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你。”叶少阳没有多问，在他脸上捏了一把，说道。

        包子很感激地看了他一会，点点头。

        叶少阳转头看着青云子，看他一脸似笑非笑地表情，有点尴尬，说道：“师父，你知道我的……”

        “解释个屁啊，我还不知道你？打民国我就知道！”

        “民国！”

        叶少阳当场石化。

        半晌才回过神来，一把抓住青云子，说道：“师父，你记得啊，我……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为什么美华和小白脸都把我忘了？”

        青云子瞥了他一眼，抬头看着灰蒙蒙红彤彤的天空，絮絮叨叨地说道：“这鬼域里哪都好，没有聒噪之声，没有人来叨扰，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没有太阳晒……虽说我现在成鬼了，不需要晒太阳，可总是觉得少了点什么。”

        叶少阳抱着青云子的双腿，喃喃道：“师父，我这跟你说正事呢，等会说完了你再感慨行吗？”

        青云子转过头来，看着他，说道：“小兔崽子，你可能耐啊，去了民国一个月，干出那么多大事！”

        “师父，你到底是怎么记住的，为什么别人都记不住了？”

        “废话，他们喝了孟婆汤，我没喝……我偷偷把它倒了，我自然记得你。”

        孟婆汤？

        叶少阳怔住，“不会吧师父，孟婆汤喝了，那不是什么记忆都没了，进入胎中之谜，他们为了忘记我而已，不会这么干吧。”

        “当然不是一般的孟婆汤，那是萧郎君操办的，不知道配方是什么，反正是孟婆调出来的，叫忘情水，喝了之后，可以忘却跟某个人在一起的所有回忆。”

        “这……世上还有这东西？”

        “我以前也不知道，当萧郎君把忘情水端到我面前时候，我还有点迷迷糊糊的。”

        叶少阳道：“是是是，师父你小时候是挺呆的，不过蔫坏。”

        青云子毫不留情地在他头上敲了一记栗子。

        叶少阳揉着头，老实地往下听。

        “萧逸云把事情跟我还有我师父、祖师伯都说了，之后就让我喝，我使了个手段没喝，所以我记得这所有事……他们自己都喝了，所以，他们把你都忘了，把你做过的那些事都忘了。”

        叶少阳呆呆地看着青云子，道：“那什么忘情水，是怎么针对到我头上的，我是说……”

        叶少阳正在找词来形容自己的意思，青云子已经听懂了，说道：“忘情水中，需要加上对方的身体发肤之物，你还记得那个叫巧云的姑娘吧，她当初，悄悄地剪了一缕你的头发……被萧逸云他们找到，加在忘情水中喝了，这才生效。”

        巧云……剪了自己的头发？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叶少阳眼前，浮现出了巧云的模样，忍不住地一阵思念，一阵子没见，不知道她还好吗？

        猛然想到，哪里是什么一阵子，而是快一百年了，巧云的尸骨，估计都化成白灰了。

        沧海桑田，一百年的时间，在自己这里，却就是在山海印打开的“时空隧道”里那么轻轻一跨，一切都过去了。

        巧云，毛小方，还有自己在那个世界认识的一些朋友，就这么过去了。

        “对了师父，可是美华和萧逸云他们在那个时代也认识的，但是现在见到，互相之间也没有那个时候的记忆啊，这……”

        “这有什么难的，凡是在那个时代不该互相认识的，都各自取一些头发化进忘情水中，一起都喝了，把对方都忘了。”

        叶少阳听青云子说完，陷入了深思，之后说道：“师父，那你既然没忘记我，后来到你遇到年少时候的我……你有什么感觉？”

        “我并没有遇到年少的你啊。”

        “没有？可是你明明已经见过我了，在你看到五岁的我也叫叶少阳……这是什么感觉啊。”

        “一切都是回忆。在你回到民国找我之前，一切已经发生了，你只是修改了我的记忆，也许，在那个世界延续下去，会有不同的结果，但对我没什么影响，只是记忆被修改了……我现在记得的是，民国时候我见到了你，然后你走，八十年之后，我在山村无意中又遇到了你，到那时才知道，原来是你，然后收你为徒，之后的一切，并没有什么改变。”

        叶少阳沉吟着，抬头看着青云子，道：“师父，这种感觉会不会……会有记忆错乱的感觉吗？”

        “嗯……起初是有的，但是后来我相通了，我只要认清事实就行了，事实就是我偶然收你为图，然后被你坑了十几年，至于你穿越到民国之后修改的记忆，并不重要，只是你回去了，遇到了过去的我，就这么简单。”

        叶少阳怔住。仔细想来，青云子的这套理论，还真是朴素，但也的确是一针见血。

        青云子看着他，很罕见地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记住一点，已经发生的事，不可更改，就算你能回到过去，把一切修改了，让之后的事做出改变，那也是假象！是被修改过了的，记住，人生没有后悔药，很多事情，你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

        修改过的事情，就算再真实，也不是真相，因为一切已经发生了，去修改他，无非是自欺欺人。

        叶少阳想到了林三生，起初满怀热情地去寻找过去的婉儿，现在找回来了，却是后悔不及。

        残缺，也是一种美，既然发生的事，就不要想着改变。

        你能改变的只有将来，而不是停留在过去。

        仿佛在黑暗之中猛然抓住了一抹灵光，叶少阳缓缓闭上眼睛，体会这种奇妙的感觉，半晌才睁开眼，微笑着看着青云子，说道：“多谢师父教诲，我又开悟了。”

        开悟一次，道心就会稳固一分。以叶少阳现在的实力，已经登峰造极，想要堪破境界，差的就是契机，每开悟一次，离境界的提升就更近一步，他现在已经隐约有了要堪破境界的感觉，这种感觉很神秘，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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