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如义在潭市住了一晚，是在办公楼这里住的，田池芳早上出门的时候就跟老白说是回娘家今天不回来了，就这样两人在办公室隔壁房间里铺床过了一晚。这间房子早先收拾好了，白天又重新拖了一遍地，灭了蚊虫，床也是上次来买的。

        早上起床来，出门买来早餐，然后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吃起来。

        “你怎么买了个菜包子啊，这味道！”田池芳边把菜从包子中挑出来边说，她不喜欢吃菜馅的包子，这种包子如果是榨菜酸菜类的还好一点，如果是韮菜馅或者有些葱一类的馅，想当于把下水道给搬到家里来了，不知道为什么这类菜包在包子里就成了这味道了，太难闻了。

        “来，这有肉包子”玉如义把两个肉馅的包子递给田池芳。

        “你吃吧，你是男人体力消耗大，多吃点肉好恢复体力”田池芳不接，反而心疼的关心玉如义。

        “这里还有我刚才去让人炒的菜，这里面也有肉的，还有鸡蛋呢，我们一人一半吧”玉如义说着把两个包子给了田池芳一个，然后把鸡蛋也给了田池芳一个。

        “行，如义，你什么时候回去”田池芳问。

        “中午回去，过两天要去北蛮那边”玉如义边拧开水瓶盖子边说，那个时候的水只用一种想选择都没有余地，纯净水，广告语是我的眼里只有你。

        “你还真忙啊，不会在北蛮那边也有姐妹跟你共度春宵吧”田池芳不怀好意的看着玉如义问，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我第一次去那边，没有的事儿，我只有你一个好吧”玉如义说谎脸不红心不跳的。

        “只我一个鬼信呢，你那精力，我又不是没见识过，要不你证明一下，以后一直把我带在身边”田池芳得寸进尺的坏笑着说。

        “别闹，老白不会让你到处跑的”玉如义以为搬出老白就能让田池芳有顾虑了，没想到是一点用都没用。

        “老白巴不得我打野食呢，你就说敢不敢一直带着我”田池芳拿过玉如义的水瓶喝了两口水说。

        “宝贝，你在这里帮我看着，离开了，谁帮忙管呢，再说我对象要是知道了，就要跟我分手了”玉如义只能哄着说话。

        “这还不简单，要是分手了，实在不行就让白依芬给你做老婆呗，你前天晚上还问我怕不怕你祸害她”田池芳一笑说。用筷子夹起一块瘦肉塞进嘴里嚼了起来，边嚼边看着玉如义的反应。

        “我跟你这样了，到时候跟她很尴尬的”玉如义只顾着夹菜吃一脸的尴尬。

        “知道了，你不会跟你的女人分手的，逗你啦，知道你有很多女人，我不会介意的，只希望你能多来看看我”田池芳不再纠缠玉如义的女朋友的事了。

        “这边有个叫米家的槟榔厂吧”玉如义问。

        “嗯，我店里就有卖他们的槟榔，都是一块一包的，十送一”田池芳不紧不慢的说。

        “他们有个业务员连佳迟，你见过没有？”玉如义问。

        “这个名字的业务员啊，见过，上个月还来过呢，怎么，你们认识？”田池芳抬头看着玉如义问。

        “是的，他三个月前去省城那边槟榔店里送货，我刚好遇到，后来他去吃饭，又遇到一次，我跟他就聊了一会儿”玉如义说，话里说的还不是很熟的意思，确实也不熟。

        “米家槟榔这几年在我们那边基本上是他在送货”田池芳说。

        “他人怎么样？”玉如义问。

        “怎么说呢，一般吧，他们是最早的槟榔厂家，刚开始我们那边基本是他家的货，应该在百分之九十左右，后来被发哥、胖哥、乐哥、憨哥四大哥给占领了市场百分之八十的销量，米家现在只有很少的量了，一个月也就几十块钱的量，我那店位置你是知道的，一天能卖千八百的槟榔，可是米家一个月一百块不到”田池芳没有打击人，说的实话。

        “这么少啊，为什么会这样呢”玉如义有些不懂了，他以为只要产品好就可以了，再打个人来推销一下，就能大赚钱了，没想到米家的产品质是没有问题的，为什么会这样的从百分之八十跌落到几乎没量的地步呢，这就值得深思的问题了。

