履癸的寝宫内,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脂粉香味,与刺鼻的药味混杂在一起,令人窒息。妺喜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呼吸急促,昔日的美艳如今只剩下病态的潮红。
“大王,您别着急,伊尹大人马上就到了。”一个太监低声安慰着履癸。
履癸此时哪里听得进去,他暴躁地来回踱步,突然一把抓住侍卫的衣领,怒吼道:“废物!都是废物!为什么还不来!要是爱妃有个三长两短,朕要你们所有人陪葬!」
侍卫被吓得瑟瑟发抖,连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惹怒了这位暴君。
就在这时,寝宫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伊尹和成汤在侍卫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微臣参见大王!”伊尹恭敬地行礼道。
“行了行了,别废话了!快去看看爱妃怎么样了!” 履癸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焦急地盯着床上的妺喜。
伊尹走到床边,仔细地观察着妺喜的脸色,又伸手探了探她的脉搏,眉头微皱,故作高深莫测地说道:“大王,王妃这是中了奇毒啊!而且这毒……”
他故意顿了顿,观察着履癸的反应。
履癸果然上钩,一把抓住伊尹的衣领,急切地问道:“而且什么?你快说啊!”
伊尹故作迟疑,缓缓说道:“而且这毒,只有成汤祖传的宝物‘玄鸟之泪’才能解!”
“什么?!” 履癸怒火中烧,一把将伊尹推开,“你这不是胡说八道吗!成汤那个乱臣贼子,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宝物!”
伊尹早料到履癸会有此反应,不慌不忙地说道:“大王息怒!这‘玄鸟之泪’乃是上古神物,拥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一直是成汤家族代代相传的宝物。微臣也是偶然间得知此事,还请大王明察!
履癸半信半疑,他虽然残暴,但也不傻,知道伊尹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他看了一眼床上奄奄一息的妺喜,心中挣扎不已。一边是自己心爱的女人,一边是自己痛恨的仇敌,他该如何抉择?
“大王,王妃已经快不行了!您就当可怜可怜她,救救她吧!” 伊尹声泪俱下地恳求道。
成汤也跪在门外地上,低着头,一言不发。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暴露自己身份的时候。
履癸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天人交战。最终,他对妺喜的爱意战胜了理智,他长叹一声,无奈地说道:“好吧!就依你所言!来人,去把成汤那个乱臣贼子给我带来!”
一旁的侍卫得了命令,连忙连滚带爬地跑出去传令。不一会儿,成汤便被带到了寝宫。
“罪臣成汤,参见大王。”成汤单膝跪地,声音洪亮,不卑不亢。
履癸此刻正焦急地守在妺喜床边,听到成汤的声音,猛地转过头,恶狠狠地瞪着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成汤,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谋害爱妃,还不快快认罪伏法!”
履癸因为妺喜的病,急得几乎失去了理智,说话变得语无伦次。
“大王明鉴,臣对大王忠心耿耿,天地可鉴,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大王的事情,更别说谋害王妃了!” 成汤不慌不忙地答道,语气平静,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哼!到现在还敢狡辩!伊尹亲口所说,你身怀解药,却见死不救,不是你下的毒,还有谁?!”履癸怒火中烧,指着成汤的鼻子破口大骂。
成汤冷冷一笑,反问道:“大王,空口无凭,伊尹说的话,你就信?更何况,我若真要害王妃,为何要来送宝物救王妃?我害死王妃,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你……” 履癸一时语塞,的确,成汤说的不无道理,他这样做,似乎的确没有任何好处。
“大王,您别听他胡说八道,他这是在拖延时间!” 伊尹见情况不妙,连忙插嘴道,“王妃已经快不行了,您就当可怜可怜她,让她再见您最后一面吧!”
