到刺激，更加畏惧，无形中减弱了自己的气势。

        那弟子又观察了一会，微微点头道：“弟子好像有点明白了。”

        黎山老母道：“不错，你看他们，见到同班惨死，立刻气势大减，道风杀人，气势却是越来越狂，已经无法阻挡。这就是我们这些修行者与他的差距。”

        那弟子迟疑道：“可是，道风不是茅山弟子出身吗，为什么跟我们有这么大的差距？”

        黎山老母看了这个爱提问的弟子一眼，道：“你修行的目的，是什么？”

        那弟子愣了一下，有些羞涩地低头说道：“证混元大道……”

        “不错，修行者必须有这份道心。不过，证混元大道之后呢？”

        那弟子呆住，想了一会，摇了摇头，他连混元大道是什么都不知道，更不用说证道之后要干什么，完全没有想过这问题。

        “弟子愚钝……”

        “你不愚钝，就连我，也不知道万一真的证道，之后又能干什么。但道风不同，他修行的目的，就是杀人，就算证道混元，还是杀人！”

        弟子呆住。“这……还是修行者吗？”

        “是不是我不知道，但我看的出，他是为杀劫而生！”

        修行的目的，就是杀生！这是黎山老母所能够看到的，至于这种杀戮背后的意义，连她也看不到。

        道风在包围圈中打出了一个缺口，人疾飞而出，先冲到叶少阳身边来，他没叶少阳这么仁慈，直接一路屠杀，打伤打死了好几个。

        “山河社稷图！”道风对叶少阳伸出手。

        叶少阳怔了一下，不知道他要山河社稷图干什么，但也只好给了他。

        道风转身离开，奔向宝塔，一个纵身，鱼贯向上，冲上了宝塔的塔顶，打神鞭对着李浩然头顶砸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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