        “不好说，从我们店家来说，他家的产品可以说是最好的，可就是卖不掉，说包装丑吧，反而是很精美的，说量不足吧，也是十个一包，真是搞不懂。他们全靠人工在各店跑，没有广告宣传和坐店促销，这是他们跟别家的差别，其他都一样的，这是我作为店家能看到的区别”田池芳吃完了面前的半碗面条，抹着嘴说。

        “这样啊，是不是说明他们要退出槟榔历史舞台了？”玉如义这是明知故问。

        “这样下去，他们的槟榔估计用不了两年就要退出了，除非有起死回生的本领，不然就只会默然退出了”田池芳说。作为一家店的老板来说，很多产品在这里能待多久，他们看一下就能知道，不是因为他们有神通，而是打交道久了，能看到产品的优劣和后发力，如果一个厂家没有后发力，只是一味的派个业务员出去跑，也可能白费工夫，市场竞争很激烈的，不比有战火的战场文明温和，反而更加的残酷，吃干抹净让你永世不得翻身的例子举不胜举，经历过的人都是带着比地球还大的苦恼行走的，商战，可不是说着玩的，比之刀枪的拼杀，只是换了一种形式而已。

        “那你娘家做的槟榔跟米家比起来怎么样？”玉如义直接问。

        “这个嘛，一般人吃不出来，像我家老白能吃出其中的不一样，他以前说过，我娘家的味道绵软，相比米家的要柔和一些，比之其他四大家来说，我娘家的槟榔味道要纯正一些，他们都是为了寻求刺激感官对料没有进行调配的，这样就跟我们家的有了区别，不过一般人很难吃出来，大家只是觉得这些槟榔都是一个味道，其实吧，里面的门道多着呢。不知道是老白这个嚼多了这个东西还是怎么的，这一年到头他就是一只软脚虾，把我给馋得难受，要不是你来，我都要淡出鸟儿来了”田闻芳苦凄着眉头又来了一句让玉如义血脉贲张的话来，不知道她是有多饥渴呢，这样的虎狼之词都能说出来，不会槟榔对那个有影响吧，可是没有报道有这个可能呀，玉如义不免有些担心起来，如果自己也多吃的话，是不是也是那样的呢。想到这里，不免双腿夹紧，看来还是不喝酒不抽烟无不良吃喝的习惯好啊，省得把问题复杂化。

        “这样我就放心了，本来还想着要不要把米家的给接过来试试，像你说的一般人尝不出来，想想就没有必要了”玉如义说道。

        “也不是不行，可以提前进行市场，毕竟他们是有一定的基础的，只是没有经营好而已，现在去谈的话，可能要不了多少钱”田池芳说。

        “也行，那我去他们厂子看看”玉如义改变了想法。

        “要我陪你去吗？”田池芳问。

        “可以啊，一起吧，你指路，我们去看看”玉如义说着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出去。

        “好的，跟小老公一起出去玩咯”田池芳似是很开心的样子。收拾桌上的东西，然后再出去丢掉。

        电话很快就通了，对面接电话的是一个女人，听起来大约有四五十岁吧，这年头名片上面除了名字是真的，电话基本是找不到本人的，大公司每个部门都有电话，而叫公司只有一部电话，来往业务和公司内部人联系都是这一部电话。

        玉如义右手放在桌面上，左手拿着听筒听到对面问哪位，然后就说”你好，我叫玉如义，是省城过来的，请问是米家槟榔吗？“。

        ”是的，请问你找谁？“那边女人问。

        ”连佳迟在吗？“玉如义问。

        ”他啊，不在我们这里做了“女人平淡的说。

        ”这样啊，那我可以来你们那里去看看吗“玉如义提出自己的问题，连佳迟不在这里做事了，这家槟榔厂应该是出了事，不然不会出现这样的变故的。一般来说槟榔业务员是比较稳定的，他们的提成相对比较高。