说罢,伊尹还故意挤出几滴眼泪,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仿佛真的是为了妺喜着想一般。
履癸本来就被伊尹的话挑起了怒火,此刻见他哭得情真意切,更加认定是成汤在从中作梗,于是怒吼道:“成汤,你若再敢狡辩,就别怪朕不念旧情!赶快救活我的王妃。”
还别说,成汤真有祖传下来的玄鸟之泪,能解百毒。这玄鸟之泪是先祖明昭在一次狩猎时,帮助玄鸟射杀蛇精,玄鸟送给明昭的。
成汤知道火候已到,就叫早已经在寝宫门外等候的仲虺将玄鸟之泪献给履癸为妺喜解毒。
“大王,王妃她……” 就在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妺喜突然挣扎着坐起身,伸出颤抖的手,想要抓住履癸。
“爱妃,你怎么样了?” 履癸连忙上前握住妺喜的手,满脸心疼地问道。
“大王……” 妺喜虚弱地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却无力地说出口,只能发出几声微弱的呻吟。
“爱妃,你坚持住,朕这就让人去请最好的大夫来给你医治!” 履癸心急如焚,“孤王已经为你请来了神医。”
“没……没用的……” 妺喜艰难地摇了摇头,断断续续地说道,“大王除非你得到成汤祖传的……玄鸟之泪,否则臣妾只能只能……命丧黄泉。”
妺喜咳嗽了几声,显得非常痛苦。一瞬间,她又昏倒在床上。
履癸急忙再次命令成汤赶快为妺喜解毒。
成汤从仲虺手中拿到玄鸟之泪,让履癸的侍卫取一杯清水,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将玄鸟之泪放入杯中。
说也奇怪,那玄鸟之泪一入水中,就立刻融化。成汤将杯中的水,为妺喜喝下。
顷刻间,妺喜的脸色就红润起来,立刻吐出黑色的血块。
妺喜缓缓睁开双眼,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颤动,眼波流转间,透出一丝劫后余生的迷茫。
“大王……”她虚弱地唤了一声,声音柔媚中带着一丝沙哑,听得履癸心都酥了半边。
“爱妃,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履癸激动地握住妺喜的手,仿佛握住了失而复得的珍宝。他那张因酒色过度而显得有些苍老的脸上,此刻满是心疼和关切。
妺喜挣扎着想要起身,履癸连忙扶住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大王,臣妾……臣妾没事了……” 妺喜轻轻喘息着,一只手轻轻抚上胸口,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毒药带来的灼痛感。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履癸轻轻拍打着妺喜的后背,柔声安慰道,“都怪孤王不好,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了这等苦楚。”
“不,不怪大王……” 妺喜柔弱无力地摇摇头,美眸中泛起一层水雾,“都是臣妾不好,给大王添麻烦了……”
“傻瓜,说什么傻话呢!」”履癸怜惜地吻了吻妺喜的额头,心中对成汤的感激之情更甚。
当晚,为了庆祝爱妃死里逃生,也为了感谢成汤的救命之恩,履癸在宫中设下盛宴。
宴席上,山珍海味摆满了桌子,美酒佳肴令人目不暇接。衣着暴露的舞女们随着丝竹之声翩翩起舞,妖娆的舞姿看得履癸心猿意马,不时伸手在身旁的妺喜身上游走。
妺喜娇嗔一声,却没有躲避,反而更加依偎在履癸怀中,用那双勾魂摄魄的媚眼看着履癸,娇滴滴地说道:“大王,您看,成汤不仅英俊潇洒,而且医术高明,心地善良,这次多亏了他,臣妾才能化险为夷呢。”
履癸被妺喜撩拨得心痒难耐,哈哈大笑道:“爱妃说得对,成汤这次可是立了大功,孤王要好好赏赐他!”
说罢,他举起酒杯,对着坐在下首的成汤说道:“成汤,这次你救了爱妃,孤王敬你一杯,以表谢意!”
成汤连忙起身,双手接过酒杯,恭敬地说道:“大王言重了,救治王妃是臣的本分,不敢居功。”
说罢,他一饮而尽。
见成汤如此识趣,履癸心中更加满意。这时,仲虺命人抬上来几车礼物,献给履癸。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应有尽有,堆积如山,晃得人眼花缭乱。
“大王,这些都是罪臣送给给你的,你且收下吧!” 成汤诚恳地说道。
履癸哈哈大笑:“成汤,果然对本王忠心耿耿。那你的美衣孤王就收下了。”
履癸说完,就吩咐侍卫将珠宝入库。
妺喜见状,心中暗暗得意。她一边为履癸斟酒,一边继续吹着耳边风:“大王,成汤公子被囚禁在夏宫多日,想必早已归心似箭,不如……”
她故意没有说下去,只是用一双媚眼含情脉脉地看着履癸,一切尽在不言中。
履癸本就好色贪杯,再加上几杯酒下肚,早已被妺喜迷得神魂颠倒,哪里还听得出她话中的意思。
“爱妃说得对,是孤王疏忽了。” 履癸一把搂住妺喜,大声宣布道,“成汤,你救了爱妃,孤王也不能亏待了你。这样吧,你现在就启程返回商国,回去好好休息,不必再留在夏宫了!”
听到这话,成汤和仲虺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谢大王隆恩!” 成汤再次跪下谢恩。
这履癸,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昏君!
宴席结束后,伊尹匆匆赶来,要送成汤和仲虺出城。
“成汤,仲虺,你们终于要走了!老夫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伊尹压低声音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
成汤拍了拍伊尹的肩膀,低声说道:“伊尹,这次多亏了你里应外合,我们才能顺利脱身。你在夏宫的日子也不好过,一切都要小心谨慎啊!”
“放心吧,臣自有分寸。”伊尹点点头,目送着成汤和仲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成汤和仲虺策马扬鞭,一路疾驰,终于在第二天清晨回到了商国都城。
刚进城门,就看到百姓们夹道欢迎,欢呼声震耳欲聋。
“大王万岁!大王万岁!”
成汤骑在马上,看着眼前热情的百姓,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豪情壮志。
履癸啊履癸,你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会回来取你性命,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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