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解释,知道爸妈还是固执地以为我是幻觉或是做梦。
只是爸妈忽略了一个问题,晚上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就算真是爸爸的外套挂在那,我又怎么可能看见呢?我也自欺欺人,告诉自己就是看错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鼓起好大的勇气看了一眼墙上的外套,发现实实在在就是爸爸的外套,我这才算松了一口气。当然,我也希望事情是这样,但是后来发现,这事远没有这么简单。
吃早饭时,爸爸和妈妈也跟爷爷奶奶谈起这事儿。说着说着,除了我婆婆之外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大家都说是虚惊一场,居然把一件大衣看成了吊死鬼。
小时候很天真,总以为大人比自己懂得多,什么东西都知道。我多想问问他们,为什么我在漆黑的夜里也能看见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当要询问的那一刻,我的嘴就像是被人捂着一样,根本说话不出来。当然,也有可能是我怕被骂,所以不敢再说了。毕竟在农村里谈论这种事情是很忌讳的。
我已经绝望了,知道即使再怎么解释他们也不会信。我只好埋头吃着早饭,心里却依旧怕,恨不得立马离开这个鬼地方。可是我昨天才来,怎么好刚来就走呢?
正当我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时,婆婆突然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也没说什么话,接着就低下了头,继续去扒自己碗里的饭了。
我们早饭还没吃完,从屋门口路过了邻居家的李婆婆。李婆婆每天一大早就起来做农活,去她家的地要经过我们屋前,所以她总喜欢来我家聊上几句。
李婆婆对我们说:“你们知道不?就是昨天晚上,河对面那傻男人的女人上吊死了,今天早上起来才发现。”
农村的人都特八卦,不管是谁家离婚结婚还是谁家又出了个大学生什么的都能唠上老半天。不过这次,听了李婆婆的话,我们全家都沉默了。婆婆只是礼貌性地跟李婆婆聊了几句,然后也借故进屋了。
李婆婆所讲的就是我昨天回来时碰见的那家人。
那女人就这么死了?我顿时后背一凉,毕竟昨天她还看了我一眼。也就是说,除了她那个傻子老公和跟她有着不清不楚关系的公公,我就是她最后见过的人了。
我也有些自责,要是当初我去阻止一下,说不定他们就不会吵得那么厉害,而她也就不会气得自杀了。
不过我知道,我只有十岁,我又能做什么呢?我什么也做不了。
我又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想到昨天那年轻女人看我的表情。想到这,我后背的冷汗都冒出来了。我不敢再想了,只能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这一切都只是巧合而已。
我问李婆婆昨晚停电没有,李婆婆说她昨晚还起夜了,没停电,今儿早上起来的时候也没停电。
爷爷听后也赶紧说可能是保险丝又烧坏了,我一会去弄。虽然那几年线路出问题很正常,可我总觉得这次有些不对劲。
李婆婆走后,我们一家人接着吃早饭,可是各个都心情沉重。我则是后怕,还不理解什么是沉重,只知道他们有些不对劲。
饭后,爸爸鼓起了勇气,嘴微微张开想要说什么,可这时候婆婆却先开口了:“火元啊,你们去收拾收拾,回镇上吧。”
我爸爸大名李炎,小名火元。看他这名字就知道,五行缺火。
听了奶奶的话以后,一直不相信这些东西的爷爷竟然也出奇地没有说什么。尽管奶奶没有说为什么让我们走,但大家心里都明白,只是忌讳那个东西,才不明提。
由于昨天才回来,东西也没什么乱,没几下就收拾好。刚准备走,我爸爸忽然对我说:“小峰,去把爸爸那件大衣拿出来。”
我问:“是哪件啊?”
“就是挂在墙上那件。”我爸随口说。
听到我爸这样说,当时我就蒙了。我不敢去,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站在那扭扭捏捏跟个小女孩儿似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跟爸妈他们住的屋光线不是很好,只有一个小窗。这时候要走,自然连窗子也关严实了。即使是在白天,不开灯的话也阴森森的。再加上窗外面爷爷种了不少树,也挡住了很多阳光,我总觉得这房间很阴冷。
说实话我有点心虚,这屋子我死也不想再进去了。就是这村子,我也不想再回来,因为有阴影,我后怕得很。
雪已经停了,但还是挺冷的。老爸站在外面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气着喊:“叫你拿个衣服,磨蹭什么?”
我爸是老师,平时对学生就挺凶的,他教过的学生没有不怕他的。我胆子本来就小,当然也不例外,也怕他。老爸这一喊,我当时脑子里什么都忘记了,直接就飞快地跑进了屋子。
我本来想开灯的,但想起电还没来,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往床边走去。我一直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前面,生怕一抬头那女鬼也恰好在我面前用苍白的脸看着我。要是真那样,我非得把魂都吓丢了不可。
爸爸的大衣还是得拿,我没办法。
这时候爸爸见我老半天不出去,冲着我这边又喊了一句:“小峰,出来没有,那衣服不就挂墙上么?”
听到爸爸催了,我也豁出去了。心想不就是一件衣服么?拿了立马往外跑行了。我鼓起勇气憋了一口气就抬起了头,手还没摸到衣服呢,果然就看到那女鬼突然一下从衣服里探出了上身。
她两只手的指甲又黑又长又尖,似乎想要抓住我。嘴巴也大大地张开,露出了尖牙,还伸出了长长的舌头。我吓得尖叫,立马狂奔出了屋子。
那是我第二次感觉到了浑身冰凉。那种透心凉的感觉就像是抱着自己的尸体。
全家人听到我这尖叫声再次紧张了起来,只是当他们反应过来,我已经跑到了门口。我刚到门口就被门槛给绊倒了,摔在地上。还好没大事,就头上起了一个青包。
不过我已经被吓得不能动了,根本不能自己站起来。我总觉得那女鬼就在后面追我,还用凄惨地声音说要喝我的血。奶奶这时候跑过来一把扶起了我,我这才觉得那种恐怖的阴冷消失了不少。
奶奶看着我头上的包问我疼不疼,爸爸妈妈也赶紧跑了过来。奶奶又瞪着爸爸发火道:“你为什么让他进去给你拿衣服?那衣服不要拿了,你们走吧!”
奶奶说得很坚决,语气里全是不容抗拒。爸爸不跟跟奶奶反驳,衣服也不拿了,带着我就要走。好在额头上的包也不碍事,过几天就能消。
告别爷爷奶奶,我和妈妈就上了爸爸的车。路有些滑,不敢骑快,估计到镇上得四十多分钟。我们回镇上必须经过那死去女人的家,这也让我觉得很是恐怖。我也不知道自己怕什么,但我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搭着爸爸的摩托车经过那里时,门口没有一个人。那两父子也不知道哪里去了,也不张罗一下做丧事。虽然路过他们家不过是几秒钟,但我总觉得后脊梁凭空冒出了一丝寒意。
在那虚掩的门后,我分明看到了一只已经探出来的手和一些头发,可是这家人就剩两个男人在家,又哪里来的长发?我抱紧了爸爸的腰,紧紧贴在爸爸的后背上。
我扯了扯爸爸的大衣,说:“爸,骑快点吧。”
爸爸不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只是说:“小峰,不能再快了,路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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