        ”没必要了吧，我们这里只是生产的，也没什么好看的，如果是谈务的话可以随时来“那边女人把话给堵死了，但还是留下了一线机会。

        ”我的看看不是他们的随便看看，有可能我们会有合作的机会，也可能因为我们达不成一致的意见而合作不成，所以……“玉如义没有把话说完。

        ”这样啊，那你过来吧，你大约什么时候到“那边女人问。

        ”我在原来市棉纺五厂附近，开车来，不知道会要多久？“玉如义说了实话，好像又没有说实话。

        ”很近的，向西走一百米，然后右转三个弯就到了“女人说。

        ”好的，谢谢，见面聊“玉如义跟对方说了声谢谢，听对方也说了句见面聊才挂了电话。

        ”怎么样，联系好了没“丢垃圾的田池芳回来问玉如义。

        ”那个业务员没有在那边了，不过跟通话的女人说了去他们那边看看，能不能聊成就不知道了“玉如义说着站起身来。

        ”应该是收入不行了才走的，他从米家开始到现在，六年了，记得他刚开始来我店里推销槟榔的时候还是个毛头小伙子，只有十七岁“田池芳说。

        ”没想到他这么早就出社会挣钱了“玉如义感叹道。想想自己，现在还在拿着父母的钱到处装富二代呢，真是人比人不一样啊。

        ”是啊，他家里经济困难，有两个弟妹，都要读书，他高中没有毕业就出来挣钱，当时正儿八经的工作找不到，要么不是去南方进厂，他家里人又怕他出去被人欺负，就托人找到米家槟榔，想着离家近，那时候米家槟榔也是刚开始做，给他一个月的工资是九十块“田池芳说道。

        ”这你都清楚，你们不会是“玉如义挤眉弄眼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田池芳踢了玉如义一脚说”想什么呢，要不是你这么浪，谁敢往身上扑啊，他正经的很，来店里一口一个阿姨的，叫得我都以为他是我侄子了，哪还有其他想法“。

        ”不逗你了，走吧，我们去米家看看“玉如义率先出门，听见厂房里叮叮当当的响声，知道是田俊文他们来上班了。

        在楼下上车，田池芳坐上副驾驶，感受着座椅的弹性，在前面镜子里照了照，女人不管是化妆还是不化妆，都是爱美的，她们很在意自己的形象。

        一脚油门出了院门，行驶在几乎没有车辆行驶的大道上，玉如义心情贼好。

        ”如义，还是跟你女朋友分了吧“刚照完镜子田池芳说。

        ”怎么，你想当我女朋友“玉如义说。

        ”不是，想给你介绍一个好女孩，身材不输我的，马上结婚，绝不拖泥带水“田池芳说坏笑道。

        ”算了，我还是守着家里的女人吧，等过年的时候就跟她守婚了“玉如义听得全身一紧，田池芳这女人真是心大，自己当年怀着孩子出嫁，现在突然说给我介绍对象，我可不想喜当爹呢。

        “结婚的时候记得给我发请帖哦，我也去看看比我当年怎么样”田池芳说着玉手搓了搓，好像很着急见玉如义的女朋友似的。

        “还是别见了，我怕你哭着回来”玉如义也不惯着她，狠狠地打击她，就怕她又给来个让人吐血的话来。

        “才不会呢，现在的我好看吗，比起你见过的同龄人怎么样？”田池芳问。

        “矮子中拔高个”玉如义说。

        “服了你了，我美就直说嘛，还给来这么一句打击人又不像打击人的话”田池芳开心的看着玉如义一脸严肃的脸说。

        “勉强啦，能入我法眼的漂亮女人，要不要给我当老婆啊”玉如义又开始跑火车了。

        “行啊，只要你爸妈同意，我明天就离婚跟你”田池芳倒是没有犹豫的说。

        “服了，不说这个了，你觉得米家槟榔的情况到什么样子了”玉如义转移话题说。

        “这个还真不好说，他们前年每个月还有三百左右的量，去年只有一百多，今年旺季只有八十，淡季最少的一个月只有二十多，基本是垫底了”田池芳不再看玉如义，看着前面的道路说。

        “这么少，一千家店二万，这是不参考店铺位置好坏来算的，如果是现实中，在潭市一个月的销量可能不足五千吧，这么点务量”玉如义没有再说下去了，他有点觉得这槟榔的水挺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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